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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智天玄往事

一處美輪美奐的閣子,水榭樓台,祥雲繚繞,瑞彩生姿,樓下有著一汪碧潭,水波蕩漾,金鱗潛底,分外清幽。

此地,是為一氣門上宗所在,亦即上界之地。

閣子之中有著兩道朦朧的身影,看得出來,是一男一女,男子鮮衣怒馬,玉樹臨風,顧盼之間神采飛揚。

女子溫婉如玉,瑩瑩淺笑之間,露出兩個小小的酒窩,青絲及腰,腰如細柳,肌膚白皙,只是過白,像是病態一樣,更是惹人憐惜。

男女相互依偎,絮絮低語,也不知說著什麼,不時露出甜甜的笑容,一切場面看起來都是如此令人心醉,使人不由得贊嘆一聲,好一對玉人。

只是如此美好的場景就好似鏡子一樣,猝不及防間,就碎裂開來,一只遮天的巨手撕開天際,帶來極大的壓抑,想要擒拿住男子,男子苦苦抵抗,卻幾乎陷入絕境。

這時一道明晃晃,灼亮炙人的光芒呼嘯而過,將突兀闖入此地的巨手泯滅殆盡,又恢復天清地明的狀態,一切看起來似乎都結束了,只是誰都沒有發現,一道淡淡的黑芒殘留在了女子身上,帶著幾分詭異與迷惑之意。

接下來的日子平淡無奇,這對玉人保持著甜蜜的模樣,如膠似漆,為清苦的修道生活增添一分甜意。

只是男子發現女子慢慢地發生了改變,時不時打听起他的一件珍寶來。

這件珍寶喚作鴻華星源,份屬仙階,其價值對于修為不過是元嬰期的男子簡直無可估量,男子自從得到後一直試圖煉化之,視做最珍貴之物。

此寶于斗戰一事並不突出,卻能夠隔絕因果之力,即便是悟透本源大道的太初仙人也是一般,于遮掩天機之上也有奇效。

便是在宗門之內,也有著諸多人窺視此物,男子緊守本分,閉戶不出,三緘其口,不敢對任何人多加言語,生怕引來不測之禍。

此寶有一樁神異之處,但凡認主,只要主人不說,他人無論使用任何手段推演測算也是無用,若是器主身隕,也會一並消失于現世。

女子知道此寶之事,但以往從未主動開口詢問,男子心中不由得起了疑心,但畢竟相愛多時,猶在觀察。

而女子似乎也察覺出男子的不快,不再刻意詢問,日子就這樣繼續,男子也漸漸打消疑心。

數載過去,一日,女子外出尋友,中途卻被來歷不明之人阻住,飛來信書,男子急急前往營救,戰斗激烈無比,這對玉人聯手御敵,一番浴血,堪堪打退敵手。

而其中,又以男子受到的傷害最重,凝煉數十載的日月星三光也散落許多,原本離洞天陽神之境只有一步之遙的男子又不知何日才能夠登臨洞天之境。

壓下逆涌的氣血,男子險些倒下,但心中的高傲不允許他在愛人面前顯露出自己的虛弱,更為了震懾不知隱藏在何地的敵人,真罡流轉,身軀污垢被掃蕩一空。

男子伸出手來攙扶道侶,溫柔道:「我們走吧!」

而這個時候,一直表現出虛弱不堪模樣的女子卻猝然朝男子拍出了一掌,猝不及防之下,陰風呼嘯,男子不由得全身僵硬,陰神被鎖在原地,瞪大著眼楮,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智郎,現在你可以將仙寶所在告訴奴家了嗎?」女子芊芊細指撫唇,發出清脆的笑聲,好似變了一個人一樣,魔性無比。

透過道侶的瞳孔,男子看見一道陰神在安逸地沉睡,時而露出溫婉的笑容,時而露出斂眉疑惑的表情,似乎在做夢。

他知道這才是他道侶的陰神,至于眼前之人,恐怕是一只魔物,魔物竊據了他道侶的身軀。

男子畢竟是沉穩之人,很快接受了這個現實,冰冷道:「放了她,否則你們什麼也得不到。」

「不是我們不放她,而是她自己不願意離開哦。」聲音軟糯,以往這是男子最愛听的聲音,只是現在要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魔物借著自己道侶的身軀發出這般聲音,簡直不可容忍,男子雙目噴出火焰。

男子明白和此輩談論全無意義,冰冷道:「你們永遠也不知道仙寶的妙用。」

魔物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正要出手阻止,卻見身前男子好似冰塊一樣寸寸碎裂,連半點因果也推算不出,不知其究竟去了何地。

女子體內,一道黑芒飛出,黑芒飛出後女子就是一片茫然的模樣,心智全無,呆呆地站在身後,自黑芒中發出陰幽的聲音,「有此女在,我就不信你不會來,嚓嚓。」魔氣鼓噪,消失不見。

男子逃出生天,時時刻刻想著報仇雪恨,救出道侶,修為精進之快,世所罕見,數載就成就陽神,晉升為洞天境界,也借此掌握了仙寶的更多奧妙。

他憑借魔物的一絲氣息,四處探听那位魔物的身份來歷及老巢等內容,終于被他得知一絲消息,但這消息卻是魔物故意讓他知道的,為的就是讓他來闖魔巢。

借仙寶遮掩氣息,紊亂天機因果的妙用,男子穿過層層阻隔,終于來到愛人身旁,她睡在一具水晶棺內,寒氣繚繞,肌膚如玉,好似天人。

被罡風烈火磋磨地有些粗糙的手指緩緩拂過愛人昏睡的面容,看著愛人溫和甜蜜的面容,男子不禁有些痴了。

人依舊在,事卻非。一切種種涌上心頭,男子似寒冰般的內心被摧毀,流下點點淚水,滴落在昏睡的璧人面容上。

溫熱的淚水喚醒愛人,女子不知已經沉睡多久,此時卻緩緩睜開好似星辰般明亮的眼眸,睫毛輕搖,散發出母性的光輝,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的她安慰道:「傻子,你哭什麼?」

女子掙扎著想要直起身來,替愛人斂去眼角的淚痕,卻突兀地發出一聲痛苦的申吟。

在男子驚訝的目光中,女子離開水晶棺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瞬間死氣沉沉,雞皮鶴發。

「快躺下。」男子焦急道,將女子推入水晶棺內,倒也神奇,女子蒼老的肌膚隨之變得水潤如玉,恢復青春模樣。

只是,女子似是心神耗損過多,也隨之昏睡過去,看來女子的命運已經與這水晶棺緊密相連,但是這水晶棺似乎勾連地底寒絕之脈,哪里是一時半會可以移動出的。

男子內心不由沉入谷地,他知道這一路必定不簡單,卻沒有想到竟然直接斷絕一切前路。

「你還得好好謝我,若不是我發現此女乃是九陰絕脈,靠此水晶棺吊著她氣血,她早就殞命了。」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男子朝聲音來源看去,唯見黑霧彌漫,一無所得。

「你資質不凡,入我麾下如何?準你領十萬魔兵,有情人終成眷屬不說,更可得權勢無邊。」此番傳出的聲音稚女敕無比,帶著幾分童音,好像一個黃口小兒說出的一般。

看來自己此番是救不出道侶了,男子心道,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入一魔物麾下,背叛師門,即便這魔物的修為或許是他修煉一世也達不到的。

男子一邊虛與委蛇,一邊找尋著出口,來路已斷,斷不可行,魔王看出他的想法,哼道:「不必找了,此乃我座下九墟真界,乃一方小千世界,沒有我的準許,誰也無法出去。」

此言還有另一層意思,那就是男子能夠入內,也是得了魔王的準許的,魔王是刻意讓男子來此的。

男子本是寧折不彎之人,怎會被魔王逼迫行事,在陷入十死無生的境地後,依舊拔出了劍,和魔王一戰。

只是魔王若是論修為,已然是仙階,以凡逆仙,自古罕見,且往往是半步仙人,似男子這樣初入洞天,結局早已注定。

一合之後,男子就已身軀殘破,陽神分崩,這還是魔王留手的結果,男子此番便是僥幸不死,也必然修為倒退,甚至直接變成一位凡人。

魔王目中露出可惜的眼神,魔氣如蛇,桎梏住男子的一切舉止,道:「你本來有更好的選擇,我等你將寶物送與我的一日。」言下之意,就是要將男子拘束起來了。

男子拼盡最後一絲氣力,轉頭看了道侶一眼,目中露出復雜的表情,是愛戀,是憐惜,是痛恨,是惋惜,是不舍……

「懷璧其罪,懷璧其罪,啊——」男子仰天長吼,借用仙寶之力,暫時排開魔王的拘束,陽神綻放出明亮的光芒。

魔王想要阻止,卻被仙寶之力阻擋一瞬,待仙寶之力散去時,原地只剩下一陣狂暴的靈氣風暴。

「唉。」魔王嘆息一聲,久久不能夠平息。

而昏睡在水晶棺內的女子淚角也在此時淌出兩滴淚水,為這場淒美的愛情畫上一串省略號。

她是察覺到了什麼嗎?她陷入夢境之後對外界還有著感覺嗎?她真的陷入了夢境嗎?

西山嶺,山巔神廟。

智天玄看罷封印在鴻華星源的這段記憶,淚痕斑斑,卻不敢觀看多時,生怕引來魔王窺視,便重新將之封印在鴻華星源內,等待有朝一日光明正大地看,而這個時期,似乎遙遙無際,只是一個夢。

「婉兒,你還好嗎?」一聲嘆問,不知遠人可知,亦不知遠人可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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