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嘩啦啦。
慕士塔格冰山山腳下,清澈的冰融水拍擊著晶瑩的冰凌,發出悅耳的聲響,岸邊的岩石底部開著幾朵小黃花,隨著風的流動微微點頭。
「水!是水!」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道人影快步上前,趴在岸邊把整張臉都埋進水里,大口的喝著冷冽甘甜的冰水。
「咕~」
雪羽客圓圓的頭部90度旋轉,有些擔心的看著主人,生怕他被水淹死。
「啊~活過來了!」
凱薩爾猛然從水中抬起頭,濕漉漉的頭發上甩著晶瑩的水滴,在陽光下反射著晶瑩的光澤。
他用袖子隨意抹了抹臉,手忙腳亂的取下跨在腰上的水壺,打開蓋子後甩干淨後把整個水壺按在了湍急的流水中。
咕嘟咕嘟。
看著一連串的水泡冒出,他有些干裂的嘴唇露出一抹笑容。
把裝滿水的水壺放到一邊,凱薩爾轉過頭看向一臉機警的雪羽客︰「雪,該你喝了。」
說著他拔出鋒利的腰刀︰「我替你放風。」
「咕~」
雪羽客展開翅膀扇了扇,小心的邁動爪子走進了冰水中。
「咕~」
站在水中,雪羽客像是傻了般一動不動,任由湍急的流水沖擊它的羽毛。
凱薩爾見狀,把髒兮兮的手伸進水里,然後一臉壞笑的朝著它潑去。
「咕~」
雪羽客抖了一下,甩掉身上的水珠。
然後頭部歪了90度看著凱薩爾,金黃色的眸子中微微閃爍。
「不要,我開玩笑的。」凱薩爾見狀連忙後退。
「咕~」
白色的雙翅展開,無數水滴朝著凱薩爾鋪天蓋地的砸了過去。
「啊!!!」
空曠的荒野上響起了凱薩爾的慘叫聲。
「阿嚏!」
巨石的背風面燃燒起一堆篝火,凱薩爾光著身子蹲在火堆旁,雙手抱著肩膀瑟瑟發抖。
「咕嘎嘎~」
張開雙翅幫他擋風的雪羽客發出怪異的聲音,就像是在笑一樣。
「你還說,我就潑了你那一點,你呢!阿嚏!」凱薩爾揉了揉通紅的鼻子︰「走了大半天才到山腳下,現在好了阿嚏。」
「咕~」
雪羽客轉了轉頭,似乎有些不太能理解主人對于冰山的執念。
凱薩爾一手抱著膝蓋,另一只手用木棍挑了挑柴火。
突然暴漲的火焰把他的臉映的通紅,伴隨著 啪的響聲,無數火星倒映在他棕色的瞳孔中。
「雪,你想爸爸媽媽嗎?」
「咕~」雪羽客歪了歪頭。
「是呢,我也想,可是我卻沒見過他們。」
「其實,我不算是真正的塔吉人,因為我的媽媽是夏族人。」說到這他下巴枕在膝蓋上︰「玉格賽克爺爺說,爸爸頂著全族的反對和媽媽在一起。」
「然後全族的叔伯把爸爸給趕了出去。」
說到這他的雙眼放空,只有隱約的火焰倒影。
「我不知道他們那段日子過的幸不幸福,應該是幸福的吧,因為我出生了。」
「再後來,邊境上有天竺國的士兵試圖侵佔大夏的土地,爸爸也去了。」
「然後他永遠的沉睡在群山的懷抱里。」
「再然後,媽媽把剛滿月的我交給了族長爺爺,也隨著他去了。」
「我就這樣失去了爸爸媽媽。」
凱薩爾的語氣很是平淡,就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咕~」
雪羽客用如長刀一樣的翅膀輕輕拍了拍他的頭,表情有些悲傷。
「沒事的。」凱薩爾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我在玉格賽克爺爺身邊也很快樂啊~」
「雖然有些人很討厭我,會罵我野種,但是我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凱薩爾眼圈微紅,像是為了說服自己一樣說道︰「畢竟這里是生我養我的地方啊。」
高原上的風聲呼嘯,凱薩爾平復了一下情緒,眼楮中閃著光。
「從那時候起我心里就憋著一股勁兒,我要成為雄鷹一樣的男人,成為帕米爾高原的雄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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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跟族人們證明,就算我只有一半的塔吉族血統,我一樣可以像祖先那樣守護帕米爾高原,守護我大夏疆域不受侵犯。」
「可是,在那達慕大會上,我沒有得到神鷹的認可。」凱薩爾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下去︰「當時我真的突然失去了活著的希望。」
「直到我踫到了你。」
凱薩爾張開雙手輕輕抱著雪羽客,臉貼在它厚厚的羽毛上閉上眼楮。
「你說你怎麼這麼笨,遷徙的過程中還能受傷。」
「咕~」
雪羽客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金黃色的眸子變得柔和了下來。
「你的出現讓我重新燃起了勇氣,就算我不被承認,我也要遵循傳統爬上雪山之巔,親自覲見神鷹。」凱薩爾像是睡著了一樣呢喃道︰「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對嗎?」
「咕~」
「戾!」
就在這時,遠方突然傳來一聲鷹啼。
凱薩爾一手拿著腰刀,警惕的看著慕士塔格冰山的方向。
湛藍的天空下,幾只體格龐大的雄鷹正在驅趕著一只雛鷹,它們不斷用閃著寒芒的鷹喙啄著那只雛鷹。
「嘰—」
疲于奔命的雛鷹笨拙的扇動著翅膀,發出稚女敕的鳴叫。
凱薩爾臉色一變。
「雪!」
雪羽客雙翅拍打著,冰藍色的元素粒子纏繞在雙翅上,凝聚出長長的冰刃。
「咕!」
隨著一陣冷冽的亂流掀起塵埃,雪羽客身後拖著長長的白色尾跡朝著那些成年鷹沖去。
「戾!!」
幾只蒼鷹見狀飛快的散開。
最後雪羽客抓著那只雛鷹飛了回來。
「咕~」
凱薩爾接過傷痕累累的雛鷹,有些心疼的想要幫它處理傷口。
「嘰——」
雛鷹一翅膀打開他的手,躲在巨石後警惕的看著他們。
雪羽客剛想發火,被凱薩爾制止。
他從隨身的包裹里取出一塊肉干,小心的用腰刀切下一小塊遞給雛鷹。
「吃吧。」
雛鷹繼續警惕的看著他們,身上的羽毛蓬松,張開鷹喙發出嘰嘰的叫聲。
「那我放在這。」
凱薩爾無那你的取下肉片,用腰刀推到了離他不遠的地方,然後轉過身用腰帶切著肉干跟雪羽客分食。
雛鷹身上蓬松的羽毛慢慢落下,它看著那片肉干,露出一絲渴望。
趁著兩人不注意,它悄悄探出一只小爪子,飛快的抓住肉片縮了回去。
大快朵頤的吃了起來。
吃完後它滿意的用翅膀拍了拍肚子。
「你是什麼鷹啊,我怎麼沒見過你。」
「嘰!」
雛鷹的身體瞬間僵住,它張開雙翅努力的想要驅趕凱薩爾。
「好好好,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凱薩爾無奈,只好重新縮回腦袋。
他不時偷偷瞥一眼雛鷹,只見它仰著頭,出神的看著遠方。
順著它的目光看去。
那里赫然是慕士塔格冰山。
(PS︰這個後續的劇情應該會在除夕發布,21年第一發祝福,新年快樂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