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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金儒早已從天賦里偵測到身後的張寒,遠處暴走的伊芙利特化身炎魔,盡情地釋放著暴虐的烈焰,將聖亞拉爾的一角染成一片火海。

如果這就是炎魔計劃的衍生物,將美夢轉化為噩夢,周金儒只覺得制造這場突變的幕後者十分惡毒,而他,竟然被套進去而不自知,現在回想起來,其實很多地方都有著不和諧的地方,偏偏他的注意力都被整合運動吸引著,從而未能發現破綻。

「我從見到伊芙利特那次開始,就開始下意識的關閉情緒偵測,而且不止一次的發生意外阻止我開啟天賦,就拿最近的一次來說,這些身處在美夢中的人,他們的情緒不斷沖擊我的精神,逼得我不得不選擇放棄偵測,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中嗎?」

周金儒雖然渾身焦黑,實際並沒有受傷,伊芙利特暴走前的烈焰沖擊打偏了,周金儒又恰好在最後一刻滾下樓梯,被碎石磚塊埋在下面,因此只是衣服被燒掉了。

張寒茫然道︰「阿光先生你在說什麼?」

「不,我什麼都沒說,我只會做。」

周金儒霍然起身,伸手從懷里掏出了左輪,拇指按下擊錘,黑洞洞的槍口對著張寒。

這把柯爾特在進入夢境後也會跟隨著他,現在成為他手中的利器,而且根據周金儒所了解,它似乎對深海生物有特效傷害。

張寒緊張道︰「阿光先生,這是一個並不好笑的笑話,快收起槍,千萬別走火。」

「你怕什麼,這里是夢境,即便死掉了,也只會在現實里醒來而已。」

周金儒站著一動不動,灰黑的臉上綻開一絲笑容,露出一嘴的白牙。

「張寒兄弟,你能保持清醒意識,說明你有過人之處,不如給我看看?」

當他說到「不」這個字時,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槍身猛地震動,槍口噴射出火光,一枚狹長的子彈射向張寒的胸口。

措手不及之下,張寒被子彈命中了,旋轉的子彈在他的胸口撕開一條狹長的傷口,但令人吃驚的一幕發生了,他的身體站在原地連晃動都沒有發生,嚇人的傷口里沒有一滴血,反而汩汩流出粘稠的黑色液體,染黑了他的身體。

「你是怎麼發現的?」

張寒面無表情的看著周金儒。

周金儒的槍口依舊指著張寒,歪了歪頭︰「我沒有任何證據,我騙你的。」

話音未落,周金儒再次開槍,這一次精準地擊穿「張寒」的眉心,將他的半個腦袋打飛出去。

落在地上的半個腦殼很快化為黑色液體,「張寒」那張臉只剩下鼻梁和嘴巴,不斷有黑色液體溢出。

「這里是我們的世界,在我們的世界里,我們永生不滅,你無法殺死我們!」

「張寒」的身體瞬間崩解成一片黑水,化為一灘水窪,然而這粘稠的水窪卻轉變為一眼泉水,不斷涌出更多的黑水,無窮無盡。

「這只是夢境,你們只能在夢境里才能這樣。」

潑灑出來的黑水勢頭凶猛,周金儒不敢沾染,轉身就跑,他嘗試過月兌離夢境,無一例外的都失敗了,盡管還有幾個臨時應對方案,可他並不打算立即離開。

「小伊芙,我來了。」

周金儒的眼神無比堅定,向遠處的炎魔追了過去,身後黑水浪潮排山倒海而來。

……

……

「赫默,真的是你的錯嗎?」

從床上坐起來的伊芙利特重復了一句問題,房間里的溫度更加炙熱,連她身下的床單都開始燃燒起來,一些木質家具更是冒著濃濃的黑煙,眼看著就要自燃。

「小伊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赫默背靠著牆,呼吸著滾燙的空氣,她能感覺到肺部的灼燒感,嘴唇干裂,舌間無比苦澀。

如果說一切苦難的源頭,理應在她身上沒錯,如果不是當初看到萊茵生命的高新科技,如果不是自己的抱負與野心,還有研究學者的狂熱,也許伊芙利特身上的悲劇可以挽回。

這些年赫默本能地逃避問題的根源,她無法想象那些在實驗中死去的孩子,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伊芙利特,就連被她拒之門外的塞雷婭,都僅僅是她豎起來的靶子,為的是讓自己的心能舒服一點。

「真的嗎?」

本就不大的家里到處都是濃煙,房間里的伊芙利特赫然成為了火源,她所在的地方,都會變成起火點。

赫默嗆了一口濃煙,劇烈咳嗽起來,用羽翼捂著口鼻,她轉身向門口逃去,現在還不能死,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沒有完成。

抱著這樣的心思,黎博利女士飛撲出門,重重地撞在門前的花壇邊,手腳並用地往空曠的地方逃去。

房間里的伊芙利特動作很慢,似乎肢體有千鈞重,每向前踏出一步,腳下的地面磚被高溫燒得融化,留下一個漆黑的腳印。

「赫默,你想逃避你的內心,你會害怕嗎?」

伊芙利特的身體里爆發出更加熾熱的烈焰,火浪席卷整個房子,頓時化為一片火海,在火焰里,薩卡茲少女的頭頂,浮現出一個猙獰的虛影。

赫默跌跌撞撞地逃出去沒多遠,踉蹌地摔倒在水泥地上,回頭看向身後,在漆黑的夜里,明亮的火光尤為矚目,足以吸引人們的目光。

「赫默醫生,你怎麼樣?!」

白面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其實白面也是剛回家沒多久,忽然一陣心緒不寧,看向窗外,寂靜的夜里突兀的多了一片火光,那里分明是赫默醫生的家。

白面來不及穿外套,拎著法杖就出門,正巧在路口發現了摔倒的赫默。

赫默在白面的攙扶下站起來,看著一身單衣的白面,緊緊抓著好友的手︰「小伊芙她暴走了,快,快去找塞雷婭……」

赫默的思路很清晰,在這樣的情況下,能鎮壓炎魔的人,只有塞雷婭,就像當初在萊茵生命的實驗室里。

「赫默醫生我先替你治療,你受傷了,然後我們一起去找塞雷婭,她應該已經……」

白面話說到一半,僵硬的面部表情罕見的露出了一絲震驚。

在黑暗深處,一個身影悄然出現在她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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