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平安一直想看司徒登,一方面確實是想祭拜一下他,畢竟他和司徒登一見如故,也算是朋友。
另一方面也是想親眼看看司徒登的死因,或許能從中看出殺死司徒登之人的實力和身份也未可知。
「你這殺人凶手,沒必要在此惺惺作態!」司徒登的弟子指著陸平安罵道。
「住口!」他話音剛落,便被于秋喝止。
于秋見那名弟子已經悻悻地閉上嘴巴嘴,對陸平安比了個請的手勢,道︰「陸掌門,里邊請!」
陸平安今日,算是幫了于秋大忙。
不僅僅是于秋個人,就是整個南岳劍派,都欠了陸平安的人情。
在這種情況下,于秋若是再攔著陸平安,不讓他見司徒登,似乎也有些說不過去。
「多謝!」陸平安拱手道了聲謝,便進了天鴻客棧。
在客棧大堂里,陸平安總算是見到了司徒登的尸體,不過見到他身上的傷口,卻是皺起了眉頭。
好一會兒,才對于秋道︰「于長老說得不錯,司徒兄確實死于魔功,不過……」
「不過什麼?」于秋疑惑地問道。
陸平安道︰「司徒兄實力不低,劍法沉穩有力,若要一劍將其擊殺,陸某用雲劍門劍法尚且難以做到,更何況陸某身邊那些人,實力最高不過超凡境八重而已,怎麼可能……」
「狡辯,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司徒登弟子喝道。
于秋並未喝止那名弟子,因為死者是可是他的師父,萬一真是陸平安所殺……
退一萬步講,即便不是陸平安所為,這團疑慮若是不讓他們自己解開,他們心中絕不會甘心。
陸平安聞言笑道︰「你說司徒兄是我們天元劍宗的人所殺,就不是一面之詞嗎?莫非你親眼見到過司徒兄死在我的手上不成?」
「你……」
那名弟子一時間被陸平安說得啞口無言。
確實,自己的師父是死在安陽城外,而非死在壽春城。
自己目前手頭上的證據,僅限于師父死于魔教功法,根本不足以證明人是天元劍宗所殺。
陸平安見他無言以對,繼續道︰「司徒兄的事,雖然並非我所為,卻是因我而起。你們盡管放心,這件事陸某一定會查個明白,若真與我天元劍宗的人有關,我絕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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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秋見現場的局面有些僵,上前勸︰「好了,此事暫且到此為止,等大長老過來再議!」
陸平安點了點頭,勸道︰「于長老,如今你要的赤練劍虎虎膽,想必已經送回南岳劍派,再待在安陽城也沒什麼意義,不如就跟我回壽春城,如何?」
「陸掌門為何執意要我前往壽春城?」于秋皺著眉頭問道。
自從青屏山回來後,于秋對陸平安多少有些改觀,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已經完全相信陸平安了。
陸平安苦笑道︰「影魔既然要激化貴我兩派的矛盾,自然還會有別的手段。如今于長老身受重傷,萬一影魔乘虛而入,到時候可就危險了。」
「我看跟著你前往壽春城,才是最危險的
吧?」南岳劍派弟子冷冷嘲諷道。
陸平安搖頭解釋道︰「我若要殺你們,一早就動手了,何必多此一舉,把你們帶到壽春城去?」
于秋想想也是,自己若跟著陸平安前往壽春城。
不管是在路上出事,還是在壽春城出事,南岳劍派一定會找天元劍宗追究到底,對陸平安而言,無異于引火燒身。
「好吧,反正我們接下來也要去一趟壽春城,司徒師弟的事總要查個水落石出!」于秋點頭答應了下來。
那名弟子有些擔心︰「可是……」
于秋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用傳音石告訴大長老,我們跟著陸掌門,提前前往壽春城,讓他不必再跑一趟安陽城了!」
「是!」那名弟子應了一聲,便退下去聯系大長老了。
于秋這才尷尬道︰「陸掌門,于某如今身受重傷,何況又帶著司徒師弟,恐怕只能乘坐馬車了!」
「只不過慢一些而已,無妨!」
陸平安嘴上這麼說,心里卻有些擔心。
如果在途中耽擱太久,無疑是在給影魔充足的時間準備,到時候難免遇上危險。
不過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以影魔的處事風格,既然于秋已經開始相信自己,他們為了給自己制造麻煩,是絕不可能讓于秋他們繼續活下去。
所以,不管冒多大的險,也得將他于秋等人帶回壽春城。
半個時辰後,于秋等人已經打點好一切,打扮成商人模樣,跟著陸平安出了安陽城,向北邊的壽春城而去。
可即便他們已經提前做了準備,還是逃不過敵人的眼楮。
才出城不過二十里,便被三名身穿黑袍的中年男人攔住了去路。
陸平安等人也不敢確定,對方是不是沖著自己來的,因此並沒有露面,而是讓于秋跟他們打招呼。
于秋坐在馬車上,朝三個黑袍老者拱了拱手,道︰「三位攔住了我們的去路,不知有何貴干?」
「我們想做什麼,你應該很清楚!」站在最前面的那個黑袍中年殺意凜然道。
從他說話散發出來的氣息來看,境界決不低于聖靈境。
至于他身後兩名黑袍中年,實力就算沒有到達聖靈境,至少已經是超凡境九重。
想到這些,于秋心中暗叫不好。
如果自己沒有受傷,加上有陸平安的幫忙,應該沒有多大問題。
但現在,自己根本無法出手,而自己身邊這些後輩弟子,實力最高不過超凡境一重,根本就不夠看的。
若真交起手來,必輸無疑!
因此他開口說道︰「閣下可能認錯人了,我們只不過是普通的商隊,想要前往北霽國進些貨品來賣,與三位遠日無怨近日無仇,還請三位高抬貴手,放我等一條生路!」
「可笑,于長老,你以為我們會相信你這番話嗎?」為首的中年男人冷冷說道。
于秋也沒想到,對方對自己了如指掌。
既然如此,再隱瞞身份也沒什麼意義了,因此開口問道︰「閣下究竟是誰,出自何
門何派?與我南岳劍派有何仇怨?」
「魔教,鄔承道!」那人介紹完自己,頓了頓,又道,「至于仇怨,哈哈哈,區區南岳劍派,我魔教根本不放在眼里,要怪就只能怪你們蠢,偏偏相信了陸平安那小子的話!」
于秋聞言,皺著眉頭問道︰「如此說來,我師弟司徒登,真的是死在你們手里的?」
鄔承道冷笑一聲︰「你一會兒親自下地獄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就憑你們三個,想殺我們,恐怕沒那麼容易吧!」于秋說罷,祭出了自己的封存類法器。
這是他最後的保命手段,非到緊急關頭,絕不可能動用。
隨後,他又小聲對身旁的南岳劍派弟子道︰「若真打起來,伺機逃跑,將此事告訴掌門和大長老,不必管我!」
「師伯,我們不能丟下您……」
眾弟子猶豫了,留下來可能性命不保,可要是讓他們不管師伯的死活,他們也做不到。
于秋罵道︰「你們還年輕,是南岳劍派的未來,決不能折在這里!」
鄔承道听到這這番話,冷笑一聲道︰「不必麻煩了,你們一個都跑不掉,包括混在人群里的陸平安!」
既然已經被對方發現,陸平安也不必再躲躲藏藏,站出來道︰「你們影魔可真是不死心,魔教總壇都已經被攻破,居然還在為魔教賣命!」
「若不是你,魔教怎會亡教?」鄔承道想起這個事情,就怒從心起。
陸平安呵呵一笑道︰「魔教作惡多端,人人得而誅之,亡教才是它的最終歸宿。不過我真想不明白,魔教教主實力也不過聖靈境一重,怎麼能培養出這麼多聖靈境高手來!」
鄔承道輕蔑一笑︰「愚蠢,你以為魔教最強之人真的是教主?」
「如此看來,想要徹底鏟除魔教,還真沒那麼容易啊!」陸平安苦笑了一聲道。
「段天佐那個廢物,想得太天真,以為你會幫他救出教主,這才讓你小子有機可乘。我可不會給你機會,今日,你必死無疑!」鄔承道說話間,便取出一把刀來。
陸平安也跟著取出長劍︰「你這麼做,就不怕同時得罪天元劍宗和南岳劍派嗎?」
「你是南岳劍派所殺,而這些南岳劍派的弟子,則是被你所殺,沒有人會想到我們!」鄔承道信心十足地說道。
陸平安皺眉道︰「這麼多人,一個都沒逃出去,說是我陸平安一人所為,恐怕沒有人會相信吧?」
鄔承道搖了搖頭︰「誰告訴你沒有活口的?」
陸平安當即明白過來,原來這些南岳劍派的弟子中,也有影魔安插的人。
到時候只要把那人放走,讓他回去給掌門和大長老報信,謊稱自己親眼看見陸平安殺人,到時候天元劍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陸平安忍不住嘆了口氣道︰「你們影魔真是無孔不入,居然連南岳劍派也有你們的人!」
「行了,你的廢話已經夠多了,受死吧!」鄔承道罵了一句,隨後便提著明晃晃的大刀,直朝陸平安腦袋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