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董啊新年好,老徐我給你拜年了。」剛剛按下接听鍵,徐培東的笑聲就穿透而來。
許振鳴沒想到,徐培東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拜年。
徐培東現在是南安•市的二把手,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拜年是假的,肯定另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許振鳴的腦袋瓜子迅速轉動起來,琢磨著徐培東打來電話的意圖。
就在前天,徐培東已經代表南安•市的領導來過一鳴集團公司總部,做過例行拜年的活動。倘若沒有其他要事,作為老朋友,徐培東不需要打這個電話的。
想到這里,許振鳴笑呵呵的給徐培東拜年回禮,雲山霧罩的客套起來。
跟他想象的一樣,徐培東在電話里告訴許振鳴,說是皖南省的二把手陸國慶明天一早要來南安•市,而且特意要來一鳴集團公司調研考察。
听到這話,許振鳴的眉頭不由得一皺,「大年初一,陸國慶來我們集團公司要干嘛?」
省領導一般在春節期間會組織團拜會,這也是慣例。但一般都是走訪大型國營企業,或者是老干部中心等單位,哪有直接來一鳴集團公司這樣的民營企業?
這事透著蹊蹺,許振鳴怎麼也想不通。
他只好跟徐培東請教,「徐領導,你知道陸老板來我們公司的意圖麼?我們要做什麼準備?」
「陸國慶的嘴很嚴,而且是親自跟我打的電話。不過,你該干啥就干啥,不要特意準備什麼。」徐培東的檔次不夠,沒能給許振鳴搞到一點小道消息。
既然如此,許振鳴也沒再讓徐培東為難。掛完電話,他立即撥通了楊婷的手機。
「楊總,你家的陸老板明天要來我們集團公司,有什麼好事降臨到我的頭上?」許振鳴隨意探了一下楊婷的口風,並本沒準備能探出些什麼。
楊婷雖然說要搞實體企業,但心思卻沒真正的放在商業經營方面。
這些日子以來,她一心想在演藝界發展,把超鳴制造公司的業務幾乎都委托給許振鳴在操心。所以說,許振鳴根本不指望這位有點遲鈍的女人,能給自己帶來什麼絕密的消息。
但他沒想到,楊婷還真知道陸國慶的一些想法。
「听我媽媽說過,我小舅最近來了一趟京師,本來是準備在京師過年的。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然後就立即返回廬州市了。」楊婷在電話里告訴許振鳴。
她不是很敏感,很難通過陸國慶的一些行動分析出對許振鳴有利的情報。
但許振鳴還是比較敏感的,通過陸國慶的行蹤得出一個結論︰京師城里肯定會出現大變化,否則陸國慶此時應該留著京師城里聯絡感情,維護關系,怎麼會急匆匆的返回廬州市?
一念至此,他再次追問楊婷,「你在京師城生活,有沒有發現特別大的事情發生?」
「沒有啊,京師城里平靜的很。」
「你再想想,比如說重要人物生病,大人物的工作調整等等。」
「哦,我想起一件事。不,兩件事。第一是我爺爺的病情比較嚴重,恐怕有點危險。第二是總策劃師的病情也非常嚴重,好像更危險。」經過許振鳴的提醒,楊婷倒是說出了一些很關鍵的信息。
听到這些,許振鳴好像明白了一些。
「陸國慶這種時候很困難,恐怕有要調整工作的嫌疑。」想到這些,許振鳴也大概知道怎麼做了。
…………
…………
第二天是97年的大年初一,按照南安地區的風俗習慣,許振鳴要帶著弟弟妹妹一起,去就舅舅家拜年的。
南安地區有一句俗話,說天大地大,都不如自己的娘舅大。可是,許振鳴今天要接待從廬州市趕來送溫暖的陸國慶,怎麼也抽不開身的。
用完早飯,他準備自己開車去紅河鄉的一鳴集團公司總部。未曾想到,老家的那位劉正拎著一包禮物來給許有奎拜年。
劉正原來是許振鳴老家的鄉領導,經過許振鳴的介紹被調到南安市工作。從此以後,這人經常在節假日來許振鳴的家中走動,一來二去倒是跟許有奎搞得非常熟。
「他大舅,你早上沒出去溜狗啊。咦……許董也在家。嘿嘿……」劉正站在門口,笑容滿面的跟許有奎打招呼。見許振鳴站在門口換鞋,連忙諂笑著給許振鳴問好。
來到市區工作以後,劉正的穿著打扮、言談舉止都變了一個樣。他頭腦真靈活,硬是找出許有奎跟他有轉過七八層的親戚關系,讓自己的小孩喊許有奎大舅。
看著這位善于做交際的劉正表叔,許振鳴只是客氣的一笑,「你先進屋再換鞋。很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一個接待任務,要馬上去集團公司。」
一邊說話,許振鳴一邊側過身子,準備立即穿上皮鞋走人。
听到這話,劉正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僵硬了。
他沒有想到許振鳴在年初一也不休息,還要去接待賓客。這些日子以來,他經常來許振鳴的家中走親戚,哪是為了跟許有奎認親戚?要不是為了跟許振鳴套近乎,他還會認識許有奎。
今天是大年初一,倘若許振鳴要是在家中。劉正準備好好許振鳴聊聊,順便喝一杯聯絡聯絡感情。
他听說南安經濟開發區正在調整人事,心里早就有點癢癢了。倘若許振鳴幫忙介紹一下,他劉正說不定就再次起飛一次,步入處級行列的。
「誒……」想到許振鳴馬上要走,劉正的心情可想而知,失望的很。
他裝作無心的問了一句,「許董,今天是大年初一,大家都在家里過年。還有哪個領導要來麻煩你?」
「呵呵…」听到這話,許振鳴深有同感的一笑。他沒有防備之心,隨口就把陸國慶要來一鳴集團公司總部的消息透露出來。
陸國慶是什麼人,皖南省的二老板,經常在皖南省新聞聯播露臉的主角之一。
所以劉正一听到這消息,兩只耳朵都立即豎了起來,渾身的汗毛孔也猛地豎了起來。
「二老板要來,我們市的大老板和二老板一定要作陪。這種時刻,我要是能在他們跟前露一下臉就好了。」
劉正非常著急,很想找到一個理由陪同著許振鳴接待陸國慶。
這到底該怎麼操作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