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說什麼嗎?」
「一起喝一杯?」
「我記得你不能喝酒。」
「現在能了。」
仿佛為了證明自己,周金儒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半點醉意也沒有,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凱爾希。
他呼出一口酒氣,平靜道︰「什麼事?」
「我需要你的幫助,現在。」
「走吧。」
周金儒繞過辦公桌,走到大猞猁的面前,後者眉頭微微皺起。
「不要總是皺著眉,一點都不好看。」
兩人並肩離開,留下目瞪口呆的干員們。
不對啊,凱爾希醫生看見眼前的情況,給博士開瓢都算輕的,怎麼兩句話就一筆帶過了?
亞葉急的眼淚都要掉下來︰「老師肯定在壓抑情緒,博士會被打死的!」
安潔莉娜連忙拿起放在辦公桌上的酒杯,將剩下一點殘液都倒進嘴里,驚訝道︰「這根本不是酒!」
博士在裝醉?
眾人听她一說,心想也對,博士根本不能喝酒,一踫酒就倒了。
獨自面對凱爾希醫生,這下凶多吉少。
博士為了他們犧牲自己,讓人感動不已。
……
凱爾希沒有當場跟自己翻臉,多半是情況緊急,她這個人公私分得很清,絕不會讓情緒影響到工作。
周金儒月兌下衣服扔在路邊,一身酒氣不太好。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往前走,來到醫務中心時,凱爾希停下腳步,轉頭看著他。
「你的狀態怎麼樣?」
「只要不是精細的手術就沒有問題,我最多只能算外科醫生,你不要指望我做內髒切除手術。」
「這種手術我來做,不需要你,我是說你現在能吸收多少比例的源石。」
周金儒不假思索道︰「很多,但基本不能用在人體,髒器源石結晶後,組織結構和結晶連接在一起,一旦被我吸收掉結晶,極有可能引起大出血,來不及急救。」
凱爾希搖頭︰「也不需要,你只要能穩定病情就行了。」
「這很簡單。」
周金儒走進辦公室換了一身白大褂,戴好口罩,跟在凱爾希後面,他們來到了一間檢查室,華法琳正在操作影像學設備。
血魔小姐沒好氣道︰「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
她一個人忙了好久,幾乎沒有喘息時間。
「情況怎麼樣?」
「創口在左臂,不是剛發生的感染,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由于沒有得到良好的醫治,感染程度比較嚴重,她有成為術師的天賦,這意味著力量不斷增強,病情還會進一步加重。」
華法琳的專業水平誰也沒有疑問,周金儒走到患者面前,發現是一位年幼的小女孩,披散金色長發,寬大的獸耳,他不禁皺起眉頭,這不是鈴蘭嗎?
「博士認識她?」
「不,我只是想起一些曾經見過的人,她叫什麼?」
「麗薩,或者鈴蘭。」
還真是鈴蘭。
他轉頭看向凱爾希︰「你撿的?」
大猞猁有撿孩子的天賦,羅德島好幾個干員都是她撿回來的。
華法琳搖頭︰「你猜錯了,家屬在外面,你的老朋友。」
「小林夫婦?」
「對,幫忙把床頭抬起來。」
周金儒一邊操作一邊回答道︰「我的老朋友不多,數也數的過來。」
他的手指輕輕觸踫在鈴蘭左臂表層的源石結晶,活躍的源石顆粒隨之沉寂,臉蛋潮紅,蹙著眉頭的小女孩緩緩放松下來,沉沉睡去。
「去安撫一下他們吧,就在外面,你不要回去,我還有事找你。」
凱爾希將周金儒推出診療室。
門口站著匆匆趕來的小林宗信和琳瑯,一臉關切的神情。
「不用擔心,有凱爾希在,她多大本事你們還不清楚嗎?」
周金儒坐在診療室旁邊的長椅里,醫務中心寂靜無聲,只有他們幾個人。
小林宗信看了一眼琳瑯,開口道︰「我還是第一次來你的羅德島。」
我的羅德島?
周金儒指了指診療室︰「她的,不是我的,這里她說了算。」
琳瑯揶揄道︰「她的不就是你的嗎,你倆還分家?」
「不好說啊,你們兩個的巴學園怎麼樣了?」
小林詫異道︰「你怎麼知道巴學園?」
周金儒表情有幾分怪異,你們夫婦都山之味和海之味了,我還不能不知道是巴學園?
「我听說的,在羅德島的東國人也有一些。」
「這倒也是。」
小林也坐下來,他似乎很累,雙手撐著膝蓋,難得松了口氣。
周金儒擰著眉毛︰「一路上不太平?」
「學宮的人追殺到大騎士領了,被一個會星輝劍的人攔了下來。」
。
听見這話,周金儒向後一仰,後背靠著椅背。
小林宗信說這句話,意味著他們夫婦在東國的產業都不要了,二十年心血付諸東流,也要保住鈴蘭的性命,這份人情不是金錢能衡量的。
不過兩人沒說,周金儒也不打算深究,既然人已經在羅德島,那麼他就有義務保護患者的安全。
「現在安全了。」
「嗯,我相信你。」
小林將長刀靠在椅子旁。
琳瑯也松了口氣,她忽然又問道︰「看你今天擺這麼大陣仗,什麼時候動手,我和阿信可以幫你。」
「什麼陣仗,動什麼手?我就是打算趁著凱爾希不在,拉著干員們好好玩一玩,別把我想得那麼復雜。」
小林宗信和琳瑯對視一眼,誰也沒有再說什麼。
兩人執意不肯去休息,一定要守在診療室門口,直到後半夜,凱爾希才從里面出來,臉色止不住的疲憊。
「正在輸液,這孩子太虛弱了,現在沒事了,你們也去休息吧。」
琳瑯搖頭︰「我留下來陪她,阿信之後換我,不要緊。」
凱爾希點點頭,手指輕輕拉了拉周金儒的衣袖,示意他跟自己來。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了診療室斜對面的辦公室里,此時已經是凌晨三點多,再有兩個小時天就要亮了。
「找到目標了嗎?」
「什麼目標?」
大猞猁看著對面的男人,後者一臉茫然。
漸漸的,她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所以你只是在跟他們玩?」
「你們都以為我為了某些目的才開party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