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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嶴提著血鰻慢悠悠回家, 推開院子,正好見一個身影躺在躺椅上看書。

宋州抬眼,從書中移開目光看他, 「回來了?」

「嗯。」陸嶴進門, 轉身關上院門, 「今天去抓了點血鰻,等會兒我們吃血鰻。」

宋州饒有興致, 「血鰻是什麼?唔, 看著有點像黃鱔。」

「吃起來估計差不多, 我沒吃過這個, 今天我們嘗嘗。」

陸嶴將血鰻提去廚房, 宋州過來給他打下手。

他今天挖到的血鰻實在太多了,哪怕送了不少給別人, 這里也有五六斤,倒在盆里,一下裝了小半盆, 視覺效果異常明顯。

陸嶴去燒水。

洗血鰻需要四六十攝氏度的溫水, 太低了不行,洗不干淨血鰻表皮那層粘液, 太高了也不行,會把它嬌女敕的表皮燙破。

陸嶴也是第一次做這道菜,這些東西要訣都來自林貢商他們口中。

陸嶴將血鰻倒入鍋中,血鰻受熱掙扎起來,黏液會慢慢月兌落。

宋州湊過來看︰「那我要做些什麼?」

「你等一會, 等我洗干淨它們表皮上的粘液之後,你來挑膽囊?」

血鰻的膽囊在頭部跟月復部中間位置,挑膽囊並不難。

除了膽囊之外, 內髒也要擠出來。

清理血鰻比較容易,沒一會兒,兩人就將血鰻全清理了出來。

陸嶴將血鰻分成了兩份,一份斬段下鍋,在底下墊上洋蔥等物,直接開火做血鰻煲,一份則先入油鍋干炸而後再辣炒。

兩人做飯很快,不到半小時,兩種做法的血鰻都做了出來。

與此同時,陸嶴還做了西紅柿炒蛋,冬瓜豆腐湯,熱了一道烤鴨。

兩個人,五道菜,端到外面就可以吃了。

陸嶴特地把黃酒拿出來,「今天用血鰻換了一瓶黃酒,聞著還可以,不知道喝起來具體怎麼樣,你嘗嘗。」

宋州眼楮彎起來,「你還特地想著我啊?」

陸嶴努力將臉上的不自在掩飾下去,垂下眼睫道︰「嗯。」

宋州又笑,眼楮里像落了星星。

陸嶴耳根發燙,忙低頭去夾血鰻。

他先嘗了血鰻煲中的魚段。

這些魚段軟女敕鮮美,比黃鱔少了幾分土腥味,更香軟女敕滑,用舌頭輕輕一抵,就能將中間骨頭拉出來,去掉骨頭之後,只剩下香軟豐腴的肉,吃著十分過癮。

陸嶴大致明白這血鰻價格為什麼會那麼高了,除了滋補的作用之外,這味道吃著確實不錯。

他再吃干炸魚段。

干炸血鰻要比血鰻煲更好吃,尤其油鍋熱炸,里面的骨頭全部炸酥了,吃這個的時候完全不用吐骨頭,一咬下去就是滿滿的肉。

他炸完之後和佐料炒,炒出來的魚段吃在嘴里又鮮又辣又燙,直感覺有東西在口腔里沖撞。

他睜大了眼楮,顧不上別的,直接端起黃酒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大口。

黃酒苦香的滋味將辣味沖刷干淨,剩下的全是苦香味。

陸嶴忍不住皺著眉頭,等黃酒這股勁兒消下去。

宋州看他這樣,微微一笑,「要不給你換可樂?」

陸嶴認真思考了一他的提議,將黃酒一推,「換吧。」

宋州笑得不行,站起來邁著長腿去廚房給他拿冰可樂回來。

將黃酒換成可樂之後,品嘗體驗要提升許多。

陸嶴喝了一大口可樂,心滿意足地眯起眼。

干炸魚段空口吃,只覺滿嘴豐腴鮮香,用來配飯吃更是再好不過。

陸嶴一口氣吃了八碗飯。

他吃完的時候宋州還沒吃完。

宋州正端著黃酒慢悠悠的吃著,陸嶴也不催他,吃完了便坐在椅子上,一邊玩手機,一邊吹著風陪他。

宋州整個人都帶著一股溫文爾雅的書卷氣,吃東西時候也非常優雅。

陸嶴經常看著玩著玩著手機,便不由自主將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宋州察覺到,大部分時間都不理會,直到他再一次看呆了的時候,宋州伸出修長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都在看什麼?」

陸嶴抬頭,只見他滿眼笑意。

「咳,沒什麼。」陸嶴若無其事,轉移話題,「就是想到一些事情。我跟林棲岩說好,八月二十四號跟他一起去參加一個海釣活動。」

「去幾天?」

「說是九月一號回來。」陸嶴主動交代,「我上網查過了,那個海釣活動的主辦方看起來還算靠譜,他們也去過不少國家了,這次我們海釣地點在公海,應該不會有問題。」

宋州應了,並沒發表太多意見。

這一晚如同之前一樣,宋州在陸嶴家里吃完晚餐之後,體貼地洗完碗才回去。

陸嶴則慢吞吞地回房睡覺,而後在微信上繼續跟林棲岩確認這次出門海釣的事情。

他已經向主辦方提供資料了,主辦方那邊審核之後通知他們沒有問題,到時候準時出發就行。

主辦方會提供釣竿等相關用具,他們只需要帶自己的貼身衣物跟身份證之類,最好還帶一些相關藥物就可以出發了。

陸嶴現在已經很習慣出門,收拾一箱行李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主辦方那邊說會提供魚竿,他還是將自己的所有魚竿都帶在身上了,他很容易餓,如果帶上釣具,在海上餓了可以及時釣魚,獵取食物。

除了魚缸之外,他還帶了大量的肉干,如在海上不方便麻煩別人,他吃點肉干也能頂過去。

萬事俱備,只待到了時間就可以出發。

陸嶴出發前一天晚上,宋州過來跟他一起吃飯,給他帶了一樣特殊的東西——衛星電話。

陸嶴有些懵,拎著衛星電話翻來覆去反復察看。

宋州彎著眼楮,道︰「認識三個月的禮物。里面已充過話費了,你帶上會安全些。」

「哦。」陸嶴看了好一會兒,將衛星電話收起來,他沒想到宋州會給他準備這個,「衛星電話是不是特別貴?」

「還好,也就一萬出頭。」宋州笑,「我買了電話,輪到你出電話費。出海了,記得多打幾個電話給我。」

陸嶴毫不猶豫,「沒問題,我一定保證一天一個以上。」

「我得把這話錄下來,到時候再一起清點,看你有沒有食言。」

食言是不可能食言的。

八月二十四號這天一大早,陸嶴便跟林棲岩一起從縣里出發。

他們出發的港口就在新陸州,要坐車過去。

兩人緊趕慢趕,終于在下午兩點鐘登上了船。

這次海釣的組織者名叫鐘洪海,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他已經組織過好幾十場海釣,現在有自己的海釣團隊,平時以帶隊出海釣魚為生。

船倒不是他們的船,他們特地為海釣租了這麼一艘船。

陸嶴認識船主人陳老大,說是認識,其實也不怎麼熟。兩人在那個船老大群里說過話。

不管怎麼樣,船上有熟人還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林棲岩上了船之後,看著六十多米的大船,忍不住踫了踫陸嶴的胳膊,小聲說道︰「你那些朋友好壕啊,六十多米的船說買就買,我能拍這艘船的具體細節不?」

「我等會去問問。」

「行啊,我等會跟你一起去。」

六十多米的船在大型船舶中來講並不算什麼,不過相比大多數大型船舶,這條船是船老大的私船,他自己就是船長,這就很了不起了。

這麼一條船需要購買維護,並且還要雇佣海員,申請航線出海,沒有千萬身家基本拿不下來。

船老大們大多都挺有錢,就算沒有自己的船,出去給別人打工,年薪也有三四百萬。

這還是在非全年工作的情況下。

海上工作者的工資組成都比較奇怪,通常來說,他們每個月的工資會比平均工資高一大截,但並非全年都能拿得到這個工資。

他們一般在船上有工資,下了船之後就沒有工資。

很多海上工作者一年中只有半年多能拿到工資,剩下的那幾個月在岸上,只支出無收入。

出海非常艱苦,尤其大部分海區都沒有網絡,衛星電話話費太過昂貴,多數人用不起,只在有急事的時候打一打,根本不可能煲電話粥。

海上工作者一出海便面臨著無窮無盡的枯燥生活,尤其與家人分別,工作強度又大,一天工作十多個小時是常有的事,久而久之,很多人心理容易出點小問題。

林棲岩年輕時候還曾考慮過報考相關海事學院,搜集到相關資料之後就把這個念頭放棄了。

他還有女乃女乃要養,一年當中毫無音訊地在外面漂泊大半年,老人家非擔心死不可。

陸嶴答應等會幫林棲岩去找船長。

現在才剛,還沒開離港口。

船上此時正忙碌,船工們在甲板上、船艙里亂哄哄喊著,現在過去打擾並不合適。

林棲岩也不急,這次要出海那麼多天,什麼時候過去拍都可以。

兩人收拾好後,各自回到自己的艙室內休息。

遠洋船舶都比較人性化,每人基本都能分到一個帶衛生間的臥室。

陸嶴放了東西,先在船艙內睡一覺,直到下午六點多才起來,打算先找林棲岩,再到餐廳吃點東西。

他剛上去,還沒在甲板上找到林棲岩,就听見有人高興地喊︰「快準備,超聲波探魚器剛探到下面有一大群魚!」

有人喊著回話,「什麼魚啊?!」

「不知道,按現在的圖像來看,很可能是青條!」

青條,在海上指的是鯡魚。

它們非常喜歡成群游在一起,一般來說,下一網就能捕到一大群,多的能達幾噸。

青條的單價不貴,不過那麼一大群魚,總價值也很高了,難怪大家那麼高興。

第一天就能撞上魚群,跟撿錢也沒什麼分別了。

船工們熱熱鬧鬧地忙碌了起來,甲板上都是人聲。

陸嶴看著他們將巨大的網準備好,開始下網捕魚,十多分鐘之後,船上的拖機便將一大網網拖到凹槽里。

網里面密密麻麻都是魚,散發著劇烈的魚腥味。

船工們見了,歡呼著吆喝起來,互相招呼同伴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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