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擰緊了眉頭，「小妹，之前你都不介意的，怎麼今日倒是在乎起來了？」
說著，她隱晦的看了一眼顧雲冬。
顧雲冬接收到她的視線，微微偏了偏頭，緩緩扯開唇角笑了起來。
劉氏臉色一僵，重新看回段婉，「小妹，你不能這樣任性。你忘記我和你說的話了嗎？你如今已經不是未出閣的段家大小姐了，你已經嫁了人，成了竇家的媳婦。在這里，你得伺候好你的夫君，照顧好你的婆婆。尤其是你婆婆身子本來就不好，你就更應該听她的話，不能氣她，萬一你將她氣出個好歹來，你就只有被休棄的份，你懂嗎？」
段婉臉色漲紅，以前她是听了這樣的話，也覺得有道理。
可，可今日顧姐姐告訴她，她就算被休棄也有退路，她有什麼好怕的呢？
「嫂子，我當然也想和我婆婆好好相處，可那也要我婆婆講道理才行。遇到不講理的，難不成我也要步步退讓嗎？那跟助紂為虐有什麼區別？總不至于我婆婆讓我去殺人，我便去殺人吧？」
在後面偷听的小萬氏氣得夠嗆，指著段婉的方向低聲說道，「她什麼意思？她居然敢說我不講道理？」
萬氏急忙安撫她，「她一個小賤蹄子說的話，你听進去干什麼？不過就是受不住竇家的規矩，心里不平衡罷了。」
兩人的對話很低，但顧雲冬耳聰目明，原本就奇怪這小萬氏兩人去了哪里，這會兒稍微有點動靜，立刻就知道了。
真沒想到，這兩人一大把年紀了，居然開始當賊了。
顧雲冬忍不住扯唇笑出了聲，劉氏陡然看向她，眸光沉沉，「你笑什麼？你覺得我說的不對嗎？」
「啊？哦，沒有，你繼續，我在听。」
劉氏，「……」就很氣，感覺自己一拳頭落在了棉花上。
她緊了緊手，看向段婉，「你想的太多了，什麼殺人？你婆婆怎麼會讓你去殺人呢？不過就是賣點補藥罷了，你只是給你姨母提供了方便，卻能讓你和婆婆關系和諧，這難道不好嗎？」
「和諧？哪里和諧了？我婆婆依舊看我眼楮不是眼楮，鼻子不是鼻子的。」
劉氏抿抿唇，走到她身邊，嘆氣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心里不舒服。可這當人媳婦的，哪個不是這麼過來的？你看看那李家的小姐，嫁了人不一樣被拘著哪里都去不了？每日都要晨昏定省，親手給婆母做吃食，晚上還要伺候婆母睡著了才能歇下。還有那吳家的姑娘，大冷的天要給婆母去洗衣服，手都腫成了蘿卜，連醫館都不敢去。還有齊家的少夫人，婆母說要給丈夫開枝散葉，她就幫著納了一個又一個妾。你看看，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怎麼你就不行了呢？」
段婉……有些恍惚，這些人她都知道，也確實過的都是這樣的生活。
她們的婆婆，也的確一個個都威嚴的很，她們在婆母面前，一句話都不敢說。
劉氏見她表情有些松動，微微的呼出一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