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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抹消功績

雖被漢王強行扣上逆賊的帽子,但並不能讓所有世人這麼認為,民眾的眼楮是雪亮的,沒有全方位的鐵證,不會徹底相信,此罪名也就有了平反的機會。

機率很小,卻是好事,所以,在這即將歸天的最後時刻,繼續保持在君王面前听話的樣子,很有必要,不能因為遭受冤屈就做出過激的行為,那樣會成為‘逆賊’的佐證!始終遵王命,是唯一的好路!

而今漢王賜死,僅有剛才放肆一個理由,此事雖是不敬君王之舉,但嚴格來說,罪不至死,漢王如此做法,是在從嚴處理,傳了出去,無法讓自己的名聲全部毀滅,漢王也一樣,那麼忠君的行為一直持續到歸天,定會被部分世人視為大忠臣,這樣的話,則聲譽不會壞,甚至還會聲名大漲,死後出名都有可能!

說完這幾句話後,夏侯嬰長長一嘆,咬著牙,心一橫,運力于手,緩緩推動利劍,劍刃向皮膚慢慢逼近。

漢王有嚴格的要求,不能痛快、灑月兌的歸天,須在其眼皮子底下嘗下痛苦,所以不能用力推劍,這殘忍無比,有違漢王的仁義之道,但夏侯嬰身為臣子,此時不得不遵!

已經確定是必死之局,夏侯嬰的心里沒有了一絲僥幸,漢王有什麼要求,就盡最大努力去滿足,做了這麼多年的忠臣良將,不能在現在成為真正的逆臣,反正要悲慘歸天了,忍受一點痛苦,在為將者的眼里,不算什麼,這數載以來,受到重傷不在少數。

自起兵反秦,便擔任漢王護衛,曾多次為救漢王,被敵兵、刺客砍殺,現在,身上是傷痕累累,有好幾次手腿部位受了很重的傷,險些廢了,如今抹脖子,雖然十分痛苦,但與數年來所受的傷相比,不及百分之一,臨死前忍這最後一次,是能成功做到的。

在劍身快要踫到血肉的最後一秒,夏侯嬰心里有了一個天大的遺憾,那就是到了中年了,還沒娶妻生子,連年輕女子的手都沒有握過!這麼悲慘的人生,沒想到到現在劃上了句號,九泉之下,無顏面對逝去的親人!

「夏侯嬰,你是蝸牛嗎!推個劍,也這麼慢!如此廢物,不知道這些年來,你在干什麼!本王有點懷疑,常常助本王死里逃生的護衛,是不是你!」

一旁的劉邦見眼前這貨的動作極慢,立即瞪眼怒喝,而後高舉起了赤霄劍,緊接著道︰「本王最後說一遍,動作迅速點!早點歸天!再磨蹭,本王親自動手,多砍你幾劍,讓你的痛苦加倍!給本王快點!」

「本王剛才雖說你這狗賊沒資格讓本王親自動手,但你太囂張放肆了,听不進本王的話,遲遲不動手!本王只好忍一時之屈辱,送你這罪大惡極的狗賊歸天!」

舉起來的赤霄劍銀光閃閃,光線差點閃瞎了夏侯嬰的眼,只瞥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強大的王者威壓覆蓋整間房子。

夏侯嬰聞言,又見漢王這種舉動,身心皆大震,鎮定下來後,內心非常復雜,在這生命消逝的最後一刻,沒想到漢王又一次傷害自己脆弱的心靈。

被說成‘逆賊’也就罷了,自己也認了,選擇面對歸天,如今又被質疑能力,漢王竟說出數年來多次救駕,非自己之功的話,這令人無比心寒和委屈!

強定罪名可以,身為臣子不得不忍,因為忠!而隨意抹殺昔日功績,為王者,居然忽視功臣多次救命之恩,這就做的太過了,非明君所為,與無賴潑皮無異!

一想起這幾年來為保護好漢王,多次受傷受痛、險些喪命斷腿的日子,夏侯嬰的眼眶濕潤了,雖然一直活在危險中,但心甘情願,每天很高興,因為能護著聖君,是這輩子的榮幸,現在,沒這個想法了。

今日之內,數次看到了漢王不堪的一面,性情極怪,某些做法不像正常人,總是找臣子們的麻煩,動不動叫嚷著送臣子歸天,這不是聖君,倒像個蠢蛋!要是這樣對待真正的佞臣、敵人,是好事,可漢王卻敵、奸、忠不分,看誰不順心就滅了誰!

做臣子的,不能忤逆君王之意,被賜死,只能服從,但不該抹除臣子所做的一切!這樣做的話,不是白白歸天了嗎?無功績可存史冊,與一只螞蟻一樣!幾十載的奮斗與搏命,非常不易,不應該是這樣!

一念及此,夏侯嬰心里極不甘,有了怨氣,推劍的力量減小了,漢王說出這種極度無情的話,很難讓人就此選擇歸天!于是,不自刎了,勇敢抬頭直視漢王,不張口說話,以憤懣不平的樣子給他看!

勇于反抗說話,提出不滿,頂撞漢王,擺明了要與漢王對著干,這殊為不智!于夏侯嬰而言,如今不說話,用表情向漢王表達出自己的意思,漢王領會而認可自己的功績後,自己就可以繼續推劍自刎了!

伴君數載,漢王擅于察言觀色、揣摩人心的特點,夏侯嬰深知,所以,根本不需要開口說話,一切皆在自己的這副表情上,漢王一定會看明白!這樣既省去了漢王的麻煩與不堪,也保全了自己的聲譽!

有時候無言,是最好的處理方式,尤其是在這歸天的時刻,斗嘴大鬧一場的話,會影響周圍的氣氛,不說會對身死之後造成的影響,單說對現在的自己,是一種對心境的破壞,那麼無法坦然的面對歸天!

「狗賊,你看著本王干什麼?本王不是美女,臉上有花嗎!你這個賊子,腦子是不是有病?給本王低下頭!再看一秒,本王讓你的腦袋瓜子爆炸!真是豬狗之輩!」

劉邦與夏侯嬰對視,怔了怔,旋即勃然大怒,暴吼道︰「本王命你自刎,拖到現在,還不歸天!你好大的膽子!還敢用這副表情看本王!你在裝可憐嗎!」

「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十秒內,悲慘的歸天!要不然,本王親自砍了你,多砍幾劍!」

雷霆般的暴怒之音在房內炸開,震的人耳朵鳴叫,抬頭直視的夏侯嬰听得此話,瞪大了眼楮,而後低下了頭。

這一刻,夏侯嬰的心中有了怒火和怨恨,目前有漢王的威壓,以及自身還有些許理智,沒有表現出來,但火氣不受控制的越來越大,夏侯嬰漸漸的沒有理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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