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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賽台上,見兒子陳昊即將與陸奉決出勝負,陳家家主陳巨鹿不知為何從座位上站起,徑直朝退場通道走去。

「哎?家主,您這是去哪啊?」

見陳巨鹿準備提前退場,當初代表陳家去城主府議事的長老陳西祠,連忙起身追上去問道。

「呵呵,勝負已分,何必再浪費時間?我兒晉級已是板上釘釘。」

陳巨鹿腳步不停,頭也不回地回道,語氣之中透露著濃濃的自信。

從陸奉剛才使用「九龍子」時的熟練度上,陳巨鹿已經大體估測出他的修為水平,和自己的兒子相比,實力差了不止一截。

「額……行,那您慢點兒走。」

陳西祠深知家主對陳昊寄予厚望,雖然心中存疑,但也沒有繼續多問,回到觀賽席,繼續觀看起比試。

此時,擂台中央,就見陸奉身體周圍數尺範圍內,正有九枚核桃大小,顏色各異的金屬球迅速環繞飛行,發出陣陣類似沖天炮爆竹的尖銳聲響。

這套法器和操控使用它的配套功法,正是陸家藏書閣最高級的絕學之一,「九龍子」。

傳說中,龍生九子,分別為囚牛、睚眥、嘲風、蒲牢、狻猊、、狴犴、負、螭吻,九子均不成龍,喜好、相貌也各有不同。

「九龍子」便是以此典故而得名,九顆龍子則分別對應以上九大神獸,乃是一件玄階下品的法器,煉造殊為不易。

想當年,陸家先祖有幸得到一套「九龍子」的煉造方法和使用法訣,被其玄階下品的高品階所誘惑,大興土木,足足花費了家族三十年積攢的財富資源,結果由于煉造時失敗率過高,搞得家族元氣大傷。

那一代的陸家年輕人缺少修煉資源,白白浪費了不少好血脈,可謂青黃不接,若不是出了一個元武境的陸松蔭,陸家恐怕就要被林家擠出三大家族之列了。

傳承百年後,至今為止,陸家只有四套完整的「九龍子」現存。

除了一套被藏于藏書閣頂樓,其余三套分別在陸天望、陸天明,還有家族天才陸千秋手中。

而陸奉的這一套九龍子,則是他的父親靠著家族守閣長老的關系,向家主爭取,破例傳給他的。

「陸奉,我勸你認輸吧,這樣對誰都好。」

陳昊緩緩蹲,一副毫無戒備的樣子坐在鬼角的龜背上,一臉輕蔑地勸說道。

雖然眼力比不上自己的父親,也不清楚陸奉的具體境界修為,但是陳昊從始至終都沒想過自己會輸。

在他看來,在這偌大的宛丘城中,能和自己一戰的同輩修煉者只有兩個。

其一是已經被收入稷下南院門下,和自己並稱為宛丘雙子星的陸千秋;其二,則是不久前成為陸家的叛族罪人,在石橋一戰中以智搏力,讓自己吃了大癟的陸平安。

只可惜,這兩個人誰都不會在此次的宛丘大比中出場了,大比從一開始就失去了懸念,自己必須奪魁,也必然奪魁。

「白日做夢!」陸奉被陳昊的藐視氣得肝火直冒,咬牙冷喝道,「陳昊,我今天就讓你知道,陸家不只有一個陸千秋,我陸奉不輸給任何人!」

斷喝出聲的同時,陸奉心念轉動,就見九顆龍子驟然一頓,停止環繞他的身體飛行,一字排開後,懸停于頭頂。

想要一心九用,操控九顆龍子,僅靠「以氣操物」的武道境七重境界,是遠遠不夠的。

事實上,陸奉的修為已經達到了武道境八重巔峰,距離破境只有一線之隔,正因如此,他才有信心挑戰據傳已經步入武道境九重的陳昊。

「呵呵,好吧,希望你不要後悔。」雖然陸奉已經擺好了架勢,但是陳昊仍然坐在原位,朝前者勾著手道,「來,我讓你先出招。」

「哼,後悔的是你!」

陸奉實在看不慣陳昊的這副自大模樣,當即做金雞獨立狀,腳踏一枚龍子,朝高處垂直升起。

九顆龍子不僅在重量、顏色這些外表特征上不同,根據各自對應神獸的特點,它們還擁有不同的功用,配合使用,變化萬千,防不勝防。

此時,陸奉腳踩的這顆便是「嘲風」子,神獸嘲風喜好冒險,「嘲風」子在九顆龍子中速度最快,最適當做飛行載具。

「去!」

見坐于傀儡之上的陳昊抬起頭看向自己,陸奉立刻取出一卷法術卷軸,解封之後,以「囚牛」子帶動,射向對方,與此同時,還有三顆龍子緊跟在後面。

雖然陸奉也很想使用九顆龍子一起攻擊,但是沒有辦法,現在的他只能勉強操控六顆,再多的話,所有的龍子都會失去控制。

並且,為了避免操作變形,在實戰中,他只能使用五顆。

嗡!

隨著封存在卷軸中的法術被釋放出來,就見一個耀眼無比,大小足有半個擂台的光團,從陳昊的頭頂正上方顯現。

這一瞬,不少在外側席位聚精會神觀戰的平民,都被閃得眼楮劇痛,紛紛捂臉慘叫。

「是閃光法術!」觀賽席上,有人忍不住驚呼。

閃光法術雖然沒什麼殺傷力,但它卻是極好的輔助類法術,一般都會和其它的殺招配合使用,在某些情境下,甚至能起到出奇制勝的效果。

方才陸奉選擇飛上天空,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拉開距離,以防自己啟動卷軸時,被陳昊偷襲。

而他既然爭取到了這個使用法術卷軸的寶貴機會,那麼自然不會配合一些試探性的招式,那三顆緊隨其後的龍子,都是奔著擊潰陳昊而去的。

觀賽台上陳家的席位中,見陸奉一上來便使出殺招,陳西祠緊張地站起來,以真武境四重才能掌握的天眼通之法,硬抗住閃光法術的爆閃,緊盯著場地內部。

既然陸奉毫無保留,那麼勝負想必馬上就會揭曉了。

光團下方,陳昊倒是沒有料到,陸奉竟然會使用閃光法術,暫時失去了視野,他連忙張開龜殼上的盾甲,抵抗可能到來的攻擊。

見狀,腳踏單珠,懸于空中的陸奉突然嘴角上揚起來。

「鳴音!」

陸奉凌空一指,以氣機牽動「蒲牢」子,使其驟然加速,撞擊在傀儡盾甲表面。

神獸蒲牢,生平好鳴,鐘紐之上的獸首便是它的形象。隨著這記撞擊,一陣刺耳到無以復加的音爆聲驟然響起。

「重落!」

陸奉抬手再指,「」子加速砸落。

神獸,天生神力,其背可負三山五岳。在法器九龍子中,」子自帶法陣,可在目標周圍產生強大的重力場。

凡夫俗子若身處于這道力場中,會被當場壓扁,筋骨粉碎,即便是巨象一類的大型靈獸,也難以抬腿行走。

以強閃奪取視野,以音爆奪取听覺,以力場限制行動,三者配合,可謂天衣無縫。

「貫穿!」

九龍子雖然不重,但對精氣神的消耗卻十分巨大,陸奉此時已經滿頭大汗,雙眼之中充滿了血絲。

隨著他第三次伸指斷喝,毫無保留地將體內靈氣,隔空傾注至最後一顆「睚眥」子內部,就見「睚眥」子瞬間以數倍于先前兩顆龍子的速度,直射向鬼角背部的盾甲。

神獸睚眥,平生好殺。這顆「睚眥」子在九顆龍子中質量最重,發出的攻擊威力最強,足可以擊穿五寸厚度的鐵板。

雖然陳昊的傀儡用料昂貴,盾甲都是由隕鐵打造的法器盾,但在「睚眥」子的貫穿力下,也根本不夠看。

「嘖嘖,陳昊怕是要栽了。」

看到擂台上陸奉施展出的凌厲攻勢,候場通道中,蕭家少主蕭寒嘖嘖出聲,同時在心里感嘆,陸家的「九龍子」果然名不虛傳。

然而緊接著,一個突兀的聲音在他的耳旁響起:「我看倒是未必。」

「啊!你……你是……」

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旁的年輕人,蕭寒不由大張開嘴,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他不想活了嗎?

「看,我說的對吧。」

悄悄潛入候場通道內的陸平安滿臉輕松,絲毫沒有身為陸家家族罪人的直覺,用下頦指著台上說道。

蕭寒下意識地轉過頭,就見被陸奉堵上一切,作為制勝一擊的「睚眥」子,已經與鬼角龜背上的盾甲撞擊在一處。

靈氣對撞產生的罡風,在半空中生出一圈不停向外擴散的漣漪波紋。

不過,和前一刻不同的是,鬼角竟然在他分神的間隙發生了形態變化,變為了一個圓球形狀。

這正是鬼角的第三形態,盾甲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全覆蓋,被陳昊自負地稱為「絕對防御」。

而「絕對防御」的稱號,自然不僅僅是靠覆甲面積得來的。

此時,就見盾甲和「睚眥」子撞擊處的甲片雖然已經出現了微微的裂縫,但是隨著陣陣機簧運轉的聲響,那片甲片竟然開始慢慢地陷落,和「睚眥」子接觸的部分面積越來越小。

轉眼間,那處甲片便成了一個凹進去的漏斗形狀,而「睚眥」子的沖擊力也被甲片的形變逐漸緩沖分散,威勢漸漸減少,最後徹底消失。

「不……不可能!」

高空之上,陸奉心中駭然,沉重的打擊讓他難以接受眼前的事實。

自己用盡全力的一擊沒能取勝就不說了,可他竟然連陳昊的衣服角都沒能模到,這讓人如何受得了?

「哈哈哈哈!不愧是陸家的‘九龍子’,如果換成我陳家的其他參比者,現在怕是已經落敗退場了。」

鬼角覆蓋的甲片向兩側分開,露出一個缺口,陳昊從中探出頭說道。

他一邊說著,一邊彎下腰,把失去威能的「睚眥」子撿起,拿在手中把玩起來。

原來,在鬼角變為第三形態「絕對防御」後,在它盾甲之下的機樞結構也會發生改變,無數微小的彈簧會在盾甲下張開支撐。

通過傀儡線向其中灌輸靈氣,彈簧的承重能力會大大加強,再配合盾甲甲片的凹陷形變,即便是真武境七重以上,體魄強度成長圓滿的修煉者,也無法以蠻力將其擊穿。

如此看來,鬼角能夠輕松擋下「睚眥」子的霸道攻擊,也就不奇怪了。

事實上,陸奉今天遇到陳昊,只能說是他倒霉,因為鬼角在研發打造時,陳家的煉器師們就特意考慮過如何對付陸家的「九龍子」。

這便是陳家傀儡術的恐怖之處。

傀儡師本人想要練成一套克制對手功法的絕學,往往非常困難且漫長,但在傀儡上裝備相關的機巧法器,來達成這一目的,則相對輕松得多。

根據陳家煉器師當初的設計,在對戰雙方境界修為大致相當的情況下,鬼角可以完全克制陸家的「九龍子」。

而陳昊的修為比起陸奉,要高出整整一重小境界,這種情況下,後者獲勝的可能幾乎無限接近于零。

「唉!完了……」

觀賽台上,陸家的席位中,陸天明重重地嘆氣捶膝道。

在他旁邊的其他族中長老們,一個個也都面色陰沉。

陸奉敗于陳昊之手,這也就意味著此次宛丘大比的第一名,和他們陸家徹底無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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