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他手下的旗官聞言卻禁不住臉色一變,「什麼,百戶,我們在這里打生打死,豈不是要被劉平那閹人撿便宜?!」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丟下這幫混蛋不管嗎?」
丁閏回頭看了一眼那名旗官,此時他心里也很惱火。
他原本想的是他這邊直接動手,不但能夠斷了手下這幫旗官的後路,也能震懾里面的馬健銘唐思如等人。
從他的判斷看來,那位曹督主就算帶了人來,也不會太多。
只要震住了馬健銘和唐思如等人,自然不在話下,甚至還省去了和那位督主之間廢話。
只是他沒想到馬健銘和唐思如居然這麼死腦筋,居然真的為了一個所謂的督主賣命。
以己度人,他根本完全無法理解馬健銘等人的這種思維模式。
結果自己這邊不但出師不利,自己就先挨了一箭。
雖然沒有傷到要害,但那種鑽心的疼痛讓他額頭上汗珠子不住的往外冒,整個人也變得異常的焦躁。
這個時候居然還有人跟他嗦,說什麼被撿了便宜。
「他媽的,難道是老子想要被撿便宜的嗎?」
狠狠的瞪了一眾旗官。
後者也只是隨口抱怨一下,沒想到丁閏這麼大脾氣,頓時支吾起來,「這個……我也沒這麼說,我是說……」
「說個屁!」
丁閏瞪眼打斷了此人,呵斥道︰「還特麼廢話,不想被人撿便宜,就快點把這幫混賬解決了!」
說著又沖旁邊喊道︰「弓弩手,弓弩手呢?」
「來了來了,弓弩手來了!」
好在這個時候,有人領了一隊弓弩手匆匆跑過來。
不但來了一隊弓弩手。
還多帶了十幾張閑置的短弓。
「好,哈哈…嘶~」
丁閏見此不由大喜,剛要大笑,卻不小心牽動了肩膀上的箭傷,頓時又是一陣鑽心的痛。
丁閏瞬間由喜轉怒,咬牙切齒的朝一眾弓弩手喝道︰「給老子往里面射,把那幫狗東西統統射成刺蝟!」
一群弓弩手聞言自然不敢怠慢,但是與此同時,里面也听到了動靜,打退了一波外面的攻擊之後,已經重新關上了門。
雖然有窗戶,但是里面的光線昏暗,弓弩手們,弓弩手們一片亂射。
但是憑借著地利和光線的優勢,並沒能對里面造成多少傷害,反而是外面的弓弩手被里面的人又射傷了好幾個。
丁閏見此不由勃然大怒。
而一眾旗官見此,也有些羞怒。
有人忍不住咒罵道︰「媽的,平時怎麼沒看出馬健銘這幫偽君子這麼厲害呢?」
「要不然用火燒吧?」
有人忽然提議道。
其他眾人眼楮都是一亮,紛紛叫好。
里面的眾人臉色卻是一變,倒是馬健銘听外面人說放火,反而露出了笑意。
眼下的情勢,他們雖然勉強擋住了,但是那只是因為外面的人比他們更加惜命而已。
一旦外面丁閏鐵了心驅使那些衛卒不要命的往里沖,他們肯定擋不住,畢竟他們人比對方少得多。
或者等他們箭矢射完了,外面的弓弩也就肆無忌憚了。
反倒是外面人放起火的話倒好了,事實上要不是他們身上沒有引火之物,他自己都先放火了。
火勢一起就能擋住丁閏等人追擊。
他們反而能夠回身去和唐思如、曹督主等人匯合。
而丁閏等人要想再到後門攔截,至少也要繞過一條街區。
可惜,事情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好,丁閏雖然此時變得無比易怒,卻一點都不蠢。
聞言便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名旗官。
「蠢貨!
放火?我們從前面放火他們反而從後面跑了怎麼辦?」
隨即又听此人喝道︰「都給我上房頂,把房頂揭了,從上往下射往下射,老子不信射不死他們!」
听到這句話,馬健銘才真的臉色一陣驚變。
心中大恨,「這該死的丁閏,剛才那一箭怎麼沒射死他呢!」
其他心月復也不由得駭然失色。
「百戶,不能讓他們上房,否則我們必死無疑!」
馬健銘當然知道外面人一旦上了房頂,可是他想要阻止卻也無計可施。
他們雖然有弓弩,但是對方只要不從有窗戶的地方上房,他們有弓弩也射不到。
而他們又不能靠近門窗,不然留在外面的弓弩手瞬間就會把他們射程篩子。
眾人顯然也很快明悟了這一點。
不由皺眉。
而與此同時就听見外面丁閏不住呼喝人架梯子上房,然後又听見一陣騷亂似乎正是駕梯子的聲音。
眾人滿頭大汗,卻一籌莫展。
其中一人忽然咬牙道︰「百戶,你先走吧,趕緊去和那位曹督主匯合,我們干脆沖出去和他們拼了!」
其他幾人聞言神色微變,隨即也都一咬牙道︰「不錯,百戶,你快走。都留在這里也是一個死,不如你給兄弟們留個念想。」
可是馬健銘聞言卻搖搖頭道︰「不用了,就守在這里,大家做好準備,能守一會就守一會,守不了就一起共赴陰山。」
「可是……」
眾人還要再勸,馬健銘卻一抬手道︰「不用說了,我馬健銘受天子與朝廷俸祿,更蒙天子恩重,從一市井兒而仕官比六百石。
臨賊豈可言退!
更何況吾今日身死,乃是貫徹吾之信念,汝等卻是因吾而死,吾豈有棄汝等獨活之理!」
眾人聞言目光閃爍,盡皆不再多言。
就在此時,忽然之間房頂上有塵土簌簌而下。
眾人見此都是一驚。
馬健銘臉色也是一沉,冷聲道︰「來了,準備!」
眾人聞言快速的填裝弩矢,然後一起舉起弓弩瞄準上方。
到此之時已經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只能拼一個是一個了!
哪怕是對方居高臨下,也休想毫發無損的拿下他們。
但就在此時,外面卻突然好像發生了什麼變故。
隱約見便听見丁閏的聲音,有些驚詫的喝道︰「什麼人,錦衣衛辦差,無關人等滾遠點!」
屋內,馬健銘等人都是一愣,不明所以,只能大約判斷出,外面可能有什麼人來了。
接著卻听見一個粗豪的男人聲音問道︰「錦衣衛?錦衣衛這是在做什麼?曹雄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