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可以嗎？」在鏡子里看了看身上的西裝，李子濤拿了條黑色斑點的領帶，放在領口打量著。
「你該多穿西裝的。」瑪麗接過領帶為他系上。
「還是很不舒服，我喜歡穿的舒服點。」李子濤拉了拉系好的領帶，滿臉別扭的說。
他還是不習慣這種太過正式的裝扮，讓身體里的細胞都有種莫名的緊張感，也許更多是因為他自身的問題。
「別弄了，我們該走了。」瑪麗嬌嗔的拍掉他的手說。
這次是難得的一家出動，車子抵達公墓的時候，路邊已經停滿了各種豪車，帶著白手套的司機們守在車旁，看向遠處的墓地。
「走吧！」按著妻子挎在臂彎的手，身後艾登抱著珀爾，一行人向墓地走去。
「他怎麼來了？」喬治在很遠的地方就看到了他們，眉頭緊鎖的看向弟弟小威廉。
「今天是父親的葬禮，別再丟臉了。」小威廉冷漠說完，主動向前迎去。
對李子濤吞並赫斯特集團的事，他心里同樣不舒服，但以商業的角度來講，對方並沒有做錯什麼。
在商言商，商場本就是個殘酷的戰爭，大魚吃小魚，這是恆古以來的規則，任何時候都不會改變，只會是方法上的不同。
而自從公司被吞並以後，對方遵守承諾保留了‘赫斯特’的名字，公司的發展也遠超計劃中的速度。
就目前消減的股份，比之前的價值翻了3倍還多，這麼來看的話也談不上是巧取豪奪。
但這只是對小威廉來說，其他幾家丟了大部分股份，喬治和小喬治父子更是丟掉全部股份，又被剝奪了在公司的職務，他們心里就沒那麼容易釋然了。
看到李子濤帶著妻子和孩子，把禮物交給佣人，又鞠躬致意。要不是今天是父親的葬禮，喬治父子一定會把他趕出去。
就是因為這個小子，他們丟掉了自家公司的所有股份和權利，每次想到這點兩人就恨得牙癢癢，‘不過，這小子看起來真是年輕啊……’
十幾年過去，李子濤的樣貌和十幾年前首次登上報紙的時候，看起來沒有絲毫的變化。
因為公司和股份的事，喬治對他進行過最詳細的調查，就連十幾年前的報紙都找了出來。
可惜，除了看著報紙上的一條條‘傳奇，’其它的什麼也沒找到。
那些小報上夸張的傳聞和影射的流言，根本沒辦法去證實，喬治已經嘗試過了，但都一無所獲。
要說有什麼最大的收獲，就是讓他對這個混蛋傳奇的發家史有了更深的了解，更對他的好運嫉妒到發瘋。
無論是大蕭條，還是白銀暴跌，僅僅是從這兩件事里獲取的利潤，就是其他人十幾輩子也賺不到的。
幸運查理，也是從那時候傳出來的。
「威廉，節哀順變……」向威廉表達歉意，李子濤就帶著妻子和兒子、女兒站在旁邊，其他赫斯特家的人他沒興趣去交談。
看看他們的眼神，一個個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剝，心里頭恨得牙癢，何必去自找沒趣。
在赫斯特集團里，除了他這個控股股東，來威廉的直系血親里只有繼承人，小威廉還握有百分之38的股份，是集團的第二大股東。
其他的遠親持有的股份加起來，也不超過百分之3，根本不可能造成任何威脅，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
葬禮上的氣氛很沉重，這年頭可沒有墳頭蹦迪的說法，要是有人敢這麼做，最好的下場就是被活活打死。
在葬禮結束後，李子濤謝絕了小威廉招待的邀請，帶著一家人向回家的路折返。
「我要在前面的公交站下，有些事需要去做。」艾登指了指前面的公交站說。
「讓司機送你去。」瑪麗看著他說。
「不用了，我很快回來。」看他堅持，李子濤讓丹尼把車停在路邊。
「你覺得是什麼事？」等艾登下車，瑪麗看著路邊等車的他向丈夫問道。
「除了萊利，有別的原因嗎？」李子濤笑了笑，安慰的握著她的手說︰「他還很小，給他些自由時間。」
乘坐電車抵達上西區，艾登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公寓，他也不是第一次到這里來了。
是什麼讓他來找萊利，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但他就是有種沖動，不想就此與她結束。
結婚的問題，艾登會把內心的真實想法告訴她。對自己來說這些都太遙遠，他無法保證什麼，但會去努力嘗試的。
‘嗯？’正在向公寓走去的艾登停下腳步，表情疑惑的看向對面的咖啡廳。
透過玻璃窗，萊利熟悉的面容映入眼簾，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正在和誰說著什麼。
而在她對面坐著的，是個看上去精神奕奕的年輕人，眼底的愛慕不加掩飾，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
艾登有些猶豫，自己現在是該離開，還是上去問清楚到底發生什麼？
父親總是教導他們，不要從表面去看待問題。
但緊接著兩人起身擁抱，又一同相伴離開咖啡館的背影，讓艾登把之前的想法埋在心里。
漸行漸遠的身影，親密曖昧的氣氛讓他意識到，所有的想法都已經沒必要了。
‘結束了。’艾登的心口不由的有些沉悶，就像有人在用力的把它攥緊，捏的發酸發痛。
「出租車。」抬手攔下一輛出租車，艾登坐在車里，雙眸緊閉的說︰「去最熱鬧的酒吧。」
以他的年齡來講，酒吧自然不會放行，但在艾登出示自己的百夫長卡後，所有的難題迎刃而解。
「今天，所有的消費由我來買單……」把手中的純麥威士忌一飲而盡，站在舞台上的艾登高舉手臂尖聲叫喊。
「嗷……」本就燃炸的現場，爆發的尖叫聲快要掀翻頂棚，暴躁的音樂聲響起，艾登的身旁圍繞著十幾個火辣的身姿。
舞池邊緣，幾個男子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看著瘋狂扭動的艾登，心里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
而這一切對他來講，都已經沒有意義，現在的他只想把自己灌醉，徹底忘掉腦海中不停翻滾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