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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生死情仇

靈鷲宮內。

李秋水步步緊逼,趁著巫行雲得意之際突下狠手,一劍削斷了她的手指,搶走了掌門指環,還將她一掌打飛。

「師姐,你的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呢?你的九十多年功力呢?」李秋水笑盈盈地問道。

李秋水露出笑容,本是更應該增色幾分,但偏偏她說出的話,讓人忍不住想要抽她耳光。

只听她繼續說道︰「師姐,你到底怎生害他,還是跟小妹說了罷。小妹對你情義深重,決不過份令你難堪。」

巫行雲不屑地看著她,忍著斷指之痛冷笑道︰「到底是我害他,還是你害他,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嗎,何必在此惺惺作態。」

李秋水明顯神情一滯,卻依舊說道︰「我怎麼會害他,師姐你不要叉開話題,還是老實交代了吧,看在師傅的面上,我會從輕處置的。」

巫行雲聞言哈哈大笑,笑的眼淚直流,指著李秋水說道︰「到現在你還大言不慚。這戒指本就是他讓人送來給我的,還讓我做逍遙派掌門人,而你從未被他放在心上。」

李秋水形象一變,指著巫行雲就大吼道︰「不可能,你撒謊,他最愛的人就是我,當年若不是你毀了我的容貌,他又怎麼會離我而去,再也不見我。」

巫行雲慢慢站了起來,冷笑著說道︰「師妹倒是會一推二五六,把錯全都推到我身上,你自己做了什麼讓他到死都不願見你,你自己真的不清楚嗎?」說到最後一句,巫行雲已經是吼出來的。

李秋水頓時踉踉蹌蹌地後退,不再看巫行雲,擺著手大喊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不是我,這都是你的錯……」

巫行雲見她如此,心中十分快意,正準備再說什麼,卻見李秋水惡狠狠地盯著她。

「賤人,都是你,都是你的錯,我殺了你。」說罷,她手中出現一柄水晶短劍,一劍向巫行雲刺過去。

王語嫣和敖丙在一旁看了良久,沒想到這個時候李秋水還要殺人,掩蓋自己內心的罪過。

王語嫣見李秋水欲殺巫行雲,忍不住抓緊了敖丙衣袖,大聲提醒道︰「小心吶!」

敖丙看到這里自然不會任由事情如此發展了,畢竟二人雖然都有毛病,但她們一生的武學底蘊卻是極為珍貴的,若是這樣死掉了,未免太可惜了。

就在李秋水的劍尖將要刺到巫行雲咽喉時,突然被一道突如其來的強橫劍氣截住,又被一道劍氣以圍魏救趙之計,退身而去。

「是誰?」

李秋水看向劍氣來源的方向,看到一張和自己相似的臉,以及緩緩收回劍指的敖丙。

「你∼你是?」

李秋水看著那張熟悉地臉,卻又叫不上名字,一時停了攻勢,怔住了。

李秋水剛剛是看到殿內還有兩人,看他們的年紀只當是兩個小輩便沒放在心上,如今听到聲音,正想要知道是誰壞了她的好事,這才正眼看了看,卻不曾想看到了自己一樣,這才愣了神。

恰在這時,巫行雲運起勉強凝聚的真氣,突然靠近,趁李秋水一個愣神的時機,一掌打在她後背。

李秋水突遭襲擊,猝不及防,被巫行雲所傷,頓時口吐鮮血,坐倒在地。

巫行雲見此暢快的大笑著,自己也忍不住真氣反噬,吐了口血。

隨後,兩人便坐在地上調息,爭取盡快恢復功力。

王語嫣被眼前的二人驚呆了,沒想到同門的師姐妹對自己人下手竟然這麼不留情,說是生死相搏也毫不為過。

她心道︰「讓這兩人化解恩怨,真的可能嗎?祖父啊,您怎麼會把這麼難的事情交給語嫣,語嫣真的做不到啊∼」

過了片刻,巫行雲已經恢復了一些傷勢,對敖丙和王語嫣說道︰「快幫姥姥殺了這∼她,只要你們幫我殺了她,姥姥便將逍遙派的絕學全部傳授給你們。」巫行雲說著突然想起來王語嫣的身份,便立即收住,免得因此出了變故。

這時李秋水也恢復了一些,她也連忙柔聲說道︰「二位且慢,你們莫要被她騙了,她佔據天山多年,專橫霸道,你們見了她最不堪的一面,她怎麼會放了你們……」

王語嫣心中早已是千百滋味了,不知說什麼好。

她一是想不到二人竟然如此怨恨對方,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殺了對方。

她二是想不到自己的外婆竟然是這樣的人,讓她難以接受。

兩人就你一言我一語,將對方做的事情揭了個底掉。她們就是想讓王語嫣和敖丙二人,相信自己,好幫她們除掉對方。

「好了,二位。你們的事你們自己解決吧,我們只是個送信的,不摻和你們的事。」

聞言,巫行雲和李秋水都停了下來看著他們。

李秋水是越看越覺得對那個女孩兒很熟悉,有種莫名的親切,又听他們是來送信的,再結合剛剛拿到手的掌門指環和巫行雲最後對她的態度,便猜到這里面肯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公子,剛剛那道劍氣是你發的吧,想不到公子年紀輕輕,內力卻是強絕。

還有你,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你娘是誰?听這公子說你們是來送信的,送什麼信?這些事情都給我說說吧!」李秋水柔聲說道。

「好好好,快說給這賤人听听,也好讓她死心。」巫行雲冷嘲熱諷地說道。

隨後,敖丙就把前因後果又說了一次。

李秋水听完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痛苦地閉上眼楮,眼淚浸濕了白綢,隨風飄落在地,露出了她滿是傷痕的臉蛋。

「錯了,錯了,都錯了。」李秋水頓時失聲哭泣,又吐了口血。

王語嫣終究不忍心看李秋水如此,便跑過去扶著她。

「外婆,你沒事吧。」

李秋水听聞此言,神情一滯,看著這張和自己相似的臉,口中喃喃道︰「阿蘿,你是阿蘿的女兒。」

王語嫣點點頭說道︰「是的,外公也是這麼稱呼母親的。」

這會兒李秋水哭的更加傷心了,抱著王語嫣一直說道︰「錯了,全錯了……」

王語嫣抱著她,讓她發泄了一會兒,這才問道︰「外婆,您說錯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巫行雲在一旁說道︰「還能什麼錯了,自然是她自己水性楊花犯的錯。」

李秋水擦了擦淚眼,面容平淡,罕見地沒和巫行雲爭執,反而講起一段塵封的往事。

從他們當年師兄妹四人拜師學藝講起,她和大師姐暗戀三師弟無崖子,而無崖子又喜歡她的小妹李滄海,四人情愛糾葛,交纏了半生。

後來因為一些事情,李滄海遠走天涯,巫行雲練功走火入魔,最終她和無崖子走到了一起。

只是無崖子對小妹念念不忘,所以李秋水便故意和丁春秋做戲氣氣無崖子,卻又被無崖子撞見,而無崖子心中有愧,卻放任她不理。

她只道是無崖子不愛她了,因此傷心欲絕,拋下他們父女,離開了無量山,而後遇到西夏國主,被他奉為上賓。

不久後她曾回到無量山卻又沒有見到無崖子。這時無崖子已經被丁春秋害了躲了起來。

她尋了好久沒有結果,便以為無崖子故意不見她,她再次傷心而去。

後來西夏國主求婚,她自襯天下之大卻無處可去,便答應下來。

再後來,就是巫行雲來到西夏為報毀身之仇和以為她聯手丁春秋害了無崖子之仇,毀了她的容貌,她也徹底和巫行雲決裂。

巫行雲听到這里,卻是半點也不信。

「任憑你舌燦蓮花,我也絕不會信你這賤婦。」李秋水聞言卻很是平靜。

「師姐,我知道如今我說什麼你也不信了……怪只怪造化弄人,他終究只喜歡小妹。」說到這里她一臉落寞,神情黯然。

「師姐若是想報仇,那便來吧。這麼多年我也累了,我們姐妹倆爭了幾十年,終究比不過小妹。」說罷她閉了眼楮,神色平靜,似乎是在求死。

王語嫣正要說些什麼,敖丙及時對她搖搖頭。

巫行雲面色變幻,時而凶狠,時而傷感,時而落寞,良久之後,她深深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你毀了我的身體,我毀了你的容貌,到頭來卻又是為了什麼,哈哈哈,可笑可笑,哈哈哈∼」李秋水聞言也哈哈大笑。

王語嫣頓時心中松了口氣,她怎麼也沒想到,兩人是這樣結局的。

一時間,大殿里莫名的笑意連綿不絕。

兩個痴心人相怨多年,到頭來只留一場大笑,在風中灑落的卻不知是誰的淚?

愛耶,恨耶,情耶,怨耶,痴心人幾多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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