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突破，讓玉無涯愣了一下。
然後笑了。
祁彡那種不求天長地久的飛蛾撲火讓他受到了觸動，那是對生死的一種超月兌，而他的成全，又何嘗不是一種超月兌？
這是對情感的超月兌。
他不再抱著「我覺得」和「為了你好」而去束縛別人，替別人做決定，而是選擇了尊重別人的選擇。
他的精神更加空曠了。
于是，他突破了。
「我們走吧。」
他笑了笑，帶著祁彡飛到了金烏大帝的背上，然後金烏大帝翅膀狠狠一震，就要起飛。
「哎……」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蒼老的嘆息聲響起，一股浩瀚的能量波動從地極為遙遠的地下傳來，好像有什麼龐然大物在復蘇。
「你不能帶走它。」
又一道聲音響起，帶著腐朽的氣息，天空中有龐大的黑雲漩渦在凝聚，好像有絕世大魔，要從遙遠的時空降臨。
「不要讓我們為難。」
又是好幾道氣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這一刻，整個通天塔都在震顫，好像諸多沉睡的龐然大物在復蘇。
「這是我們和那個人的約定，十萬年之內，這座石雕不能離開通天塔。」
一道道聲音，猶如神靈之音在高田中回蕩著，讓無數的凶獸本能的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而在通天塔中歷練的修煉者們，也是一個個臉色蒼白，茫然而震撼的抬頭四顧，好像站在大象群中的螞蟻。
「這……這腐朽的味道……」
「這到底是什麼時代的老怪物？」
金烏大帝身體不受控制的簌簌發抖，在它的感知中，在這蒼茫大地的各個方向，都有龐然大物在拔地而起。
有周身長滿了青苔的海底怪魚。
有背上石化、長滿了樹木的巨龜。
有被青銅巨矛穿透身體，皮膚早已變成淡紫色，好像血液早已流干無數年的獨眼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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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東西，肉眼是看不到的。
只能被精神感知到。
「公子，麻煩了……」
金烏古祖臉上露出凝重之色，眉頭皺成一個「川」字，這些老怪物雖然早已腐朽，但是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即便身為巨頭，他也有些頭皮發麻。
「這……」
祁彡也感受到了那一道道超出想象的可怕氣息，頓時臉色慘白，靈魂都在顫栗。
這是無上大恐怖！
「咚！」
而此時，玉無涯一步踏出，天空似乎震動了一下，他好像踩著無形的階梯，一步步走上高天，傲視八方。
「今天，誰能阻我！！」
他雙手張開，一道法相之影從體內擴散而出，不斷拔高，再拔高，再拔高……仿佛永無止境。
天有多高，他就有多高！
從古至今，沒人知道通天塔有多大，但是，今天，他就要讓整個通天塔，都在他的腳下！
那道身影，太大了。
浩瀚，無盡，無法形容！
就算是宇宙星河，也只能被他握在手中。
這一幕，是震撼人心的。
無數人抬起頭，想要看清那道身影，可是根本無法看清，因為哪怕相隔再遠，也只能看到一個部位，光是那很小的一個部位，就佔據了全部的視野，用神念也無法窺探到邊際。
「這……這……」
即便是那些活了無數年的腐朽巨頭，也驚呆了，這樣龐大的法身，他們從未見過，甚至不敢想象。
「哼，裝神弄鬼而已！」
最終，一尊腐朽的獨眼巨人舉起纏繞著生銹鐵鏈的拳頭，對著玉無涯的法相轟出了一拳。
「鐺——」
這一拳，空間破碎，光陰逆流！
這是萬古巨頭的一擊，足以破碎蒼穹，重塑混沌，隔著無盡時空，也能毀滅萬千世界！
當這一拳打出的時候，整個通天塔的生靈，不管隔著多麼遙遠的距離，都感覺天地收縮了一下，呼吸都凝固了一瞬間。
「自取滅亡！」
看著那蓋世無匹的一拳轟殺而來，玉無涯的法身冷笑一聲，右腳抬起，直接踩了下去。
「轟——」
這一腳，讓一片浩瀚的疆域下沉，通天塔內的世界幾乎四分五裂，不知多少凶獸喪生。
當他的大腳抬起，那尊獨眼巨人消失了，四分五裂，氣息徹底消散于天地間。
這一刻，天地寂靜。
那一道道腐朽的巨頭氣息迅速消退而去，好像從未來過，甚至金烏大帝都感知不到那一道道龐大的巨獸身影了。
嘩！
玉無涯的法相消散了。
這其實是系統的特效。
「走吧，我帶你出通天塔，我只幫你這一次，今後是福是禍，就看你的造化了。」
玉無涯對著滿臉震撼之色的祁彡說道。
「嗯……嗯……」
祁彡呆呆的點點頭，眼神恍惚，還沒有從剛才那絕世一擊中回過神來。
他看不到那一腳，但是那股從無盡遙遠之地傳來的恐怖能量波動，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那一瞬，他心髒都幾乎枯竭。
……
時間飛逝，兩百年過去了。
通天塔內發生的事情，早已傳到了祖界的諸多天域，而那尊白衣巨人，引起了無數的爭議。
有人說，那都是謠言，怎麼可能有那麼可怕的存在？一腳踩滅巨頭？應該是錯覺吧。
多半是當時通天塔中的人不知道巨頭是啥概念，看到幾尊絕世大帝就感覺至高無上，以為是巨頭。
當然，一些無上大教卻是嚇到了，甚至有真正的巨頭前往通天塔，使用逆天手段回溯時光！
然而，他們的手段統統失效了，好像冥冥中有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在阻擋他們的窺探。
這讓這些巨頭嚇傻了。
當即三緘其口，對此諱莫如深。
而此時。
扶桑天域，湯谷。
玉無涯盤坐在一株數萬里龐大的火紅巨樹之上，這就是傳說中的扶桑樹，金烏一族便是從這樹上誕生的。
兩百年前，玉無涯離開了通天塔後，就來到了扶桑天域，幫金烏古祖滅掉了當年的幾個仇家，如今，金烏族成為扶桑天域唯一的霸主，而他，則是太上皇一般的存在。
一些金烏族的強者原本看他養尊處優，還有些不服氣，但是當看到古祖都對這年輕人畢恭畢敬時，一個個都嚇破了膽。
他們並不傻。
瞬間就猜到了這是怎樣的存在。
至少是巨頭！
還是很可怕的無敵巨頭。
「公子，屬下有事稟報。」
這時候，一道恭敬的聲音響起，赫然是金烏大帝，此時，金烏大帝化身人形，是一個威嚴的中年人。
「什麼事？」
玉無涯問道。
「據說，神凰天域的無上族群——古鳳天族最近有一場大喜事，似乎是和一個女子有關，會不會是……」
金烏大帝欲言又止，因為他知道主人有個女人就是古鳳天族的族人，貌似身份還很特殊。
「喜事？」
玉無涯眉頭一挑，臉皮微微抽搐。
不會這麼俗套吧？
莫非又是家族聯姻那一套？如果真的是那樣，那他真的得問候一下老天爺的八輩祖宗了。
許久，他回過神來，平靜的說道︰「去，叫你們古祖出關。」
「是。」
金烏大帝恭敬的離去。
看著他走遠後，玉無涯緩緩站了起來，目光冷厲的看向遠方——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