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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上,爬的太艱難了。

急行軍不存在的,能活著就算不錯了。

車馬散架、牲口傷都是小事。

民夫、官兵生病、摔傷,其中不少不得已中途折返或者原地找個部落修養。

幸虧大部分都學過一招兩式,有功夫傍身,身體也不錯,要不然這次麻煩就大了,不等敵人到,自己就先倒下了。

「文昭儀呢?」

林逸看向旁邊的洪應。

洪應笑著道,「文昭儀先行一步,此刻大概正在陳心洛的帳中。」

「哎,」

林逸沒好氣的道,「她就是喜歡搞特殊,每次都是這樣。」

眾人在找了一處山溪,林逸干脆也湊過去在山崖底下洗了一個澡。

雖然這些日子異常小心,但是還是免不了被不知名的蚊蟲叮咬,此刻沾上水,渾身又癢又疼,好在持續時間不長,一會就好了。

廉人部落的陳大水送過來宰殺好的山羊,林逸等火堆架好,親自上手烤。

一邊吃烤肉,一邊喝酒,酒足飯飽之後,才有時間看眼前這美景,側耳諦听億萬年來的寂靜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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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同新加入進來的兩千多廉人,再次啟程,三千余人一起往金雞山方向去。

一路平坦,林逸輕車簡行,終于越過了了一隊又一隊拖著輜重的民夫。

到達金雞山的時候,林逸赫然發現,這麼點路,他們居然走了近一個月!

平均每天都沒走到二十里地!

這行軍速度,簡直低的令人發指!

金雞山不是一座山,而是綿延幾十里的群山,中間的一道峽谷是翻越大山的必經之路。

漫山遍野,插得都是水獺旗。

何吉祥在此扎了營帳,光著身子,瘦骨嶙峋,一根根骨頭都是凸出來的。

林逸進了營帳後,見他要穿衣服,便擺手道,「別穿了,太熱了,我也受不了了。」

隨手也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了下來。

仰躺在一個用樹根掏空做的椅子上,望著頂上白色的帳篷發呆。

經過此次? 他懷疑歷史書里那種揮斥方遒? 羽扇綸巾,都是騙人的。

只有「五嶺逶迤騰細浪,烏蒙磅礡走泥丸」才比較真實。

「多謝王爺,」

何吉祥把擦完臉上汗水的毛巾直接搭在肩膀上,大聲道,「據探馬回報? 阿育國還在源源不斷集結大軍? 此刻已經有五萬人。

除了這三千先鋒? 後面又有一萬大軍進了十萬大山。

附近的黔人頭人已經率部來投。」

林逸點點頭道? 「來了就好生安置? 務必不要出什麼亂子。

潘多呢?」

齊鵬畢竟是坐著輪椅的? 行動不便,所以這次林逸把齊鵬身邊的傻大個潘多帶了出來。

陳心洛道? 「潘多去收消息去了? 昨日去的? 至今未歸。」

林逸笑著道,「他們倒是有點本事,用信鴿的方式,居然也沒人能尾隨的上。」

信鴿傳遞消息的優勢是快,但是對齊鵬這樣的隱秘組織來說,並算不得安全,據文昭儀說,七品高手稍微費點力氣,就能順著信鴿,找到收信之人。

「王爺,想必這齊鵬有自己的訣竅,」

同樣隨軍而來的沈初笑著道,「屬下倒是問過王慶邦先生,王先生也只說不知。」

「誰沒有一點自己的小秘密了,」

林逸笑著道,「就比如你,現在又娶了個小老婆,安康城里的老婆不知道,要不然肯定跟你吵翻天。」

「王爺」

沈初愕然,說好的秘密呢?

怎麼你們都知道了?

林逸指著孫邑道,「他不說本王還不知道呢。」

孫邑見到沈初投過來的要吃人的眼神,恨不得找地縫鑽。

心里叫苦不迭。

他們王爺真不靠譜,怎麼隨便就把人給賣了?

「行了,你這點破事誰不知道,」

林逸看著面紅耳赤的沈初笑著道,「何必藏著掖著,再說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本王還沒恭喜你呢。

回頭本王也給你包個份子錢。」

他很少以自己的道德標準要求別人,這也是他對自己頗為欣賞的一個地方。

除非特別過分的,比如那種販賣人口、擄掠、殺人放火、打老婆孩子的。

「謝王爺。」

沈初終于松了一口氣。

「行了,本王跑了這些日子,實在太困了,你們出去吧,本王好好休息一會。」

至于軍事上的事情,林逸決定不插手,外行指導內行,一般情況下都不會有好結果。

所以躺在堅硬的板床上酣然入睡。

下晚的時候,他是被一陣喊聲吵醒的。

天中飄著幾團淡火,粉紅粉紅的,然後一絲一縷的,收起了原本的光芒。

一大群人圍著,替正在打架的廉人與黔人叫好。

廉人和黔人雙方各有百十人,沒有用任何武器,混戰在一起,到處塵土飛揚,偶爾還能發現濺在地面上的血跡。

何吉祥、沈初等人在邊上,也沒有做阻攔。

林逸洗了把臉,也操心這些破事。

想必何吉祥等人這麼做一定有他們自己的考量。

洪應搬了把椅子到帳篷外面,林逸就坐在椅子上,抱著茶杯,眯縫著眼楮。

「王爺,廉人與黔人本就不睦,此刻大概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沈初走過來道,「倒不如讓他們直接在此解決了恩怨,分出勝負,省的日後再生出波折。」

林逸道,「你們看著辦吧,不要鬧出人命就好。」

話音剛落,大地發出了震動。

林逸騰的站起身,以為發生了地震。

結果人群中的黔人爆發出了興奮地尖叫聲。

沈初騰的躍到一棵大樹上,張望了一圈,跳下來道,「王爺,黔人的馴象衛來了。」

「馴象衛?」

林逸不解。

但是看著成片成片倒下來的樹林,以及愈來愈近的大象叫聲,也意會了一點。

邊上的包奎道,「立國之時,三和初設都指揮使司,高祖皇帝令黔人專捕象,每象以一奴畜之,俟其馴擾,入貢都城,後來便漸漸廢弛。

而這黔人卻把這馴象衛留存至今,每與人征戰,象兵沖撞,所向披靡。」

「那見了阿育人何至于跑?」

林逸問。

沈初苦笑道,「阿育人和南谷人也皆有象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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