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平安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待宋延和溫本禹的到來。
可越是如此,宋延兩人就越是深感疑惑,並心懷忌憚。
一個元武七重的修士,膽敢搶奪劍閣和南院的獵物,還站在那里不走,怎麼看都十分可疑。
而就在兩人飛到峰頂上空不遠處時,陸平安拱手抱拳,壓著聲音說道︰「宋師兄、溫師兄!」
宋延兩人不由對視了一眼,大感意外。
他們都已經做好了過來大戰一場的心理準備,可沒想到,這家伙居然是自己人?
不過,由于陸平安頭上戴著帽兜,臉上還有隔絕感知的面具,身上穿的戰斗服飾,也是外表看上去比較常見的款式,無法辨認出身份。
因此宋溫二人仍是保持著警惕,沒有立刻靠近過去,而是懸停在低空之上。
宋延問道︰「你是什麼人?」
陸平安道︰「抱歉,不能說,總之我不是你們的敵人。」
宋延道︰「連個名字都不能說,還戴著面具,神神秘秘的,這讓我們怎麼相信你?」
陸平安道︰「我不是劍閣學子,更不是南院學子,只是湊巧到這附近來獵妖,看到了一場大戰,至于這玄火鳥王,我當然不敢私吞,而如果我說出自己的名字,又以正面目示人的話,就免不了會惹上很多麻煩,所以,還請見諒。」
宋延道︰「既然你怕惹麻煩,為什麼還有插手這件事?」
陸平安道︰「要是我不出手,這鳥王的尸體,不就被劍閣奪去了嗎?」
宋延說道︰「那也就是說,你是想幫我們南院?」
「可以這麼理解,我正好有件法器損壞了,等出了秘境以後,希望兩位師兄,能夠看在這件事的份上,幫忙叫人給我修復一下,除此之外,我也沒有別的要求了。」
這自然陸平安臨時想出來的一個借口,無緣無故地獻殷勤,只會引起懷疑,而若是因為有求于人,才出手幫忙,反而更容易取信于人。
「沒問題,無論是什麼品階的法器,我們南院都能幫你修復。」
宋延當即就答應了下來,至于事後能不能做到,他可不在乎,反正先把鳥王弄到手再說。
溫本禹有點不耐煩地對陸平安說道︰「那你還等什麼?還不快把鳥王丟過來?」
「我用術法壓制住了鳥王,怕它在臨死之前發起奮命一搏……所以,還是請兩位師兄親自下來拿吧。」
此時的玄火鳥王,確實尚存一絲氣息,而別說是妖獸,就算是普通的猛獸,都有可能在將死之際,突然爆發出強烈的掙扎,這件事要是發生在玄火鳥王身上,其威力是絕對不容小覷的。
因此陸平安所說的理由,在宋延和溫本禹听來,並
非毫無道理。
宋延眉頭微皺,始終覺得有點奇怪。
可溫本禹身上還有別的存封類法器,根本就不擔心安全問題,直接就飛了下去。
宋延見狀,感覺溫本禹有點沖動了,但也還是跟了過去。
兩人降落在陸平安身前不遠處,宋延道︰「你可以讓開了,鳥王交給我們控制就行。」
陸平安點了點頭,依言照做,一揮手,就消除了壓制力量。
下一刻,宋延迅速伸手一握,用他自己的靈力,控制住了玄火鳥王的身體,繼而順勢一扯,便將其拉到了身邊。
直至此時,宋延才真正放下了心來,也不再生疑,笑著對陸平安道︰「你小子很不錯,將來有想法的話,可以加入我們南院。」
作為南院首席,宋延肯定很樂意看到一個元武七重的學子,成為他們的人。
陸平安拱手道︰「多謝師兄青睞,我會好好考慮的,對了,我還有一事相求。」
宋延心情大好,說道︰「說來听听。」
陸平安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一直都很敬仰溫師兄,想要和他握個手。」
「看來本侯爺還是很有人格魅力的嘛,既然你都已經把鳥王交給我們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答應你這個要求吧。」
溫本禹也和宋延一樣,看到玄火鳥王到手,就卸下了戒備。
更何況,就算陸平安真敢亂來,他也絲毫不懼,區區元武七重的修士,是擋不住他法器一擊的。
便是在如此自信滿滿的情況下,溫本禹向著迎面走來的陸平安,伸出了手。
兩人雙手輕輕一握,就像是一個十分尋常的禮節。
可就在這時,陸平安輕聲說道︰「侯爺,我想送你一樣東西。」
溫本禹眉頭一皺,對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感到很是不解,道︰「什麼?你要送我什麼?」
話音剛落,溫本禹就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順著陸平安的手掌,進入了他的體內!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極其難以察覺,仿佛是有一股血液在流動而來……
而事實上,這是因為陸平安剛才偷偷吞噬了,嗜血狂犬獸核中的血脈,然後又在握手的瞬間,利用系統的「血脈分享」功能,將這份血脈注入了溫本禹體內。
對于擁有系統的陸平安來說,只要沒有把血脈裝備到血脈欄,就不會產生效果。
可對其他人而言,只要受到「分享」,那血脈就會融入體內,自然而然地發揮出作用。
就像陸平安以前為了幫人解毒,也做過類似的事情,不過,陸平安這次可就不是為了救人了……
嗜血狂犬的血脈,強是很強,可終究還是弊大于利,
簡單來說就是……溫本禹將會陷入癲狂!
很快,陸平安就松開手掌,退了開來,說道︰「宋師兄,你想要把玄火鳥王佔為己有嗎?」
溫本禹此時只感覺渾身燥熱,似乎是血液在燃燒沸騰,心智也有點混亂了起來。
他本想質問陸平安對他做了什麼,但听到陸平安的話,便是臉色劇變,狠狠盯向宋延。
「宋延,你想干嘛?不是說好了,鳥王獸核歸我的嗎?」
血脈分享不會對外發出任何動靜,就連靈力氣息都沒有,除了溫本禹自己有一丁點感覺之外,別人根本就不會有所察覺,正如對此一無所知的宋延,听到陸平安和溫本禹的話,只感覺滿頭霧水。
旋即,宋延目光一凝,以為自己猜到了什麼,轉頭盯向陸平安道︰「你小子在胡說八道什麼?想要挑撥離間?你以為僅憑一句話,他就會相信你?」
若在正常情況下,溫本禹當然不至于這樣,但如今他的心神情緒,愈發紊亂狂躁,理智也在逐漸喪失,哪怕只有一點可能性的懷疑,也會被無限放大,何況,他對于玄火鳥王本身就有著強烈的擁有。
這也就導致,溫本禹完全听不進宋延的話,狠狠向其瞪去,怒吼道︰「你休想搶走我的東西!」
此話一出,溫本禹身上就爆發出了極其強盛的氣息,充滿了血腥味和凶煞之氣,完全不像是溫本禹自身的靈力氣息,只有邪修或妖獸才會這樣。
而且,溫本禹雙目通紅,臉上表情猙獰可怕,齜牙咧嘴,宛如一只狂怒的野獸!
宋延見狀大驚失色,向陸平安道︰「是你!是你把他變成這樣的!你到底用了什麼妖法邪術?」
陸平安聳了聳肩,道︰「明明是你想要搶奪獵物,惹怒了他,這怎麼能怪我呢?小侯爺,你還不快去把鳥王奪回來嗎?那可是屬于你的東西啊!」
溫本禹听到這話,便立馬向宋延沖了過去,他沒有使用法器,就像猛獸一般,撲殺而上!
宋延雙目急瞪,呵斥道︰「你冷靜點!」
然而,這根本沒有任何效果,溫本禹已經完全進入了「怒血狂化」的狀態,非但失去了理智,變得憤怒暴躁,其戰斗力也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宋延本就已是身負重傷,存封類法器也早就用光了,此時面對狂化的溫本禹,並沒有太大的勝算,只好一把抓起玄火鳥王,準備飛身逃竄!
陸平安選擇把血脈放在溫本禹體內,是有原因的,要是反過來,放在宋延身上的話,溫本禹就極有可能用法器,將其一招擊殺,那麼這件事就會變得毫無意義。
而宋延此前和池逸明等人大戰了一場,早已是黔驢技窮,一旦被發瘋的溫本禹盯上,便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