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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愛你對本文的訂閱比例還不夠哦~補足訂閱即可閱讀最新內容哦  他事後一直道歉, 但學姐覺得沒什麼。

「沒有多少人會注意到啦。」

節目做了一半,放音樂的時候他們中場休息,樂知時的肚子叫了一聲, 學姐這才想起來他沒有吃飯, 「啊, 我忘記提醒你帶晚飯過來了。」她從包里拿出自己的餐盒,「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點?」

蓋子打開, 里面是半透明的胡蘿卜羊肉餡蒸餃、炸蝦和酸辣涼面,看起來都很好吃, 但沒有一樣是他能吃的。樂知時婉拒道︰「學姐你吃吧, 我跟我同桌說了讓他給我帶吃的。」

學姐以為他只是不好意思,把叉子塞他手里, 樂知時只好說, 他對這里面的很多東西都過敏。

他沒有直言自己的過敏原, 因為宋煜在家的時候就一再對他強調, 不可以隨便把自己的過敏原告訴其他人, 尤其他還是嚴重過敏會危及生命的那種。

「這樣啊。」學姐只好放棄, 「話說上次你開學典禮的時候我也看到了,好嚇人,幸好沒出大事。」

對啊。幸好哥哥在。樂知時在心里回應。

節目結束的時候學姐還是塞給他一個隻果, 樂知時十分感激地接受了。

晚自習還有十分鐘就開始, 教室里同學差不多都已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只有負責打掃衛生的值日生還在拖地。趕回來的樂知時大喘氣坐到蔣宇凡身邊,「……累死我了。」

前座的胡萱轉過來, 「樂樂我們今天听到你廣播了!」她比了個大拇指,「nice!」

樂知時先是很開心,而後又趴下, 「但我今天出了好多問題。」

「嗐,完全听不出來。」

坐在三組的一個男生插進來,帶十分明顯的嘲諷語氣,「誰說听不出來,我都听到了,樂知時你該不會覺得自己唱歌很好听,故意不關話筒吧。」

被當面刺這麼一下,樂知時有點懵。他平時人緣不是一般的好,跟誰都沒過節,也弄不明白這是什麼狀況。

「甭搭理張晨,」蔣宇凡對著那頭翻了個白眼,然後跟樂知時解釋,「他神經病,自己喜歡的妹子喜歡你,就對你陰陽怪氣。」

樂知時問︰「11班那個女孩兒?」

蔣宇凡表情不屑,「可不是,不知道怎麼的讓張晨知道了。這家伙之前天天往11班跑呢,那叫一個殷勤,結果小女神跟你表白了,不氣才怪。」

誰知道樂知時竟然轉過臉對著張晨,表情認真,「為什麼要生氣?」

張晨眼楮都睜大了,「你問我為……」

「你很受傷嗎?」樂知時又問。

他是真的好奇,張晨也是真的語塞,只有蔣宇凡樂得開了花兒。

胡萱也幫著樂知時懟道︰「張晨,隔倆組我都聞到你身上的檸檬味兒了,真酸。」

張晨氣急敗壞,「放屁!」

班長拍了拍講台桌子,用眼神威脅張晨。樂知時見張晨這麼生氣,想必是真的挺喜歡那個女生,于是心里想著找個機會告訴他,自己並沒有和他喜歡的女生在一起,他還可以再試試。

再說了,這個行不通,還可以換一個喜歡嘛。

蔣宇凡本來也還想對線,想想還是算了,轉頭對樂知時小聲說︰「樂樂,你說的那個飯團我沒買到,一下課我就沖過去了,老板說今天沒有。不過我給你買了這個,當當當當!」他從抽屜里拿出一盒自熱米飯。

樂知時很吃驚,但聲音壓很小,「這是什麼……」他拿起來看了看,一臉懷疑,「吃這個不會被王老師趕出去嗎?」

蔣宇凡豎起食指,一臉老神在在地晃了晃手指,「你放心,據可靠線報,老王今天肯定不會來上晚自習,他的車都已經不在學校了,辦公室的保溫杯也帶走了。」

「可是他昨天還說晚自習講卷子的。」樂知時記得很清楚。

晚自習的鈴敲響,胡萱也轉過來小聲地替蔣宇凡佐證,「真的。老王今天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來著,剛剛我去抱作業的時候他也不在辦公室,而且你看……」

她指了指講台,「班長都已經坐上去了,今天老王絕對不會來。」

「而且我已經幫你收買了班長,告訴他一會兒就當什麼都沒發生。」蔣宇凡挑了挑眉,「怎麼樣?你凡哥我是不是還是很靠得住的?」

「好厲害。」樂知時兩手給他比大拇指,轉而看向自熱米飯的包裝說明,「我以前還沒吃過這種呢。」

「我也沒有,不過應該跟自熱小火鍋一樣吧。」蔣宇凡聳聳肩,「放點涼水,然後它就自己加熱了。」

「神奇……」樂知時認真地看完了說明書,「我一會兒借口上廁所去盥洗室吃。」

「沒事兒,他們都在教室吃的。」

樂知時搖頭,「不可以在教室吃東西。」

兩人擺弄了好一陣子,按照說明書加上了水。樂知時懷著新奇又期待的心等待著自己的米飯,還是魚香肉絲味的,應該不難吃。

晚自習的鈴聲敲響,坐在講桌前的班長發話道︰「今天晚自習王老師有點事,不來了。」

班上的人爆發出一陣小小的歡呼,浪潮在班長的制止下停息。一切按預期進行,樂知時又開心了幾分。

「一會兒我也出去,給我吃一口啊。」蔣宇凡撞了撞他的肩膀,「我嘗嘗啥味兒。」

樂知時比了個ok,「沒問題,一會兒我們一人一……」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來,樂知時就徹底噎住了。因為一個他怎麼也想不到的人走進了他們的教室大門。

班上有女生小聲驚呼。

「宋煜?」

「哇真的是宋煜。」

蔣宇凡也嚇了一跳,猛拍樂知時的胳膊,「臥槽,你哥怎麼來了?」

宋煜什麼也沒拿,面無表情走上講台。班長似乎提前已經知道了,順勢下了講台回到座位,把地方騰給他。宋煜沉默著解開校服襯衫袖口的紐扣,挽起一部分袖子。

樂知時對此也一無所知,臉上的驚訝掩蓋不住。周圍同學也都抱著吃瓜的心態看向他,仿佛大戲開場前搬好凳子出揣好瓜子的觀眾。

站在講台上,宋煜抬頭看了眼眾人,「王老師有事,今晚不在。鑒于大家面臨著升學的問題,他請我幫忙分享一些中考復習備考的經驗。」

這番話十分官方,宋煜的表情和聲音也都夠冷淡,但還是把台下學妹們听得內心激動。

雖然學校里從來沒有搞過什麼校草選舉之類的活動,但宋煜這長相擱哪兒都是人群中心,再加上自帶難接近buff和學霸光環,像這種近距離接觸還幫著帶晚自習的待遇,簡直是不敢想的好事。

前排的一個女生抬頭詢問宋煜,「學長,王老師怎麼會請到你過來啊?」

宋煜有點輕微的潔癖和強迫癥,低頭擺正講桌上的粉筆盒,回答她的提問也沒抬頭,只淡淡道︰「他以前是我的班主任。」

「居然是同一個班主任?」

「哇……好神奇。」

「那我們是直系誒!」

樂知時也覺得不可思議,他們居然是同一個班主任,照這麼說,王謙帶完宋煜到初中畢業就來帶他們班了。

也是,每次他們家長出面,都是蓉姨負責他,宋叔叔負責宋煜。他們也不說,宋煜也不提,他怎麼會知道。

宋煜直接進入了正題,「晚自習第一節課會以分享為主,第二節課大家自己做作業,需要答疑可以到講台來找我。」

蔣宇凡咳嗽一聲,暗示樂知時低頭,從桌子底下把手機給他看。手機界面上顯示的是沒有班主任在的班級群,里面幾乎聚集了所有偷偷帶手機的同學,熱火朝天地聊著。

[今天是不是我們班顏值沖頂的一天?!]

[宋煜長得真的好帥啊,不愧是表白牆的常客]

[你們女生也太花痴了,就會看帥哥,無語]

[什麼就會看帥哥,我們女生看起美女比你們還帶勁呢]

[樂樂,我覺得還是你長得帥,哥們兒挺你]

[有好戲看咯。]

[樂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要來了?]

怎麼可能!?

蔣宇凡低頭飛快打字。

[我作證啊,樂樂真的不知道,我倆剛剛還以為今天是班長盯著晚自習呢。]

界面很快彈出新的內容。

[好迷啊,他過來代課不告訴你的嗎?]

[宋煜不會為難樂樂吧?]

[沒做虧心事怕什麼鬼敲門?]

樂知時不太想看了,一抬頭正巧和宋煜對上視線。宋煜盯人的樣子像大型貓科動物,眼神又冷又散漫,看得他趕緊低下頭,把桌上的漫畫書和自己的寫生冊都收進抽屜里,拿出教輔,做出一副認真學習的樣子。

聊天群里雖然熱火朝天,可班上的氛圍很安靜。宋煜拿起一支粉筆,面對黑板寫字。

「距離中考只有不到一年,這兩個學期的學習計劃很可能會改變你們的排名,所以首先要明確目標,制定符合自己情況的計劃……」

正說著,班上忽然間傳出奇怪的聲音,嗤嗤嗤的,開小火車似的。不少人听見了,扭頭張望。

那聲音越來越大。

粉筆在黑板上的痕跡滯住,宋煜的手停了停。但他沒回頭,仿佛什麼都听不見似的,繼續往下寫自己要寫的內容。

其他的同學都往聲音的源頭看,沒錯,聲音的源頭就是樂知時,更準確地說,是樂知時書桌抽屜里的那盒自熱米飯。

蔣宇凡這時候也撇過頭和樂知時對上眼,無聲地用唇形發出一聲臥槽,然後在草稿紙上寫了一句話,推到樂知時面前。

[你可以去社會性死亡小組投稿了……]

他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是他去開的門。始料未及的雨在夏夜一擁而入,沾濕了他的頭發,爸爸懷里包著個孩子,用外套緊緊裹著,進門後蹲下來摟了摟宋煜。

宋煜疑惑地伸手掀開了一點衣服,「這是誰?」

散開的外套下露出一雙眼楮,玻璃珠似的。

「這是弟弟。」

六歲的宋煜一夜之間多了一個弟弟,軟乎又漂亮,長得像童話畫冊上的小天使,淺棕色的頭發打著卷兒,只會說英語,女乃聲女乃氣。

和這個小家伙相反,宋煜生下來就不是活潑的個性,不愛吵鬧,也不多說話,長輩親戚還總說他這樣的性格不好,要改,可林蓉總是據理力爭,說他隔代遺傳了外公,讓宋煜從小就可以做自己。

他很聰明,心智也比別的孩子成熟許多,但無論多成熟,在面對一個會分走自己寵愛的陌生小孩時,都會不知所措。一開始宋煜並不喜歡他,但也沒到討厭的地步。

多數時間他都在默默觀察。

好奇怪,他的睫毛也太卷了。

為什麼這個小東西說話這麼費勁?看起來笨笨的。

難道自己小時候也這麼笨嗎?

但樂知時實在長得可愛,哪個長輩見了都會夸上幾句,這些贊美動搖了小宋煜心里的印象,他也不得不承認,樂知時比自己很想買的博美犬要可愛一點。

來他家的第三天,樂知時突然哭個不停,哭著要爸爸媽媽,是要他自己的爸爸媽媽,誰哄都不管用。

「你別哭了。」宋煜一走近,樂知時就伸長胳膊要抱,可宋煜抱不動他,他就自己纏上來,像個糯米年糕一樣扯不下來。

「你哭得我頭疼。」宋煜絕望了,對著林蓉說,「媽媽,我們把他送回去找他爸爸媽媽吧,讓他回家。」

林蓉看著他,想說什麼又沒能說出口,最後哄著把樂知時抱上了樓,客廳只剩下宋煜和宋父兩個人。

「小煜。」宋父把他拉過來,很認真地告訴他,「弟弟沒有爸爸媽媽了。」

宋煜皺起了眉,沒有接話。他只在心里想著這句話的意思,很快,宋父就給了他更確切的答案。

「他的爸爸媽媽都不在了,他沒有家可以回了。」

他听得懂「不在」是什麼意思。

宋煜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仰頭望了望樓上,又回頭看向自己的爸爸。

「那他以後會走嗎?」

宋父搖頭,「以後這里就是他的家了。」

成年人總會下意識地對孩子進行判斷,覺得小孩什麼都不懂。但事實上,小孩子的同理心比大人更甚,他們會在回家的路上為一條小流浪狗撐傘。

宋煜也是,哪怕他從小就不是多麼有共情力的孩子。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他抱著抱枕窩在小沙發里,腦子里盤旋著宋父說的話。

樂知時長得那麼可愛,卻沒有爸爸媽媽了。

這句話梗在他心里,于是他愈發覺得樂知時可憐。流浪狗再漂亮也是流浪狗,它們下雨天的時候沒地方去,只能躲在隧道瑟瑟發抖,又冷又餓。

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也打斷了宋煜腦子里的流浪狗歷險記。他抬頭望去,看見樂知時小小一只縮在門邊,露出半個小腦袋可憐巴巴往里望著,還打了個傻乎乎的哭嗝。

宋煜望了他一眼,儼然一副小主人姿態,「你干嘛躲著?」見小東西也沒個動靜,于心不忍,就抬手招了招,示意讓他進來。樂知時這下子才慢吞吞地朝他走過去。小孩子腳底不穩,每一步都踉踉蹌蹌,好像下一秒就要栽倒似的,看得宋煜膽戰心驚。

好不容易走到他跟前,樂知時就這麼眨巴著大眼楮望著他,臉哭得發紅,整個人像個快破皮的小桃子。

眼楮都腫了。宋煜又想到父親說的話,于是給他讓了一點位子,讓他也和自己一起縮在小號懶人沙發上。

一連好幾天的雨,好像自從樂知時來了雨就沒停過。

他問樂知時為什麼要來自己房間,窗外忽然閃過白光。樂知時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一震巨大的驚雷截斷,他嚇得一下子抱住宋煜,整個人都在發抖。

雖然宋煜也被雷聲嚇到,但樂知時害怕的程度比他高出太多,不光發抖,還哭起來了。

宋煜最怕他哭,想起來去叫媽媽把他帶回房間,可樂知時就是黏住他不放,拼命往他懷里鑽。沒辦法,宋煜只好像個真正的哥哥那樣哄他,可他又不喜歡說話,只能捂住他的耳朵,手輕輕拍背。

雷是不會輕易消失的,總是在樂知時的驚嚇稍稍恢復之後再次出現,劈一下,之前哄好的就都白費。

他決定找個辦法轉移小可憐的注意力。

想了一圈,宋煜拿出一大盒瑪德琳蛋糕,巧克力流心的,是爸爸出國帶回來的給他的。他一直沒舍得拆開。

便宜你了。

有了甜甜的蛋糕,又有宋煜給他捂耳朵,樂知時不那麼害怕了。他吃東西的樣子很可愛,兩只小肉手捧著蛋糕一口一口咬,突然打雷的時候渾身會抖一下,小蛋糕都掉下去,愣一秒又撿起來,掉著眼淚繼續吃。

又好笑又可憐。

「你這麼小,怎麼這麼能吃。」宋煜看著空掉的盒子,只剩下最後一個蛋糕,他拿起來自己咬了一口,里面淌出甜甜的巧克力流心。

樂知時又朝他伸出手,軟乎乎地說還想要,宋煜沒辦法,只好把手里的半個又遞給他,「沒有了啊。」

最後這半個也被他用同樣的姿勢吃了個干淨,嘴角都是巧克力。宋煜嫌他髒,拿了抽紙給他擦嘴角。

他覺得自己真的像個大哥哥一樣了。

這種突然多出來的類似兄長的身份給了宋煜一種很復雜的情感,有一點負擔,又有點愉悅和驕傲。比一百個人對他說「你長大了」更讓他信服。

晚上睡覺的時候樂知時也死活不願意走,哭著鬧著要和宋煜一起睡,林蓉沒有辦法,只好抱著他進了兒子房間。一鑽進宋煜的被窩里,樂知時就不哭也不鬧了,又乖又安靜,貼著宋煜胳膊挨著睡,像個小洋女圭女圭,還會憋著哭腔乖乖對他說good night。

他似乎已經對這個比自己大三歲的男孩產生了雛鳥情節,因為打雷的時候他會替他捂耳朵,給他吃蛋糕。

等林蓉走後,宋煜翻身看著閉眼的樂知時,心里想著,多個小弟弟可能也挺好的。就算他黏糊點兒,老挨著自己,倒也不討厭。他可以帶他去江灘公園放風箏,看蘆葦,帶著他一起去上奧數班,但是這小東西肯定一個字也听不懂。

宋煜的腦海里已經充滿了被樂知時黏住的情形。

小孩子總是充滿好奇的,但宋煜不是,他從小就格外理智。但當他意識到自己會成為一個哥哥的時候,他第一次產生了一種天真的新奇。

但也是那晚,宋煜第一次明白做個哥哥沒這麼簡單。

半夜他被樂知時的呼吸聲驚醒,他小小的手緊緊攥著他胳膊,每一口氣都好像喘不上來。宋煜嚇壞了,第一反應是跑下床,去砸爸爸媽媽的門。

急救車的聲音比雷聲更讓人膽寒。宋煜一晚上都陷入其中,仿佛耳鳴。他不听勸非要跟著,于是就在大人身後跑著,看著樂知時被爸爸抱著,那麼小,閉著眼楮,嘴唇也不是漂亮的粉紅色了。

急診里的一切都很慌亂,在回憶里就像快速剪輯的混亂鏡頭,滿目灰色,心跳聲和樂知時難過的呼吸聲是背景音。

直到醫生出來,告訴他們沒事了,流眼淚的媽媽一下子站起來,爸爸掐滅了煙,宋煜的心才落下來。

「我們初步判斷是食物過敏性哮喘。檢查了一下過敏原,這孩子有很嚴重的小麥過敏癥,理論上不能吃任何含有小麥的食物的,輕微的臨床反應可能是月復瀉和蕁麻疹,嚴重一點就會像這次一樣,誘發哮喘。這些你們做家長的怎麼能不注意呢?」

林蓉擦掉眼淚,沒有說話,樂知時來的這些天都沒有吃任何面粉做的東西,基本都是蔬菜水果和米糊,孩子的父母走得突然,他們根本不知情。

「我們下次一定小心。」宋父啞著聲音道。

「過敏可大可小,孩子又才三歲,不是開玩笑的。」醫生接著詢問,「他今天是不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

「應該沒有的……」林蓉也覺得疑惑,可怎麼回憶都想不出有什麼小麥制品。

宋煜腦海里的一根弦斷了。他忽然明白,自己簡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罪犯,差一點就害死了這個那麼依賴他的弟弟。原以為只是把最愛的蛋糕拿來哄他,可喂下去的卻是毒藥。

「他……他吃了蛋糕,是我給他吃的。」宋煜長到這麼大,從沒有一刻這麼焦心,但他依舊如實坦白了自己的「罪行」,哪怕他真的是無心。

醫生嘆了口氣,「這種情況也常見,小孩子嘛,不也有那種給小金魚喂食,結果喂太多第二天魚都死掉了的事嗎?都不是有心的。」

這個例子並沒有減輕小宋煜的負擔感,反而愈發加重。

「照著這病發的癥狀,估計吃得不少。」醫生又安慰道,「你可能也是太喜歡你弟弟了,所以喂了這麼多蛋糕。下次記住了,千萬別這樣做了。」

小孩子的自責和負擔讓宋煜第一次明白,原來喜歡也是會造成傷害的。

他以為自己是在收留一只可憐的流浪狗,暴雨時給它撐傘,但事實上,他伸出的是毫無節制撒放魚食的手,滿心歡喜,最後等到的可能是一只失去生命漂浮起來的小魚。

盡管父母沒有責怪,和醫生一樣安慰他,告訴他這沒什麼。可從那天以後,宋煜還是有意識地拉開了他與這個弟弟的距離,不過分親密。他也說不出緣由,可能是那一晚的恐懼和自責始終難平,也可能是他明白了什麼是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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