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姜茶, 小兔子拋棄了大白兔子，蹦蹦跳著來到蘇千涼身邊，把自己的整個小身子塞到她的手底下。
似乎是覺得這樣不夠暖和, 還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 大部分包裹在她手掌心里才算數。
這番騷氣的操作可把直播間的觀眾給看得嫉妒死了。
「大佬還能讓兔子主動送上門給擼的嗎？」
「是我長得不夠好看, 還是我不夠大佬？」
「我真的想養兔子了, 小兔子好可愛啊！」
「這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現實版本嗎？」
明高陽更是覺得神奇，他試探地伸出手, 還沒模到小兔子呢, 一只白色的大爪子從旁邊伸了過來，大白兔子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
明高陽︰？？？
觀眾︰？？？
小兔子是雄的，給異性的蘇千涼模，卻不給同性的明高陽模，這是什麼道理？
明高陽不信邪，再度試探著伸手去模。
這回剛一伸出手, 就被大白兔子一巴掌給拍了回去, 用的力度比上回大，還在他的手背上拍出了一個紅印子。
再一看, 大白兔子還是那副半耷拉著眼的倦怠模樣, 可誰都不會認為它真的困倦懶散了。
分明小氣又護短，還特別的不講道理。
「還不給我模了？」明高陽又是生氣又是好笑，「那為什麼給我老師模？」
大白兔子哪會回他的話？就算回了, 也是咕咕嗚嗚的兔言兔語，沒人听得懂。
小兔子離開它的身邊, 它就蹲在原地緊緊地盯著。
眼看蘇千涼只是rua幾把小兔子的肚子腦袋和耳朵，沒有其他動作，不知怎麼想的, 它居然蹦過去靠著小兔子。
小兔子離蘇千涼多近啊，大白兔子這一跳可算是把自個主動送到蘇千涼的手邊了，觀眾們都能通過小蜜蜂機器人的鏡頭，看見大白兔子順溜的毛發挨著蘇千涼的手背。
當著幾十億觀眾的面，蘇千涼的手指顫了顫，rua著小兔子的手就那麼自然地歪了一下，rua起了大白兔子的耳朵。
入手的良好觸感令她的唇畔微微上揚。
所有人︰！！！
快跑！兔子要咬人啦！
明高陽都做好只要大白兔子跳起來咬人，他就第一時間放火燒禿它的準備，然而大白兔子並沒有那樣做，仿佛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耳朵在被人踫，安安靜靜地趴在原地。
所有人︰……
所有人︰？？？
看看在蘇千涼手底下老實被rua的大小兔子，再看看明高陽手上至今還紅著的印子，只能感嘆︰害，這就是男女平等的大佬和性別歧視的渣男之間的區別啊！
明高陽滿腔的憋屈難以訴說，「我有足夠的理由懷疑這是一只雄兔子！同性相斥，異性相吸！」
「不巧。」蘇千涼道，「這只是雌的。」
明高陽︰「……」老師，你就不能給我點面子嘛！
嘉賓和觀眾笑慘了。
小兔子賴上了蘇千涼不肯離開，大白兔子不知怎麼想的，也沒有硬把它拉走，就帶著一大片的兔子們在附近扎窩。
兔子多能吃啊？還是一大群。
僅僅一餐的功夫，營地附近的草叢都被啃禿了，露出下面的泥來，惹得不少蟲子被迫搬家。
小兔子前前後後在蘇千涼手底下喝了三頓姜茶，被rua掉兔毛好多根。
大白兔子不知道是看著心疼還是怎麼的，奉獻出了自己那一身養得光滑順溜的毛發，被rua掉根根兔毛的就成了它。
他們這一群是走到哪，草叢禿到哪。
要不是兔群能吃能拉，沒把草根吃光，還回饋了土地一部分，蘇千涼都要擔心這片區域的草還能不能再次長出來了。
三頓姜茶過後，小兔子徹底精神，還有精力用爪爪推拒蘇千涼的手，反對她老是rua兔打擾兔睡覺。
精神剛剛好，就被大白兔子叼在嘴里，火燒**似的帶著族人跑了。
跑得遠了，還能听到小兔子嗚嗚的叫聲，似是有些委屈和不舍。
據眾多嘉賓和觀眾的細心觀察，大白兔子如此迫不及待跑路的原因大概是——蘇千涼技術太差，快把人家給rua禿了吧？
不過這其中也有部分不可抗力因素的影響，兔子的毛發是真的，和人類的頭發一樣，有掉有長，不rua也是會自然掉落的。
又不是帝國範圍內通用的滾滾機器人，仿真毛發做得跟真的一樣，永不掉毛。
沒了大小毛茸茸可rua，蘇千涼還真有點懷念那兩只天然暖手寶。
當晚，一行人經過一條河，杭一龍捉了不少肥魚上來，水煮魚片就相當應景地安排上了。
魚去了魚鱗內髒，切成片狀，再用鹽、蔥、姜等上漿，煮到八/九分熟撈出備用。
「前面的步驟就是把魚片煮熟，喜歡女敕一點的口感可以不要煮那麼熟，生一點或者熟一點都沒關系。」熱鍋後，蘇千涼倒了好多油下去，「水煮魚片的油一定要多，把辣椒花椒炒一炒，變色了直接倒在魚片上。」
滾燙的辣椒油一和魚片接觸，發出「刺啦」一聲，那股子誘人的香味就爆發出來，拼命地往鼻子里鑽。
蘇千涼還在魚片下面鋪了些野菜和苦瓜，多少吃點蔬菜補充維生素。
要是能有豆腐、豆芽、白菜之類的就更好了，這幾種食材吸飽湯汁之後，能從蔬菜中能嘗出魚的鮮味來。
水煮魚片的做法並不多難，實在掌握不好火候也就是魚片生一點，老一點的區別，總歸能吃。
明高陽他們看過一遍就能做，還做得相當不錯。
其他嘉賓喜歡烤魚的味道，也不麻煩蘇千涼，直接找明高陽、梅冬靈、蓋彭彭他們三個幫忙烤。
蘇千涼就著白米飯吃水煮魚片，其他人是就著烤魚吃水煮魚片，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吃過晚飯，蘇千涼和明高陽一同飯後散步，提起一件被所有人刻意遺忘的事︰「隊伍該拆分了。」
話音剛落，明高陽臉上的笑容僵住，嘴角刷的一下就垮塌了。
蘇千涼習慣一個人飯後散步，今天能叫上他，他還覺得挺榮幸的，暗自猜想老師是不是打算夸夸他最近廚藝進步迅速，誰知道是要說這樣的事。
觀眾們在彈幕里吼得聲嘶力竭︰「不能拆，千萬不能拆啊！」
想想明高陽他們沒有來的時候，蘇千涼那是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天下來幾乎不說話，簡直讓人懷疑小蜜蜂機器人的收音功能是不是壞了。
明高陽他們來了之後多好啊，他想吃東西了，呂歐找到新東西了，蘇千涼總會做點新鮮的美食。
次數多了，連他們都跟著蹭到不少吃的。
想吃就吃的富裕日子過久了，怎麼舍得回到以前看到流口水都不能吃的貧窮時光？
不用觀眾提醒，明高陽是打心底里不願意。
他剛拜了師，算下來還沒幾天功夫呢，就學了幾道菜，怎麼舍得走？
他小心地瞅了瞅，附近沒有河也沒有溪，低垂著眉眼，一副「我好舍不得離開你，但是又不想為難你」的可憐巴巴模樣。
「老師，我真的……非走不可嗎？」
小兔子撒嬌裝可憐，那是有毛茸茸的可愛加成的，明高陽一個大男人裝可憐，簡直辣眼楮！
觀眾被惡心得砸起了臭臭蟲。
蘇千涼也被惡心得不輕，好險控制住了自己打學生的沖動，只是挪開眼神不去看他。
「正常點說話。」
明高陽一秒鐘切換正常語調，「我可以不走嗎？」老實說，用那樣的語調說話，最難受的人是他自己啊。
「你是隊長。」蘇千涼說，「要對自己的隊友負責。」
「哦，那我不當隊長了。」明高陽反應相當迅速。
蘇千涼還真被他給噎住了。
在末世，當隊長的大多非常有責任感，對隊友的生命和財產安全負責，哪像明高陽這樣說當就當，說不當甩手就能不干了？
「直播間開著，不管你去哪，都能看到我做菜。」所以走和不走的區別其實不怎麼大。
相反，明高陽不走，一整個隊伍都不會走，蘇千涼沒個清靜不說，第一軍團的人來了，很多事也不好做。
「那不一樣！」明高陽是真的不想走，「有老師在身邊，我信心十足，不論做什麼都能立刻做好，做到最好！」
他的本意是想說明老師在身邊的精神支持作用有多大，離開不好。
然而，听他說完以後，蘇千涼微微皺眉，更堅定要他離開的想法。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不能太依賴我。」
依賴程度過高的結果難以想象。
她總有一天要離開，到了那時，她不在身邊陪著看著，難不成他連做好一道菜的信心都沒有了？那干脆不要學了。
而且，她也不是完全不管學生。
只是讓他通過直播間的方式學習做菜，換個地點和方式而已。
沒說幾句，明高陽發現蘇千涼早就打定主意要他走，根本沒得多說，氣餒地低下了頭。
通過直播間學習怎麼做菜，那他這個正式學生和其他千千萬萬的陌生人有什麼區別？僅僅是有名分和沒名分的不同罷了。
兩人散步回去之後，蘇千涼就把明天開始要拆隊散伙的事說了，嘉賓們都听得愣住了。
想拒絕吧？最有拒絕權利的學生明高陽悶聲不吭悶悶不樂的樣子，顯然是再不願意，也被說服了。
不拒絕吧？蘇千涼不是他們的隊長，他們本來就不可能一直沒有理由地賴著她。
彈幕哀嚎遍野。
這是幾天以來最為安靜的一個晚上。
蘇千涼習慣早睡早起，早早進入帳篷睡覺，其他嘉賓平日里還能吃吃東西聊聊天，今晚全都安靜低頭思考人生。
明高陽隊伍里那幾個曾經當面嫌棄過蘇千涼的人，心里別提多復雜。
想想這段時間吃吃喝喝過得舒心滿足的時光，再想想自己曾對蘇千涼所說所做的一切，燥得恨不得鑽進洞里去。
梅冬靈也在想，正式學生明高陽要走，旁觀學藝的她更不可能留下。
可是如果她從明高陽的隊伍里月兌離出來，能不能加入蘇千涼的隊伍，從此一直跟著她？
鐵柏蘭對蘇千涼的態度比其他人都要壞得多，想留下也沒那個臉面開口。
不開口吧？又有點舍不得。
當然，她才不是被蘇千涼那遇到什麼都能做成美食的手藝給征服了！
只是想念大家在一起熱熱鬧鬧的氣氛而已！對，就是這樣！
第二天一早，蘇千涼吃過早餐，背著包離開。
往日賴床起不來的眾嘉賓，難得一個個都在，默默目送她離開。
是他們的錯覺嗎？為什麼總覺得蘇千涼的腳步那麼輕快，像是甩掉了一個極大極重的包袱？
一個小時後，蘇千涼來到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黃色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