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
徐萬安听到這兩個字,心神俱碎。
原本就全身發軟,現在干脆癱坐在了地上。
看著凌天大步流星的走出主殿,他的心實在是忐忑不安。
「師父,我們現在真的要去殺人嗎?」穆塵雪確認到。
凌天並未說話,意念一動,重明鳥便瞬間破空而出。
兩人快速躍上鳥背,一聲短鳴,重明鳥瞬間沒入天空之中。
「師,師父。」穆塵雪見凌天不說話,心中總是有種不安。
「沈婉清極有可能已經死了。」凌天的語氣和臉色有些悲傷。
「為什麼?」
穆塵雪不知道凌天這次想到了什麼。
但是他每一次猜測都是有理有據的。而且每一次都是正確的。
所以,听見凌天這麼一說,穆塵雪心中除了這一句反問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因為為師害了她。」凌天再次開口。
但是這話卻讓穆塵雪完全模不著頭腦。因為這句話的解釋實在很多。就看眼下的人如何解讀罷了。
「師父,二師姐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或許吧!」
凌天完全沉靜了下去。隨後端坐在鳥背上閉目養神。
穆塵雪也只好跟著凝神靜氣,開始修煉心法。
然而就在此刻,仇正合的身影卻出現在了主殿之上。
「師父,我回來了。」
但是飛身掠入主殿之後,卻發現除了那堆賬本之外,連個人影都沒有。
「人呢?師父?小師妹?我回來了。」仇正合大聲喊叫著朝主殿外走去。
恰巧勾文曜也拿著一些東西匆匆的往主殿這邊趕。
「大師兄?」
「七師弟?師父呢?」勾文曜看起來有些著急的模樣。
「我正想問你呢。師父呢?」仇正合就納悶了。
「你不是跟著師父的嗎?你問我?」
「我也是剛回來啊。」
兩人相視一愣,幾乎同一時間開口。
「該不會出去了?」
「一定是。我猜師父是已經找到線索了。」勾文曜略有所思的說到。
「真是的。還虧我跑了大半個江湖。誰知道還是慢了半拍。那現在怎麼辦?」仇正合有些失落的看著勾文曜。
「走。跟上師父。」
「關鍵是師父去哪了?你知道?」
「跟我走,準沒錯。」
仇正合半信半疑的看著勾文曜,但是現在還真的沒有什麼辦法了。
「走!」
兩人當即一躍而起,朝著遠處暴掠而去。
「大師兄,你真知道師父跟小師妹去哪里了?」仇正合還是不太放心,問了一下。
「知道。他們去找人去了。」勾文曜淡淡回應。
「找誰啊?」
勾文曜冷冷一笑,甚是有信心的說道︰「神風派掌門柳江夜。」
「哦?如果真是如此,看來師父真的找到不小的線索啊。」仇正合有些吃驚。
畢竟他可是花了不少的時間精力才找到關于神風派的線索。
「我很想看看,師父去了,會有何變化?」勾文曜冷冷說道。
仇正合明白的意思。
畢竟對神風派的調查,勾文曜已經不下兩次了。但卻始終沒有找到半點有用的消息。
這不得不讓他覺得有些尷尬。
絕情山,玄冥教主殿外的演武場上。
一大批的新加入的玄冥教弟子都聚集在這里。
這些人中有新人,也有一些混跡江湖許久,也算小有名氣的老鳥了。不顧大多數都是魔道中人,至于正道的人是少之又少。
畢竟正派的人都比較清高。即便在正道混不下去,也不會考慮加入魔道。
因為在他們眼里,魔道就是十惡不赦,罪行滔天的壞蛋,無一例外。所以加入了魔道,便是墮落。
不過也有極小的一些人有不同的看法。
比如像申屠軒這樣的人,又或者是別有用心的人。
「你們從今天開始便是我玄冥教的弟子了。但國有國法,教有教規。你們都必須無條件服從。」
「第一,玄冥教中凌教主就是天,他的話就是絕對的命令。不可違抗。」
「第二,從入教的這一刻開始,你們必須時刻謹記,不可行凶,不可作惡,更不可有半點作惡的念頭。否則,一旦發現,教規處置。」
「第三,你們所有人每月的工錢補貼都是按照你們的修為實力來發放的。不過這謝工錢是保底工錢。並不是補貼,獎勵,要想拿更多的工錢,那便要認真做事,認真修煉,產生貢獻。每天領取貢獻值,積累都月底,便可以兌換成工錢。」
……
「第六百六十六,剛才的教規之中,除了一和二之外,你們都可以不記得。但是忘了一和二的話,結果很簡單,死!」
原本在場的眾人都是江湖中人,除了那些新人之外,其余的老鳥們根本不屑于顧。
他們來到這里都是更有目的。
但是從開始到現在,听完這些教規之後,他們心底開始不爽了。
「我們是魔道中人。什麼是魔道?不作惡,不行凶還算是魔道嗎?」
「沒錯。我打從踏入魔道開始,便燒殺搶掠,你竟然讓我們連半點作惡的念頭都不能有,開什麼玩笑。」
「就是。這樣的教規,我們有異議。」
……
一瞬間,演武場上頓時響起了一片抗議聲。
竺興修面不改色,也僅僅是在那麼一息之間,瞬間從主殿的平台上閃身出現在了其中一人面前。
與此同時,天虹蒼雲劍直接出竅,瞬間從那人的腦袋上刺過。
一縷青絲隨即飄落。
「武神後期境界!」
不僅那人被嚇得怔在原地,就連在場的其他人都石化了。
他們完全沒有看出竺興修竟然有這般修為實力。
畢竟他們根本沒有認出竺興修就是劍魔浪人。
竺興修陰沉著臉,一股肅殺之氣不斷從他的身上擴散出來。
現在整個演武場的人都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殺意在彌漫。
一個個的心髒都急促的跳動著。生怕自己真的會死在竺興修的手里。
「告訴我,玄冥教教規第一條是什麼?」
聞言,那人心驚膽顫,結結巴巴的說到。
「絕對服從教主的一切安排,否則死。」
「很好。這些教規就是教主定下來的。如果不想死,便只有一個字,絕對服從!」竺興修冷漠的喝到。
「當然,現在你們還有選擇的機會。如果真的不想留下來,那就給我滾。」
聞言,眾人面面相覷,即便是真有心離開,也不敢離開。因為一個個都怕被竺興修殺了。
「既然留下來,那就給我記住了。這是玄冥教。你們是玄冥教弟子。所以,一切都給我按照教規來。不然,死!」
又是一個「死」字結尾,竺興修這下馬威給得相當給力。
現在一個二個都不敢在吱半聲。
隨後,申屠軒開始點名,讓這群人領取等級腰牌,和相對應的衣服,生活用具等。
接著是由那些女弟子們分批帶領前往各自的住處。
「都說這絕情山氣派。但沒有想到這麼霸氣。」
「是啊。這就像皇宮一樣啊。看著就很有面子。」
「沒錯。不僅地方美。這些小妞們也很美。」
「嘶∼這身材,這臉蛋,極品啊。」
……
被其中兩人這麼一說,眾人的目光開始四處張望起來。
一雙雙熾熱的眼楮就像是狩獵者看到了獵物一般,止不住的在放光。
更有甚者,已經在心底思忖著何時偷偷的佔上幾分便宜。
就在此刻,負責分發衣服,生活用品等女弟子,突然驚叫起來。
眾人當即循聲望去,只見兩人竟然大庭廣眾之下對兩女弟子拉扯調戲。
竺興修瞬間就怒了。
「申屠軒,殺!」
申屠軒幾乎是在听見竺興修命令的一瞬間懂的身。
身形快如迅雷,只見一道寒芒在虛空之中劃過。
那兩人壓根沒有反應過來,甚至連被長劍劃傷的劇痛都沒有感覺到,便當場斃命。
頓時,大部分人心中驚慌失措。但卻始終有一些人是例外。
「女乃女乃的,這簡直就是地獄。我是來做惡人的。不是做好人的。」
「什麼這不行,那不行。老子還不干了。去你娘的。」
「沒錯。我也不干了。這他娘的神破地方。垃圾。」
「一個堂堂的魔道門派竟然學人家行善,還不能作惡行凶,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走!這破地方老子我也不想待了。」
……
就在此刻,一干人等暴躁的要推開人群,罵罵咧咧的朝著下山的道口走去。
竺興修並未言語。
申屠軒卻是一下從這邊飛掠到了另一邊。
「機會,給過你們了。現在想走,你當絕情山是什麼地方啊?」申屠軒怒喝。
那群人也是冷冷看著申屠軒,一副「反正我打不過你們,要殺要剮隨便你們」的模樣。
「魔道,魔道,你們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魔道中人。但你們有多少人真正了解魔道?你們又知道何為魔道?」
此刻,竺興修負手而立,冷傲開口。
那副模樣,那身氣質,妥妥的凌天翻版無疑。
「歷來世人誤解我們也就算了,但連我們自己也誤解自己,簡直就是愚蠢至極。試問何人天生就惡?何人又天生是善?」
「善惡之分,只不過是後天我們自己的選擇罷了。你要墮落成惡,便是魔。你要證道成善,便是道。」
說到這,竺興修一揮衣袖,從平台之上走下,神情孤傲挺立,如同懸崖峭壁上的聖花。
此刻,他看著眼前的眾人,就像是得道的仙人,看著芸芸眾生一般。
「魔道,並不是說就是邪惡之道。恰恰相反,它是與傳統道法所不同的另類處事求道之途。」
「魔道的修行,雖與道佛不同,但亦是殊途同歸。」
「道家講究道法自然,佛教講求超月兌輪回,而魔道追尋的便是自在由我。這是一種不受世俗倫理束縛,超月兌輪回所限的處事方式。」
「不爭而爭,不得而得,一心為本,自在由我。這才是我們追尋的魔道,真正的魔道!」
竺興修講的聲情並茂,慷慨激昂。
而且此番驚人的言語更是讓在場的眾人頓時醒悟過來。
以前的他們認為魔道便是行凶作惡,便是燒殺搶掠。但這只是惡,並非魔道道義所在。
「不爭而爭,不得而得,一心為本,自在由我。」
這種放蕩不羈,超月兌于世的心境才是真正的魔道精髓所在。
「你們想要離開這里,去成為那惡的,走便是。我絕情山絕不阻攔。若要留下,證道成善的,我絕情山定會成全。是去是留,自己選吧?」
竺興修把話一撂,轉身而去。
此刻,在場的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一個個低頭思忖。
「沒想到絕情山如此厲害!這境界簡直就是聖人水準啊。」
「可不是嗎?不听這人這麼說來,我還真的認為魔道就是殺人越貨,無惡不作呢。」
「你說他是誰啊?那氣勢該不會是魔道祖師爺吧?」
「我的娘親呀,那人絕對是魔道祖師爺啊。這麼高深的見地,這麼偉岸的身姿,這麼孤傲的氣質,一定是魔道祖師爺了。」
「那我們還不趕緊拜見魔道祖師爺。」
……
聞言,一個個當場跪拜在地,朝著玄冥教主殿虔誠磕頭。
隨後一個個井然有序的排好了隊。
等待申屠軒給自己登記發腰牌,領新衣什麼的。
而竺興修卻躲在角落里,偷偷的看著演武場上發生的一切。
臉色是一陣震驚不已。
「沒想到,師父這番話如此了得!果然是了事如神。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