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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三章︰新面孔(求月票)

鐘天正做了一個夢。

夢很長,也很痛苦,夢里的一幕幕如同壓在身上的巨石一般,讓他喘不過氣來的。

「唰!」

鐘天正猛然睜開眼楮,看著頭頂的木質樓板頂層,再看了看身邊的老式紅磚牆,掙扎著想要從床上爬起來,但是幾番嘗試以後都已失敗告終。

「我是誰?這是哪里?」

鐘天正搖晃著生疼的腦袋,還是沒有放棄掙扎想要下床,但是雙腿全然不受控制,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他發現,自己的身體,自腰往下,雙腿已經完全不听自己的支配。

「啊!」

鐘天正痛苦的申吟了一聲,坐直的身體又倒在了床上。

門口。

正坐在椅子上看著外面發呆的年輕女子听到屋里的動靜,邁著輕快的步子跑了過來,眉露驚喜︰「你醒了?」

「這是哪里?」鐘天正問。

「這是天南省的一個邊陲小鎮無雙版納,你已經昏迷了很久了,有村民在河邊發現你的,就把你給救上來了。」

年輕女子眸子明亮,打量著眼前著臉龐消瘦、長相帥氣的男子︰「你是誰?你為什麼會在河里飄著。」

女子衣著非常樸素,素顏朝天的,但是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子清澈明亮。

「我叫我」

鐘天正看著年輕女子,話說到一半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來自哪里,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痛苦之色,後腦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感。

我是誰?我為什麼會出現在哪里?

鐘天正在心里質問著自己,但是記憶沒有給出他任何有用的答案。

「好了好了。」

年輕女子連忙安慰著他︰「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一會我們再說。」說著她伸手按住鐘天正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的身子︰「你受了很嚴重的傷,暫時就不要起床活動了,乖乖的躺著吧。」

說完,年輕女子折身往外跑去,身子輕盈步伐輕快,如同小朋友有一樣,蹦蹦跳跳的。

鐘天正看著年輕女子的背影,雙手支撐在床上,支起身子看向窗外,外面全都是高大的樹木,太陽光也很大,知了在樹上燥熱的鳴叫著,偶爾微風吹拂而過,帶動地上的光影。

「無雙版納?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里?我因為不屬于這里?但是我又是哪里的?為什麼我的腿不能動了?」鐘天正嘴中喃呢,卻始終想不出個之所以然來。

不經意間,他看到了床頭櫃上擺著的一面小鏡子,鏡子中的自己,腦袋纏繞著隱隱帶血的白紗布,右側的臉頰上有一個約莫兩厘米長的疤痕已經結痂,正好在咬肌上側,憑添了幾分凶悍之色。

過了半個小時。

年輕女子拎著另外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進來。

中年婦女明顯剛剛從外面回來,她放下後背背著的背簍,徑直來到床邊上︰「阿正,你醒啦!」

「嗯?」

鐘天正的視線在中年婦女身上停留了好久,但是始終想不起來自己認識這個人。

記憶中壓根就沒有關于這個女人。

「阿正,是我啊!」

中年婦女撩了撩垂下來的碎發,跟著解釋到︰「我是梅姐啊,梅姐,就是過年的時候,咱們在火車上踫面,我找你借了五百塊的那個人。」

梅姐。

鐘天正春節帶著啊香回去的時候,在火車上,曾經遇到過一個中年婦女,說是錢包被人偷了一時間沒有錢,家里有人病重著急著回去,在車廂里到處借錢來著,然後鐘天正就給了她五百塊。

「梅姐?五百?」

鐘天正眉頭皺在了一起,凝視著梅姐,努力的消化她剛才說的這些話︰「你叫我阿正?這麼說你認識我,我叫什麼名字?」

「你叫」

梅姐剛要說話,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她沒有繼續說話轉頭往外看去,門口來了三個年輕的小青年。

三個年輕小伙無一例外的雙手插兜,清一色的留著板寸頭,走路高低肩流里流氣的,板寸頭向來能讓人看著精神正氣很多,但是在這三個人身上卻顯不出任何的正氣,反而更像街溜子。

三人邁步進來,來到了床邊上。

領頭的年輕小伙掃了眼已經蘇醒的鐘天正,挑眉道︰「人醒了啊。」

「是。」

梅姐臉上掛出了笑容,解釋了一句︰「人好像傻了,記不起自己是誰了。」

「啊?」

年輕小伙應了一聲,提點了一句︰「那就差不多讓他走了得了,他本來就不屬于這里。」

從他的語氣中來看,表面上算是一句提點,但語氣中卻有趕人走的意思,稍帶著一點強硬。

梅姐臉上的笑容頓了一下,繼續笑道︰「我覺得可以再等等。」

年輕小伙皺了皺眉︰「嗯?怎麼?你認識這個人?」

「不認識,不認識。」

梅姐連連擺手︰「我怎麼可能認識這個人,梅姐你也是知道的,年紀大了,不能跟你們小伙子一樣,做什麼事情都心軟,雖然這個人跟我沒有關系,但是我也不想著把他往外推啊,畢竟他現在還這個樣子。」

「他現在還挺慘的,再等等吧,現在把他弄出去,不就見死不救麼。」

「行。」

年輕小伙點了點頭,正準備轉身走人,突然又折返回來,警惕的掃了鐘天正一眼︰「不對啊,前一段時間,不是有新聞上說,上南市有個什麼事情,一個刑警失蹤了,該不會是這小子吧。」

「額」

梅姐臉上的笑容再次一僵,連忙擺手︰「這怎麼可能!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上南市那離著我們得有多遠啊,而且他掉下去的那條河根本到不了咱們這里,咱們這邊河道跟他們那邊的也不是同一條河啊。」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哈。」

年輕小伙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再多問什麼,帶著身後的兩個人往外面走去。

「來,拿包香煙咯。」

梅姐起身追了上去,自櫃子里抽出一條玉溪來,拿了三包出來給他們,年輕小伙擺了擺手,表示不用。

梅姐硬塞著給他們了︰「拿著吧,跟梅姐不用這麼見外,我一個外地人在這里,你們還挺照顧我的。」說著她又拿出個塑料袋子,自放在門口的背簍里往外裝著蘑菇︰「昨天下雨了,所以今天我特地出門采的菌子,專挑咱們認識的撿,你們裝點回去吃吧。」

「那太謝謝梅姐了。」

一听到菌子,年輕小伙倒也沒有跟她客氣了︰「那就裝點吧,回家讓我家娘們給我煮了吃。」

這里的人,對于菌子的熱衷那是相當的火熱,按照以往的情況來看,這個地方每年因為吃野生菌子重度死亡的人多了去了,因為吃菌子而進醫院的那就更是數不勝數了。

乃至于都有這個一個笑話︰如果你要嘗試吃你不認識的菌子,那麼你得具備最基本的一個要素︰去醫院的路要熟,再者,你吃野生菌子的時候,還得找個好位置,以免中毒沒人發現尸體發臭。

當然了,這些只不過是個梗而已。

梅姐送走三人以後,再次折返回屋里,看著身邊年輕女子道︰「他以後呢就叫阿正,你不認識他我也不認識他,听到沒有?」

年輕女子點了點頭,一臉認真︰「你放心好了姨,我知道了。」雖然她不知道這中間的緣由,但她沒有去追問。

「嗯。」

梅姐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看向鐘天正︰「既然你想不起自己叫什麼名字,那麼以後呢你就叫阿正,別人問你你也就說你叫阿正就行了,來自哪里你也不要說,听到沒有。」

鐘天正一臉茫然的看著眼前的梅姐,但還是點了點頭。

「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來這里認識的一個小姑娘,家里面沒人了,就自己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然後咱們就一起過日子了,挺好的小姑娘家的。」

梅姐點了點頭,跟鐘天正介紹起小姑娘來了︰「她叫王園,你叫她園園也可以,今天剛剛二十,心挺好的。」

「你現在不是想不起關于自己的事情了麼,那就不要去想了,你現在受傷了,挺嚴重的,暫時就先待在我這里吧,等你的傷勢恢復以後我再具體的跟你聊聊好吧。」

梅姐說話的時候,還不忘記往門口的位置看了看,好像生怕有人偷听似的,再次囑咐了一句︰「記住,你以前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去跟別人說了。」

「好。」

鐘天正雖然不知道梅姐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囑咐自己,只有點頭答應。

「一定要記住。」

梅姐再次囑咐了一句,這才折身出去︰「你們先聊一會,我先去做飯了,一會吃飯,你昏迷了這麼多天,一直都是吃的流體食物,今天給你弄點葷的補補身子。」

看著折身出去忙碌的梅姐,鐘天正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邊的王園身上,二十歲的小姑娘,但是給人一種非常單純的感覺,眼神特別清澈,這是留給鐘天正印象最深的地方︰「你好,認識一下,我叫阿正,很高興認識你。」

「咦,這麼一本正經的嘛。」

王園眨了眨眼楮,眼眸中流過一絲笑意︰「你好,我叫王園,我能感覺的出來,你跟梅姐非常的熟悉,你可以叫我園園,很高興認識你。」

眼前的這個男孩子,給她一種非常不錯的第一感覺,高高大大的,長得也非常帥氣,五官端正,臉頰輪廓分明,線條感十足,最主要的,這個人看起來就有著一種正氣孑然的感覺,讓人心里感覺很踏實。

鐘天正最關心的是自己的身世︰「你能說說,我昏迷了多久麼?都發生了什麼?」

「大概一個星期以前吧,梅姐在河邊洗鞋子來著,然後就發現在河道漂浮下來的你,便叫人把你給救了起來。」

王園細細的跟他解釋了起來︰「我跟你說,當時你身上也沒有什麼特別嚴重的傷,臉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劃破了,腦袋也受傷了,除此之外身體沒有其他的受傷之處。」

「咱們這個地方呢,屬于山溝溝里的山溝溝,交通不是很方便,而且靠近邊界,咱們見你傷勢不是很嚴重,所以就請了村里的大夫來給你看了看,他幫你處理好外傷以後就好了。」

「啊。」

鐘天正應聲點了點頭,心里嘀咕道︰「受傷了不應該直接送醫院麼。」

似乎是看出了鐘天正的表情,王園又跟了一句︰「其實你也理解一下啦,梅姐的條件不是很好,而且還帶著我,所以經濟條件也比較的緊張,再加上你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大的傷口,所以就叫村醫處理了。」

說到這里,她有吐了吐舌頭,好像做錯了什麼事情︰「不過,我們好像耽擱了你,你的傷勢比想象中的要嚴重很多。」

她說的自然是鐘天正的腿傷。

鐘天正擺了擺手,搖頭道︰「沒事,能救下我就已經非常感謝了。」

另外一邊。

梅姐抓了院子里養的老母雞殺好,燒了開水搬過一條凳子來給雞褪毛,腦海里思緒活躍,剛才那三個小年輕的話讓心里有了些想法。

「上南市前一段時間有個刑警掉下山崖消失了?會不會真的是阿正啊?但是也不應該啊,他們那個地方,離著這里距離不是太遠,但是河道肯定是不想通的,到不了這里。」

梅姐這個人,三十五六了,小學文憑,很早就步入了社會,但是一直沒有正經工作,以前還入錯了行有過一段不光彩的過去,自己的本身出身就不高,周邊朋友的質量也不高,所以對這些日新月異的電子產品也不怎麼會用,她也不會上網,沒有看過類似的新聞。

三個小年輕的話讓她對鐘天正的身份有了一定的猜測,但是她卻又不敢當眾宣揚出來,因為她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非常的偏僻,有點類似于山寨一樣,而且有些違法的交易特別猖獗。

剛才過來的那三個小年輕就是這種人。

如果鐘天正是那個警察的話,她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也不敢說,她是這麼想的,先這樣吧,等過一段時間,自己再去好好練習一下,打听打听這件事到底是怎麼樣的。

她的這些考慮,其實完全是出于一種對這些混混的一種懼怕,一般來說,直接打電話報警就行了,讓警察過來領人,但還真別說,她的這種考慮真是對的。

……

另外一邊。

村莊的一棟兩層民房里。

坐在堂屋的中年看著回來的三個小年輕︰「怎麼樣了?」

這個人,在村里也是小有名氣的,人稱閘哥,專門從事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應該沒有什麼關系的。」

領頭的小年輕名叫祥子,他擺了擺手解釋了一句︰「問過了,那邊離著咱們好遠呢,而且河道也不通,不會是那邊的人。」

閘哥皺了皺眉︰「謹慎點總是沒錯的,最近咱們要開工干活做洗衣粉了,萬一到時候有警察過來,氣味那麼濃,肯定能發現咱們村里的貓膩,露了怎麼辦。」

「放心啦大哥。」

祥子把手里的菌子放在了邊上︰「咱們這段時間注意一下這個人就好了,只要是發現不對,如果他真的是那個失蹤的警察,直接把他做掉就行了,反正他現在的身份是個「死人」。」

閘哥給自己點上了一根香煙,依舊是不放心︰「那就直接做掉,省的麻煩。」

「那梅姐那邊怎麼辦?人是她撿回來的,我們把人帶走,人消失不見了到時候她肯定會問,後續如果有警察找過來了,梅姐那邊肯定也會說的,到時候咱們不就麻煩了麼?難道還把梅姐一起處理掉?」

祥子拉開凳子坐了下來,規勸了一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盯著他就行了,再說了,這個人好像是個癱子,隨時都能處理掉的,威脅不大。」

他在團伙里學歷最高,有個中專文憑,讀的書比這幾個人都多,所以也承擔起了智囊團的作用。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哈。」

閘哥裹了口香煙,思考了一下,好像確實是這樣,這樣做的話好像給自己憑添了不少的麻煩︰「那就先留著吧,如果這個人有什麼問題,是警方的臥底什麼的,直接做掉。」

「必須的。」

祥子點了點頭,把梅姐裝的菌子拿了出來︰「梅姐給的,今天剛上山取的,讓嫂子給做了吃了,老饞了。」

「哦?」

閘哥一听,看到菌子也來了精神,立刻點頭︰「量還挺多的,晚上有口福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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