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超回頭看了一眼星熊,不理解她是怎麼出現在羅德島的。
「梁警司,我幫你回憶一下,那天,我就在這里喝了一杯酒,正巧凱爾希醫生回來了,後來發生的事情,應該令你印象深刻吧?」
這個男人的確喝了一杯酒,卻沒有喝完,剩下的液體都被一個沃爾珀女孩喝完了,並且大聲告訴所有人都是白開水,那真的是白開水嗎?
還是借助他人之口為自己塑造假象?
梁超額頭滲出冷汗,又爭辯道︰「你憑什麼污蔑我!明明阿米婭小姐出事,是我第一個告訴你的!」
周金儒听見他說起這件事,回身抓起辦公桌上的台燈甩過去,被梁超躲過,他指著梁超的鼻子︰「你他媽的還敢在我面前說?!無冑盟的玄鐵拋射狙擊阿米婭,憑什麼能掌握她的第一位置?!那束花是你送的吧,呵呵,羅德島的先生,商業聯合會封鎖了消息,你卻在兩個小時後才告訴我,從演唱會場館跑到競技場找我要用兩個小時?!」
「梁警司,看在我們幾年的情分上,何必再遮遮掩掩呢。」
梁超深深吸了口氣,伸手解開外套的扣子,露出穿在里面的白襯衫,他從口袋里模出一包香煙,抽出一根點燃。
「阿光先生,你是從什麼時候懷疑我的?」
周金儒淡淡道︰「二十年前,我在龍門踫上一場綁架案,當時負責現場的人叫梁輝,你對他應該很熟悉吧?」
梁超吸了一口煙︰「那是我老豆。」
周金儒冷笑道︰「你老豆?我查了,梁輝先生的種族是沃爾珀,什麼時候沃爾珀能生出魯珀了?」
「原來是這件事,確實是我的疏忽,你是通過星熊長官調查的吧?」
「談不上調查,只是熟人之間問一句而已。」
梁超苦笑︰「我明明偽裝的很好,為什麼你能發現破綻,在這之前你就懷疑我了吧?」
「你第一個破綻出現在維多利亞的情景劇,你請我去紅舞台的那次,情景劇里所有人的身份都對照他們現實里的身份,你明明是龍門警司,理應和陳sir在同一個部門,身份卡卻是雙面間諜的特工,我就在猜,你會不會真的是間諜呢?」
梁超吸完一支煙,吐出一口煙氣︰「原來我在你眼中破綻百出,好了,現在你打算怎麼做,殺了我,還是關押在羅德島,交給龍門處理,悉听尊便。」
「你在等你的同伴來救你?」
「是啊。」
話音剛落,梁超的身體向後倒去,在他的身後,忽然撕開一道漆黑的裂縫,兩條粗長的觸手纏著他的腰,將他拉入其中。
電光火石,周金儒向前探出一只手,揪住梁超的衣領,兩個人從控制中樞消失了。
星熊吃了一驚,沖出門,吼道︰「按照原定計劃,他們出去了!」
「跟我來!」
安潔莉娜一只手抱住星熊,另一只手握著法杖,兩個人在羅德島內高速低空飛行,轉眼間便來到了甲板上。
另外一邊,羅德島陸行艦的艦船頂層,一道人影狼狽不堪的跌落,另一個人站在幾米外。
「咳咳,為什麼?!」
「你的同伴沒有撈走你,是不是很奇怪?」
周金儒一腳踹在梁超的胸口,鞋底在對方的白襯衫上留下一個模糊的印記。
「不可能!即便是捍衛者,也不可能干擾命運!」
回應他的是周金儒的拳頭,梁超半邊臉腫了起來。
周金儒一臉冷酷的表情︰「自以為是的蠢貨,命運豈會任由你們玩弄。」
他不會告訴梁超,很久以前他就知道命運天平有一個樁子打在自己身邊,也不會告訴梁超,他們不過是一群偶爾能窺見命運一角的魚兒。
「那麼,你有資格嗎?還是捍衛者都有資格?」
「這片大地有很多仇視捍衛者的理由,唯獨命運天平沒有,在我的眼中,你們就是一群渣滓!」
「呵呵。」
梁超吐出一口血,勉強站直了身體,一改之前好好先生的外表,他舉起拳頭︰「你們捍衛者高高在上!你們擁有強大的力量!你們完成了生命的升華!所有人都要贊美你們!崇拜你們!要我說!」
「我呸!」
「爬上岸的魚不能再算作魚,超越了人類的人,也不能算作是人類!即便你們再能掩蓋,命運長河也會昭示那些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004號捍衛者,你偉大,你了不起,你是人類的守護者,依賴的燈塔,可是現在的人類都是被你們挑選過後剩下的!」
「為什麼會爆發終產者之戰,太岳基地又做過什麼,你真的知道?!」
狂風灌進梁超的衣領,他臉上的青筋凸起,表情猙獰,大吼道︰「太岳基地讓這片大地的人類出現了一代人的斷層!這就是你們為那些死去的人選擇的命運!我們不願再將命運拱手相讓!我們不服!」
面對梁超的質問和憤怒,周金儒表現的格外平靜,甚至沒有半點情緒波瀾。
「所謂命運長河,你們窺見的也不過是一點點浪花而已,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太岳基地的舉措沒有任何不妥,如果不是張太岳當機立斷,這片大地的人類早就滅亡了,你們憤怒的不過是為什麼會有人能決定他人的命運,而對結果視而不見。」
梁超冷笑︰「你殺了我吧,以捍衛者的身份,殺了我,彰顯你的偉大與仁慈。」
正在這時,天空之上,似乎出現了一個洞,有什麼東西正在進入這片大地。
「他們來了,他們來了!」
梁超的情緒異常興奮,手舞足蹈,甚至發出歡呼︰「他們來了!」
「即便你們捍衛者,也無法與他們對抗!」
「是嗎?」
驚人的威壓一點一點壓垮了梁超的身體,迫使他一條腿跪在地上。
在他的眼中,那個男人,羅德島的博士,竟然雙腳離開地面,懸浮在半空中。
「你!」
梁超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他的臉重重砸在地上,鮮血橫流。
耳邊還回蕩著周金儒冷酷地回答︰「捍衛者?我早就不是了。」
「我是數千年以來,繼人間之神後,第二個,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