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李寒松的侃侃而談，考官們都有點心花怒放的感覺了。
這些考官是楊不凡在興邦集團的最嫡系員工，完全不害怕泄露秘密，所以這次特招的目的大家都是知道的。
軟件算法！
深度學習！
腦電交互！
意志控制！
這些都是關鍵詞！
楊不凡甚至還特意提醒了大家，任何應聘者如果有這方面的能力或者研發方向，都可以做為主要備選者，可是適當考慮優先錄取。
現在這個李寒松竟然把這些關鍵詞全都說了一個遍，這怎麼能不讓大家驚喜呢？
現在大家需要看的，就是李寒松的專業能力和個人品質了。
如果李寒松的專業能力是一流的，不，只要是專業的，大家就都覺得他可以了。
如果個人品質是比較忠厚的類型，或者比較有正義感，也都可以。
這個時候，李小沁笑眯眯地看著李寒松，示意道︰「李先生，請您對自己的軟件能力做一個介紹。」
李寒松點了點頭，直接打開了自己電腦上的一個文件，然後開始講解起了自己對于腦機交互算法的研究，甚至還拿出了一個初步的小程序，聲稱只要有腦機交互硬件，使用這個軟件就可以達到簡單的交互結果。
當然了，這個李寒松自制的軟件不是用腦電波控制義肢這種，而是用腦電波控制電腦軟件進行打字，雖然是個最基本的操作，但因為打字這件事情的繁瑣和復雜，反而顯得李寒松的軟件很高端。
在場的人大多數都不是很懂軟件，只有楊明雨懂，她認真地看著這款軟件的介紹，已經微微點頭了。
楊不凡則是那個隱藏的大佬，他其實才是所有人當中最懂軟件的那個。
對于李寒松的算法軟件，楊不凡的感覺是非常震驚的。
因為這軟件的完成度非常不錯，如果有完整的字庫和相對應的腦電波接收設備，還是有一定實用性的。
當然了，跟醫療設備研究院已經弄出來的那套相比，完成度還是差了太多。
但差的這部分只是完成度，而不是科技高度。
如果非要做個比較的話，研究院弄出來的就是一輛超級豪華的馬車，各種配套設施和內飾都做得非常好。
而李寒松的這套軟件就是一輛沒發明出來的汽車，看上去就是一堆廢銅爛鐵，甚至都不敢稱之為車。
可是沒完成的汽車也是汽車，再豪華的馬車也只是馬車而已，這是有本質區別的。
楊不凡看到的是李寒松的潛質和潛力，這種潛質和潛力可以讓李寒松有機會完成一次彎道超車也說不定。
「好！你的能力很不錯！我覺得大家可以打分了！」
楊不凡直接笑著給李寒松做出了這樣的評語。
正常這種時候，李小沁應該再問一些關于正義感或者個人性格方面的測試題，然後再讓大家打分。
不過楊不凡覺得根本沒有必要，這種人才應該先抓到手里再說，反正自己有廠狗系統，對于入職員工的工作態度和忠誠度有著開掛般的了解，大家擔心的保密和忠誠度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
但楊不凡有這種自信，其他人可沒有。
尤其是陳院士，他曾經就吃過這方面的虧，此時更是小心翼翼，尤其是面對真正可用的人才時。
其實在全世界，華人都是科研能力最強的一類人，現在歐美發達國家的很多高科技都是華人研究出來的。
但越是高級別的人才，一些意識形態問題就顯得格外重要。
有的人覺得國內的制度不好，有的人認為外面更民主自由，還有的極度相信金錢至上為了錢什麼事情都可以干。
國內各個大學精心培養的天才，直接選擇出國留學不再回來的不在少數，甚至有加入他國國籍為潛在敵人研究超級武器的。
所以在陳院士心里，能力很重要，但品質更重要！
「等一下楊總，我還有問題！」
這時候陳院士當仁不讓，直接攔住了楊不凡。
楊不凡眉頭一挑，直接笑著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
「李工，我想問一下，你平時使用的手機是什麼牌子的。」
就在大家以為陳院士會問出什麼高深的問題時，結果問題竟然這麼無厘頭。
李寒松也有點蒙了。
不是說面試時間很緊張嘛，怎麼還閑聊上了？
不過這完全沒有耽誤李寒松回答問題，他把手伸到褲兜里直接掏出了一部大屏幕手機，展示給大家看。
「華為MATE系列的手機，我從MATE8系列一直用到了這款MATE40，用了好多年了。」
陳院士不置可否，繼續問道︰「為什麼呢？你不覺得隻果手機性能和外觀等方面更好嗎？」
李寒松總感覺這些問題里好像藏著什麼玄機，但一時半會他根本就沒有想明白，最終也只能實話實說，把自己的實際想法說出來了。
「恩，陳院士，是這樣的，我也用過隻果手機，在當年隻果4剛出來的時候，那時候隻果的性能和設計確實是世界頂級的，現在也一樣頂級，當然了，現在的華為也不差。不過我之所以用華為，恩，還算是有點愛國之心吧，我用什麼手機都是用，其實功能上並沒有太大差別，即便有也沒有那麼大的影響，那我為什麼不選擇華為這種國產手機呢，我多買一部，華為能夠投入到研發上面的資金就多一點，也算是我們普通人對國產產品的一種支持吧。比如汽車，我就買的長城啊，微薄之力雖然看上去意義不大，但還是有點用的嘛。陳院士，至于其中的性能設計之類的，我真的沒有多考慮。」
陳院士臉上繼續保持平靜的神色，繼續問道︰「現在有這樣一種觀點，說是商業社會，各種商業產品就是要互相競爭的，消費者需要做的就是購買性價比最高，性能最好的那款產品，國產產品如果不行沒人買就會被市場倒逼加速成長，你怎麼理解這種說法？」
李寒松愣住了。
這什麼問題？
陳院士到底想問什麼？
不可能是閑聊啊，可是為什麼這跟閑聊這麼相似呢，這跟今天的招聘有什麼關系啊！
李寒松真的有點無語了，但他完全不敢表現出來，畢竟這可是決定他未來職場命運的一場面試。
「陳老，我是這樣想的啊，這種想法本身呢並沒有什麼錯誤，但我個人不認同啊。還是拿隻果和華為來做比較，有的人說不要道德綁架，買華為不能證明你就愛國，買隻果也不能證明你不愛國，消費者選擇喜歡的產品是最正義的。我不認可這種說法，產品可以沒有國界，但消費者有啊！我最看不起一些人嘴上說多麼多麼愛國，美帝是多麼可恨，然後轉頭就去買隻果了，說這跟愛國兩碼事，隻果就是高端，性能又好，外觀又大氣，這不就是雙標嘛？我支持自己國家的民族產品怎麼就不是愛國了？還有汽車類，現在還有很多人覺得進口汽車才是最好的，國產車就是垃圾，我覺得這種人不是蠢就是壞。很多進口的東西就是炒作起來的，比如那個豐田埃爾法，我不太懂汽車啊，但我覺得那不就是一輛面包車嘛，在島國不也是買菜車嘛，怎麼到了國內就高端了？」
李寒松的一席話听上去有點憤青的感覺，但又不是很離譜。
但他的那句「產品可以沒有國界，但消費者有啊」卻讓在場的有些動容。
尤其是陳院士，他表情嚴肅地點頭︰「你的話讓我想起了一句話，科學無國界，但科學家有祖國。好了，我的問題問完了，楊總，可以打分了。」
楊不凡嘴角都快翹起來了，覺得李寒松的思路非常好，而且能看出來這不是他故意表現出來或者偽裝的，而是他倉促之下下意識的回答。
這種情況下的回答，基本都是一個人意識形態的忠實表達，具有非常高的可取性。
此時此刻，楊不凡覺得李寒松肯定是要錄取的，現在打分也僅僅是走個形式而已，不過這次特招李小沁這邊是制定了明確規則的，基本上每天十名應聘者要依次打分，最終選擇得分最高的兩到三人錄取。
楊不凡雖然是老板，但卻自己放棄了打分權利，所有分數都按照大家的統一評判來定。
雖然楊不凡沒有打分權，但他卻天然有著一票否決或者一票通過權利。
如果楊總看中了哪個人，他是老板，他想高薪聘用，這是他個人的問題。
如果楊總討厭那個人，也因為他是老板，他想不要就不要。
沒辦法，老板就是這麼任性。
不過李寒松這里，楊不凡覺得大家的感官還是非常一致的。
事實證明，楊不凡想的不錯，李寒松得到了89分的好成績。
做為第一名面試者，能夠拿到這種高分是屬實不容易了。
李寒松也是當場听到這個分數的，他原本以為分數會之後公布或者有人通知自己獲得錄用沒有的消息，卻沒有想到興邦集團這麼公開公正，直接就當成念票，得多少分一目了然！
最厲害的是，面試門口還有大屏幕公示分數，李寒松的名字後面此時已經被打上了89分的成績！
走廊里等待著面試的九個人都焦急地盯著那塊屏幕，當看到第一名面試者的分數竟然這麼高的時候，眼楮都快瞪出來了。
「不是吧？第一個是不是種子選手啊！」
「這分數有點高啊，平時參加公務員考試什麼的，大家分數基本都是七十多分的。」
「會不會是考官們的分數給的比較寬松，也許我們進去全都九十分以上呢？」
「希望如此吧！」
「壓力好大臥槽，我太難了，我為了來參加興邦的面試可是直接辭了工作的，要是面試不成功，我就要吃土了！」
……
大家的討論不一而足，而李寒松走出來時，大家全都一臉的羨慕嫉妒恨。
面試則繼續進行，第二名應聘者連續深呼吸了半天，這才敲門走了進去。
過了不到十分鐘，這名應聘者就一臉灰敗地走了出來。
等在外面的人看到他的表情全都眼楮一亮，看來這是沒發揮好啊，不過競爭對手沒發揮好，對大家是好事啊！
果不其然，這位的分數竟然只有六十二分！
第一個進去的得到了八十九分，然後第二個進去的人竟然只得了六十二分！
這得分差距也太大了吧！
後面的八名面試者更加緊張了，這說明今天的面試是非常嚴格的！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這些面試官可絕對不會給什麼面子的。
第二位應聘者其實很多人還認識，他叫吳其名，外號直接就是無名。在軟件圈子里可是一個非常牛的安全專家，曾經是網絡上的著名黑客，後來金盆洗手加入了國內某家大型互聯網公司。
剛剛大家還在討論這位大神可能是來爭取一千萬年薪的，沒想到剛剛進去就鎩羽而歸了。
有認識這位大神的人已經湊了過去，壓低聲音問道︰「無名大神，到底怎麼回事啊？」
那位大神眼神有些空洞，嘴唇顫巍巍地說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興邦集團都有這種超級高人了，還招聘什麼，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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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大家都沒听懂，就連拿了高分的李寒松都沒听懂。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剛才這些考官里有軟件高人存在？
如果說高人，那肯定是有的，陳院士是里面最牛的，章雪峰老師更是名氣很大，楊總也是一個微博擁有幾百萬粉絲的大V。
但是軟件牛人的話，李寒松還真沒有發現，他展示自己軟件的時候，也沒有人和他討論什麼具體的技術問題，最終他能夠得到這麼高的分數，簡直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此時那位安全專家還在搖頭嘆息︰「他們的防火牆太可怕了，無解，根本無解啊，這要是應用于商業用途，還有我們的飯碗？」
大家听了這話，頓時都有些明白過來了。
看來這位無名大神一定是表演了現場黑入興邦網絡的戲碼了，這樣很直觀地就能顯露出他的能力。
這一招，平時吳其名是百試不爽的，沒有想到今天卻被打擊得體無完膚。
這讓所有應聘者心里蒙上了一層陰影，都謹慎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