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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還是廷衛的人!

不看僧面看佛面吧?

這麼奚落他,把廷衛和齊鵬的面子往哪里擱?

齊鵬就在安康城呢!

這是不把廷衛放在眼里啊!

廷衛確實只有潘多這一個九品,沒有幾個能打的。

可是也得看跟誰比吧?

跟和王府侍衛和京營比,確實是沒法比!

用和王爺的話來說,廷衛只是一個監察機構,要那麼強的武力值干嘛?

如果你們不能被「京營」、「侍衛隊」這種專業的暴力機構平推,老子睡覺都不安穩。

這就是和王爺給他們的「定位」。

說白了,他們只能是監察機構,要那麼高的武力值干嘛?

但是,這不代表,他們廷衛就可以被小瞧!

在以前,何謹權傾朝野,執掌廷衛,在大梁國簡直是呼風喚雨,令人威風喪膽,但是江重的暗衛依然可以與之分庭抗禮,廷衛的勢力其實有所收斂。

到如今,和王爺入主安康城,江重身死,暗衛被連根拔起!

這大梁國,監察百官的重任就全部落到廷衛的肩上了!

其實明眼人都明白,所謂的重任,更多的是「權柄」!

譚飛、雷開山這些人,雖然眼前不在廷衛的監察之中,可是保不住以後不做官吧?

你今天得罪了老子,以後只要你敢做官,老子就敢爆你的黑料!

王八蛋!

方皮是真的氣急了。

他真的不是孩子了,不能再受這樣的侮辱。

「方皮兄弟,」

譚飛見方皮這面赤耳紅的樣子,也終于覺察到了不妥,趕忙道,「大家開玩笑的,沒有輕辱你的意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代大家給你道個歉,你千萬別往心里去。」

他倒是不怕廷衛,更不怕方皮在和王爺面前告狀。

論與和王爺的親近程度,他們這些侍衛又豈能輸給別人?

他們和王爺最是念舊的人,他們這些人不算舊人,還是「新」人呢。

其實大家最忌憚的還是方皮身後的所謂「孤兒院」一脈,這一點恐怕連方皮自己都不知道。

所謂的孤兒院一脈都是從三和孤兒院出來的人,大多以南州人為主,最典型的是和尚、瞎子、余小時等人。

這些人缺胳膊少腿不說,有的腦子還不好使。

但是偏偏最重情義。

他們交朋友從來不看對方武功高低,因為沒有人比他們的武功更高。

只要是三和孤兒院或者南州出來的,都是他們的朋友。

對于朋友,他們一向是護著的。

特別是對方皮,無論是瞎子還是和尚,都格外的看重。

今天惹惱了方皮,回頭瞎子同和尚不快活了,對誰都沒好處。

「你們當小爺傻啊?」

方皮很是不服氣的道,「就你們這個態度,還不算欺負小爺?

娘的,雷開山,你這個王八蛋,你出來啊!

有種你打死你小爺!

你不敢打死你小爺,你就是龜孫王八蛋!」

說的義憤填膺,聲嘶力竭!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茂密的林中,不時的傳來不屑的冷哼聲。

但是,沒有一個人肯開口說話。

良久之後,譚飛訕笑道,「方皮兄弟,你我都是一家人,就不要這麼計較了,回頭兄弟請你喝酒,好好給你賠個不是。」

他很是詫異,脾氣暴躁的雷開山居然一言不發!

不說話就代表了認慫!

但是,雷開山是誰?

和王府侍衛中,武功最高絕者!

洪總管親傳的大伏魔手已經練至化境,可以開山裂石!

葉秋這麼傲氣的人都驚嘆于雷開山的掌法,親口說過,雷開山離宗師只有半步之遙了。

有可能成為和王府第一個步入大宗師的侍衛!

就是焦忠對他也得禮讓三分!

方皮這麼罵他,他除了冷哼了一下,不吭聲不吭氣,算是怎麼回事?

一點也不科學啊!

要知道,雷開山是不會給廷衛面子的。

因為忌憚和尚、瞎子這些人,他不敢殺方皮,但是肯定會教訓方皮一番!

哪里像現在這樣,讓人看不懂。

「哼,」

方皮飛脾氣反而愈發大了,「要不是何大人讓我過來,我才不來呢,你們這群王八蛋就是看不起人!」

這次,他把和王府所有的侍衛都罵上了。

林子里依然鴉雀無聲。

「真沒那個意思,是你誤會了,」譚飛很是無奈的說完後,面色一緊,接著問,「何吉祥大人讓你來的?」

方皮沒好氣的道,「你在懷疑老子說謊?」

「自然不能,」

譚飛趕忙道,「這一切都是何大人的意思?」

「當然,」

方皮氣憤的道,「何大人說了,焦統領是身兼保護王爺的重任,豈能因為兒女私情耽誤大事。」

「何大人說的是,」

焦忠突然從林子里走了出來,把手中的大刀拄在地上,對著方皮道,「麻煩方兄弟跟何大人說一聲,屬下定不會讓王爺失望的。」

方皮看到焦忠,先是驚愕,後是尷尬,低著頭道,「焦統領,何大人讓我來,我不能不來。」

譚飛笑著道,「方皮有求于我,我不能不做。」

焦忠冷聲道,「所以,有什麼是不能直接跟老子直接說的?

讓你兜這麼一個大圈子?」

譚飛面不改色的道,「大人,王爺說過,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不管我們做什麼事,都是瞞不過你的。」

所以,更談不上故意欺瞞。

「好,很好,」

焦忠氣鼓鼓的看向方皮,「何大人還有什麼交代沒有?

你一並說了吧。」

方皮想了想道,「何大人只說你是聰明人,斷然不會做糊涂事。」

焦忠深吸一口氣後道,「替我好好謝謝何大人,勞他費心了。」

「阿彌陀佛。」

焦忠的話音剛落,林子里傳來一聲宣佛號聲。

「和尚,」

方皮太熟悉和尚的聲音了。

听見這聲音驚喜的喊道,「你怎麼來了,怎麼看不到你?」

「阿彌陀佛。」

伴隨著和尚佛號聲,一個人影直接從半空中砸向地面。

砰的一聲。

緊接著是慘叫聲。

「雷開山。」

眾人對這個身影都不陌生。

這麼高大的身形,除了侍衛雷開山還能是誰?

這家伙怎麼一點聲響都沒有,就這麼被摔在了地上?

「大師。」

譚飛看到和尚從林子里出來,恭恭敬敬的施了個禮。

他這會終于明白為什麼剛才雷開山那麼老實了。

在和尚這樣的大宗師面前,敢隨便動一下,都是對大宗師的挑釁。

更何況是出手懲罰方皮!

九品巔峰在大宗師的面前,沒有任何囂張的資格!

他朝著和尚招呼一聲後,和尚沒搭理他,徑直看向了方皮,嘆氣道,「罪過,罪過。」

「謝謝。」

方皮看到和尚很高興。

他不傻,同樣明白雷開山不敢動手的原因。

他對于和尚,突然生出一股歉意。

和尚生性淡薄,不殺生,輕易不殺人。

如今肯出手教訓雷開山,肯定是為了自己了。

因為自己,讓和尚破了戒,他十分愧疚。

「阿彌陀佛,」

這次和尚看向了剛從地上爬起來,污泥和鮮血混合在一起涂滿臉的雷開山,「貧僧孟浪,施主可還好?」

林子里出現的和王府侍衛越來越多。

他們同樣不約合同的望向雷開山。

雷開山鐵塔般的漢子,此刻搖搖欲墜,連站都站不穩。

污泥、鮮血混在一起,讓人看的心痛。

這可是九品巔峰!

怎麼連一招都沒撐過呢!

剛才那會,他們只見和尚緩緩地走向雷開山,及至到了近前,雷開山的身子便直接以蝦米的姿勢砸向了半空。

最後砰的一聲落地。

避無可避,躲無可躲。

從始至終,都沒有人發現和尚是怎麼出招的。

雷開山沒有絲毫的招架之力,猶如一灘爛泥。

他們許多人都被和尚嚇到了。

這種震撼,甚至比洪總管給他們的還要強。

在他們的印象中,即使是洪總管,也沒有辦法做到在起手之間讓一個九品巔峰直接失去還手之力。

更為可怕的是,他們猜不透和尚的心思。

不像總管,喜怒都是寫在臉上的。

殺人之前,都是有征兆的。

哪里像面對和尚,面無表情,說不定一個不注意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和尚是真正的殺人不見血。

「大師客氣」

雷開山接連咳嗽了幾下,把血沫咽進肚子里,穩住搖搖晃晃的身子,大聲道,「在下無礙,勞大師費心了。」

被人揍了,還得安慰揍他的人!

他這輩子就沒這麼憋屈過!

但是,實在是沒辦法啊!

眼前這個人是和尚!

瞎子和葉秋、文昭儀,見了都得客客氣氣的人物!

惹不起,也是不敢惹的人物!

但是,他有一點不明白,和尚怎麼突然出現在這里?

他是親眼見和尚去追南谷法王丁倫的,一直未歸。

就在昨日,王爺還問了一嘴呢。

沒有一個人知道和尚的生死。

想不到和尚會突然出現在眼前。

「如此便好,貧僧也放心了,」

和尚雙手合十,然後對著焦忠道,「請統領大人帶貧僧去見王爺。」

焦忠面對著和尚那古井無波的雙眼,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有九品的修為,恐怕直接就應了。

但是,理性告訴他,不能。

覲見和王爺是有規矩的。

失了規矩,是大過!

哪怕他身為侍衛統領,不死也得月兌層皮。

他深吸一口氣後,定了定心神道,「大師稍等,容我去通稟一聲。」

只有王爺同意了,和尚才能出現在王爺的面前。

王爺不同意,和尚也沒資格出現在王爺的面前。

這就是規矩。

「有勞統領了。」

和尚微微一笑道。

焦忠點點頭,轉身就走。

初秋的太陽並不是那麼毒辣,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這些日子,林逸被閨女折騰的精疲力盡。

好不容易得了空閑出來釣魚,心情大悅,嘴里哼著的曲子都是別人听不懂的。

焦忠等他嘴中的曲子唱完了,才小心翼翼的道,「王爺,和尚回來了。」

林逸打著哈欠道,「人呢?」

焦忠道,「正等王爺召見。」

林逸笑著道,「讓他過來吧。」

焦忠回過頭,和尚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他退開一步,讓和尚上前。

和尚合十道,「參見王爺。」

林逸道,「那個牛皮吹破天的推古寺法王呢?」

「王爺,」

和尚微閉著眼楮,愧疚的道,「貧僧無能,沒有留得住他。」

「跑了?」

林逸很是無所謂的道,「那就跑了吧,你沒有受傷就好。」

和尚道,「謝王爺關心,貧僧無礙。」

林逸想了想道,「焦忠。」

「屬下在。」

焦忠趕忙應聲道。

林逸慢慢悠悠的道,「把抓住的南谷人全部交給禮部,由禮部與南谷交涉。

南谷人野蠻,缺少教化,但我大梁國身為禮儀之邦,不能學他們。」

焦忠道,「屬下這就去辦。」

林逸擺擺手道,「去吧。」

說完之後,再次看向和尚。

和尚合十道,「不知王爺還有什麼吩咐。」

林逸笑著道,「辛苦了,下去好好休息吧。」

「謝王爺。」

和尚一步一步走的很慢,但是轉眼間就看不到人影了。

林逸嘆氣道,「這就是所謂的輕功吧。」

他學不來功夫,即使現在想學,也吃不了那個苦了。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高來高去。

太陽落山的時候,他釣了兩木桶的魚,算是滿載而歸。

回到府里的時候,本能性的想先去看一眼孩子,可考慮到自己剛釣完魚,渾身腥臭,還是洗完澡後才去的胡妙儀的廂房。

孩子剛睡醒,此刻正在乳娘的懷里吃女乃。

林逸等孩子吃飽,小心翼翼的接到自己懷里,一邊哄著她睡覺,一邊唱曲。

「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

阿女敕阿女敕綠地剛發芽,

蝸牛背著那重重的殼呀」

「王爺這曲子真是有趣,臣妾還沒有听過呢。」

胡妙儀難得恭維了一句。

林逸笑著的道,「你今日可爽利了些?」

「謝王爺關心,」

胡妙儀笑著道,「臣妾好著呢。」

林逸點點頭道,「如此便好,有什麼需要,直接招呼人,不要委屈了自己。」

「臣妾明白了,」

胡妙儀猶豫了一下道,「臣妾有一件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如果是關于郡王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

林逸一邊晃著懷里的孩子,一邊漫不經心的道,「無需知會本王,這是和你說過的,全權由由你自己做主。」

這種破事他管不過來,也懶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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