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清末世界,燦星拍賣場。
能夠容納千余人競拍的拍賣大廳,今天只有幾百人入座。
但這區區幾百人,基本上已經代表了目前列強在清國最上層。
和平日不同,今天的拍賣場之中很少有彼此的竊竊私語,多數人都是正襟危坐,靜靜等待。
很快,時間來到了上午九點整。
腳步聲響之中,十幾人從拍賣場後門進入,來到主持台之上。
走在十幾人最前方的,正是燦星拍賣場的主人蘇燦。
在他身後是大刀王五,以及尚且年輕的霍元甲。
再往後則是哈同、羅迦陵,和十余名丐幫親信弟子。
「各位久等了!今天的拍賣,由我親自主持。」
蘇燦來到拍賣場中間站下,掃視一眼台下眾人道。
台下一陣微微騷動,多數參加拍賣的人都是直了直身軀,目光向著蘇燦聚焦。
「拍賣標的,想必大家都清楚了。這次拍賣就是‘清洋山’的二十年礦權,林權。」
蘇燦將雙手背在身後,高聲宣布道。
他現在有一點緊張,按照孟晨的交代,今天這件事情,就是他在魔都的最後一個計劃。
辦完之後,他就可以離開此地。
擱在以前,他還對離開燈紅酒綠的魔都感覺十分不舍。但現在,自從孟晨親自入宮刺殺了慈禧之後,他每天都睡不好覺,巴不得盡快離開魔都,離開清國。
雖然事實證明孟晨的預測都是對的,沒有任何人把慈禧之死和他聯系在一起,但他就是心里沒底,每天都感覺忐忑不安。
另一方面,別人可能不知道,但他蘇燦心里清楚的跟明鏡似的。
清洋山哪有鑽石?
毛都沒有!
……
蘇燦宣布之後,台下立刻一片肅靜,全體矚目拍賣主持台。
「咳咳……」蘇燦干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然後轉頭從大刀王五手中接過一個小箱子打開,接著道︰「這里面就是清洋山礦權文書和轉讓文書,有不放心的,可以讓人過來鑒定鑒定。」
台下再次一陣騷動,有三四十名洋人相繼站起,帶著親信的鑒定師來到主持高台一側排隊。
一撥一撥的文書鑒定檢查,又持續了二三十分鐘時間。
之後,這些人相繼回到座位坐下。
「既然大家已經檢驗過文書,那麼咱們丑話說在前面,如果因為轉讓礦權和衙門產生矛盾,我們燦星拍賣場可完全不會負責的!」
蘇燦將箱子合上,掃視一眼台下道。
台下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這件事情在送給各國頭面人物的拍賣邀請上面,實際就有提到過,但這樣的條例,依然不能阻止列強參與拍賣的熱情。
蘇燦對于這些,感覺有點難以理解。但是他現在也想開了,反正表哥讓怎麼做,他就怎麼做就好了。
「蘇先生,宣布起拍價格吧!」
台下有聲高聲催促道。
「好!現在我宣布……清洋山二十年礦權、林權的起拍價是……三噸黃金,或者等值的白銀!」
蘇燦不再多說,直接宣布道。
「轟!」
拍賣場的情緒,一下子爆炸開來!
「三噸黃金?」
「……」
「這蘇燦……」
……
這個起拍價,直接讓整個拍賣大廳之中的所有洋人大跌眼鏡,鈦合金狗眼 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不是太高,而是太低了!
低到只相當于,二三十顆個兒大一點的「真鑽」鑽石價值。
現在不光是東瀛人得到蘇燦在清洋山挖礦的訊息,可以說有點渠道的列強頭面人物,都已經通過這樣那樣的方式,獲知了蘇燦的鑽石來自清洋山這個事實。
當然,他們沒有像東瀛人那樣做的那麼徹底,還親自派人混進去親眼目睹了一番。
「這蘇燦是個傻子嗎?」
「嗯,他以前的所作所為,可不就證明了他就是個傻子嗎?」
「這個人的智商,有點忽高忽低,尤其是經營方面,他確實什麼都不懂!」
……
台下的洋鬼子們心思各異,但絕大多數都是在心中嘲笑蘇燦。
同時的,這個起拍價也立刻引爆了他們的參與熱情。
「四噸黃金!」
立刻有一名白人男子站起,出口競價。
「哈哈哈……」
拍賣場之內,立刻有人發出一陣哄笑。
「嗯,很好!這位先生的叫價,也算在競價之內!現在,拍賣開始!」
蘇燦卻直接點頭認可了白人男子的報價,然後宣布拍賣開始。
「五噸!」
立刻又有人舉手參與。
既然人家拍賣場主持都認可了,其他人自然也不介意,趕緊參與競價才是正事。
「六噸!」
「六點五噸!」
「七噸!」
「七點一噸!」
「七噸半!」
……
報價很快躥升了一倍多,並且還在上升。
「八噸!」
「八噸半!」
「八點六噸!」
「八點七噸!」
……
超過八噸之後,報價謹慎了一些。
「十噸!」
一道聲音從拍賣場右側響起。
台下眾人微微震動,絕大多數人都是偏頭望向聲音來處。
「東瀛人……」
只見一下報出十噸黃金價格的,正是東瀛領事館的中田狙。
「十噸黃金!這位先生出價十噸黃金,還有沒有更高的了?」
蘇燦聲音微微激動,目光向著其他拍賣場其他人掃視。
「十點一噸!」
一名坐在角落里的老者耷拉著眼皮,淡淡開口道。
「唰!」
包括蘇燦在內,台上台下的所有人,再次向著那名老者行了個注目禮。
這個人,蘇燦也已經知道他了的資料。
來自西方的一個鑽石家族成員。
「十一噸!」
不等眾人看清楚那老者的長相,另一邊的中田狙已經再次開口報價。
「十一點一噸。」
鑽石家族的老者眼皮還是耷拉著,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不過他口中的報價,依然讓人震撼。
「十一點五噸!」
另一道聲音,也首次參與進來。
「沙遜洋行……」
這次開口之人,魔都的頭面人物基本都認識。
「十一點六噸。」
鑽石家族的老者不疾不徐,每次加價一百公斤。
「十二噸!」
中田狙第三次出口競價,依然是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
「十三噸!」
一道新的聲音加入。
「美國人……」
這次出口的是一個年輕人,但只有少數人認識他。
「十三點一噸!」
鑽石家族的老者還是出口跟上。
「十四噸!」
中田狙雙眼微眯,看了看那名新冒出來的年輕人。
那名年輕人聳了聳肩,沒有再次開口。
似乎,他就只打算競價這一次,撈到就撈,弄不到就不玩了。
「十四點五噸!」
沙遜洋行繼續競價。
「十五噸!」
中田狙咬了咬牙。
「十五點一噸!」
「十六噸!」
「十六點一噸!」
「十七噸!」
「十七點一噸。」
……
再之後的競價,只剩下那名鑽石家族的老者,以及中田狙兩人。
沙遜洋行和那名美國年輕人都不再開口。
「二十噸!」
中田狙猛然站起,將價格再次拔高了一大截。
「嘩!」
整個拍賣場之中一片嘩然。
東瀛人在魔都一向表現低調,沒想到這次出手這麼大氣。
「瑪德,小鬼子可算上鉤了!」
蘇燦手心微微冒汗,心中一陣激動。
「這位先生出價二十噸黃金,還有沒有更高的?」
心中雖然激動,但他也沒忘了自己的工作,一邊繼續問價,一邊眼角有意無意的瞥向拍賣場一角。
那里,有個灰發中年人靜靜端坐。
「這個價格高了!」
另一邊,那名鑽石家族的老者口中咕噥了一句,不再出口競價。
他們也調查過清洋山,但具體情況並不清楚,對比十幾年前非洲發現的那座鑽石大礦,如今的清洋山拍賣價格已經有點高了。
雖然貌似清洋山這塊的鑽石儲量更大,開采更加容易,但他這個老人家已經不想冒險。
「二十噸黃金第一次!」
蘇燦一邊宣布,一邊再次有意無意的瞥了那名灰發中年人一眼。
「二十噸黃金第二次!」
蘇燦眼神飄向別處,第二次宣布。
「二十一噸!」
他眼光離開之後,那名灰發中年人淡淡開口。
「轟!」
拍賣場立刻沸騰。
多數人都沒有料到,價格到了這份兒上,依然有人敢參與競爭。
另一邊,中田狙也眉頭皺起,向著那名灰發中年深深看了一眼。
不過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立刻轉向別處。
微不可查之中,坐在人群中間的‘大不列顛拍賣場’主人艾布納,向著中田狙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另一邊,沙遜洋行的主人,以及「凱撒拍賣場」的主人,都向著中田狙輕輕點了點頭。
「二十二噸黃金!」
中田狙松了一口氣,立刻再次高聲競價。
「二十三噸!」
「二十四噸!」
「二十五噸!」
……
人群一陣陣的驚呼聲中,中田狙和那名灰發中年人殺的難分難解。
「二十九噸!」
「三十噸!」
……
中田狙很快將報價,提高到三十噸大關!
那名灰發中年人雙眼微微眯了眯,偏頭向著中田狙看了一眼。
中田狙眼神閃動,忍不住捏了捏拳頭。
「你厲害!」
灰發中年人嘴巴動了動,沒有發出聲音的向著中田狙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