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雷一霆掐著自己肥嘟嘟的下巴，問道，「好像有點兒不太能理解吧？認罪了，還怎麼月兌罪？」
「呵呵，你們的經驗還是少啊！」周棠說道，「听說過H國的金水山大廈事件嗎？
「2010年，金水山大廈負二層的一個被封存的隔斷里發現了一具腐爛多年的女尸，經過警方的調查，最終發現了兩名大廈安保人員有重大嫌疑。
「經過審訊，兩個人也承認了他們侵犯殺人的事實，本可以輕松結案，可就在兩名嫌疑人供述作案經過的時候，卻發生了意外！
「兩個人的口供竟然不一致，他們描述的作案細節，無論是作案時間，作案地點，還有對被害人的描述，全都和警方掌握的事實不符！
「經過了長時間的審訊與調查，兩個人最終被無罪釋放了……」
「啊？不會吧？」探員們詫異，李小仙皺眉，「怎麼還有這樣的事情？我怎麼沒有听說過呢？」
「是啊？」司芮問道，「為什麼要被釋放？他們已經認罪，肯定是殺了人的！」
「不，」周棠搖頭，「他們雖然殺了人，也找到了尸體，但因為口供的不一致，導致警方不得不懷疑，那是兩起案子！
「他們只有找到嫌疑人描述正確的尸體，才能將其定罪……」
「靠！不會吧？」孔旺咧嘴，「從來沒有听說過這麼不靠譜的事！」
「棠哥，」雷一霆亦是發現問題，「外國的法律和我們不一樣，不能一概而論啊！這三個人得冒多大的險，敢這麼玩兒？」
「不！」周棠非常肯定地說，「這不是冒險，而是有十足的把握！
「因為，這涉及到了很多復雜的法律問題，認罪和不認罪的程序是完全不一樣的！如果他們不認罪，起訴期可以申請延長，我們也會死抓住他們不放！
「他們要在看守所里等待調查結果，這個時間是不能確定的，最長可以達到半年！
「而且，只要我們找到了新的證據，就可以隨時把他們抓回去審問，過程反反復復，他們會成為看守所的常客，和坐牢也沒太大區別！
「無論過多少年，他們都不會消停……
「可是，如果認罪卻判不了的話，那就完全不同了，他們將受到追訴法保護，除非我們能找到決定性的證據，否則將拿他們毫無辦法！」
「是嗎？還有這種操作，我怎麼從來不知道呢？」司芮搖頭嘆道，「這算不算是漏洞啊？」
「但是，雖然听著有點兒道理，但那畢竟是殺人啊！」雷一霆分析道，「就算最後真的沒有定罪，但是，他們已經承認自己殺過人，這對他們將來的生活，肯定有很大影響吧？」
「有影響又能怎樣？」周棠說道，「總比不定時地去坐牢好吧？尤其，像田學攀這樣不差錢的人，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哎呀，要真是這樣，那可就不好玩兒了！」孔旺搖頭說道，「總不能，任由這三個人胡說八道下去吧？」
「從目前來看……」李小仙分析道，「除非我們能找到尸體，並且從尸體上找到能夠關聯到他們的證據，或者，至少要知道被害人的身份……可是……」
「是啊！」司芮亦是搖頭，「如果真的都是提前設計好的台詞，那麼這三個人所描述的被害人，肯定都是錯誤的！」
「我們是不是……」褚俊濤問道，「可以以干擾警方調查，或者錄不實口供的名義起訴他們呢？」
「作用不大，」李小仙搖頭，「相對于殺人，那些都是不疼不癢的雞肋！我看，我們還是得用傳統方法，對他們展開高壓審訊，爭取從他們的口供中找到破綻！」
「我們也可以找一下在那個時間段內失蹤的女孩，」褚俊濤提議，「然後讓他們辨認，或者，逐一調查，看看有沒有符合本案的被害人？」
「還有一個笨辦法！」孔旺說道，「那就是抽空整個體育場的下水道，尋找被害女孩的尸骨……」
「哼！」周棠哼了一聲，說道，「你還沒發現嗎？那三個人的嘴里可能沒有一句實話，尸體，或許根本就不在下水道里！」
「哦……嘖嘖……」孔旺咂嘴，「這就崴泥了！怪不得人們都說，陳年舊案的偵破難度，是新案的幾何倍數呢！
「嫌疑人查不出來，口供查不出來，尸體找不到……這可如何下手？」
「棠哥……」李小仙問道，「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我看，還是展開傳統審訊吧！畢竟過了這麼多年，假的一定真不了，我們一定能撬開他們的嘴的！」
「呵呵，我看未必……」周棠臉上始終掛著從容的表情，「這伙人明顯有備而來，必然跟我們做好了死磕的準備！
「孔夫子教導我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不喜歡無謂的消耗！
「所以……」周棠看看眾人，沉穩且鄭重地說道，「今天就到這里吧！听我的命令，全都回家休息，必須睡個好覺！」
「什麼？」眾人不解，李小仙忙說，「棠哥，這個時候回家休息，貌似不太合適吧？
「這要是被嚴隊長看到，咱們可就……嘖嘖……」
「呵呵……」周棠笑了，「既然我們接了這件案子，那麼怎麼偵破，別人就無權干涉了！
「听我的，都散了吧！哦噢……」他打了一個哈欠，對司芮說道，「你去通知審訊室吧，說我們不審了！
「其他人拾掇一下，走了走了……」
說完，他拎起衣服，便走出了辦公室……
這……
其他人面面相覷，5秒之後，還是司芮跟上了周棠的節奏，趕緊拿起包包，對眾人說道︰
「我去審訊室了啊……」
……
15分鐘後，周棠走進了警局附近一家燒烤店內。
「不會吧？你這速度可以和兔子賽跑了吧！？」剛一進去，便有一個穿著寬松運動服的女人沖周棠擺手並調侃。
此人正是3組組長黃猛！
「哎？」周棠見到只有黃猛一人，急忙問道，「我妹妹呢？」
「你妹妹實在等不了了，」黃猛回答，「回家睡覺去了！怎麼樣，我夠哥們兒吧？整整等了你4個小時，就為了敬你那兩杯酒啊……」
「夠哥們兒，呵呵！」周棠笑了兩聲，然後不錯眼珠地盯著黃猛，異常認真地說道，「不過，你不用敬我了！
「你還是還我個人情吧，我想請你幫我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