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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抓的蟶子要放在大盆里, 養幾天吐一下沙。

陸嶴當天沒吃這個,他特地買了小半扇羊帶回家吃。

羊肉溫補,帶回家斬成大塊, 略焯一下水, 直接加入生姜、蒜瓣、辣椒、八角、香葉等爆炒, 炒了再炖,滋補又美味。

家里還有些木炭, 陸嶴懶得等羊肉慢慢炖, 干脆直接將大鍋端出來放在爐子上, 底下一邊用炭火煮著一邊吃。

宋州拿了酒過來, 跟他一邊喝酒一邊吃肉。

吃完晚飯時間還早, 天還沒黑透。

陸嶴想起今天學的技能,硬要帶著宋州去海灘上挖蟶子。

他們村外的海灘蟶子沒有羅屋村的那麼多, 不過也有好些,兩人還挖到了不少沙白。

陸嶴對挖海鮮這事充滿了興趣,星星都上來了才跟宋州一起回家。

他們晚上又挖到小半桶蟶子跟沙白。

這些蟶子跟沙白吐一下沙, 明天晚上就可以吃了。

晚上, 陸嶴打開微信打魚群,想問林滿漳借一下船。

他拿到了證書, 先開幾天小船練練手,到時候開大船不至于發慌。

看到他的信息,林滿漳道︰明天我也要出海打魚,不然你跟著一起去?

陸嶴毫不猶豫︰行,明天多少人去?

林滿漳私聊他︰我跟你還有林棲岩, 就我們三人,其他人有事-

那我們大概幾點出發?

林滿漳︰上午十點左右-

早上打完魚再去?

林滿漳︰對,上午打完魚再開船出海, 下午就不去打魚了,出一趟海大概要下午五六點才能回來-

行,那我早上先過來跟你們一起打魚

林滿漳給他發了新的打魚地點,陸嶴第二天一早就帶著裝備過去打魚。

他到了集合的地點才看見林棲岩也在。

林棲岩穿好了潛水服,正端著攝像機拍四周的景色作為素材。

林棲岩每天都在想素材,做策劃,剪素材,論起來並不比他們打魚輕松。

陸嶴見到他,偶爾也會配合拍攝,只要不露臉就行。

看陸嶴來了,林棲岩露出笑容,好奇問︰「你怎麼忽然對出海網魚感興趣了?」

「昨天拿到了證書,先練練手。」

「怪不得。我說你怎麼突然想出海,掙得不多又辛苦。」

說話間,其他幾人也來了,就林貢商不在。

他今天也去了未來丈母娘家幫忙挖蟶子。

他丈母娘家的蟶子剛養好,要趕緊挖出來去賣,要不然越養越瘦,再養下去得虧錢。

幾人論及林貢商的殷勤,私底下笑了一番。

打完魚後,林貴孝主動幫忙去賣魚。

林滿漳三人省了跑一趟,各自回家準備出海的工具。

陸嶴的漁網已經整理好了,上次放到土里漚的那張漁網挖出來洗干淨,又跟新漁網一樣,這次放到海里正好去網大魚。

他倒不指望第一次出海用網撈魚能有多大收獲,不過多學著點總是好事。

三人集中三林滿漳家。

林滿漳帶了五張網,陸嶴兩張,林棲岩一張也沒帶,只帶攝像機跟八爪魚等拍攝工具,興沖沖要一起出發。

林滿漳的漁船並不算大,三人灌滿水箱跟油箱後,林滿漳開著船突突突出海。

船一開,風便吹起來了,帶走一身暑氣。

林棲岩戴著墨鏡,衣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他一邊拍一邊忍不住感慨,「還是出海舒服。」

「這得看你自己喜歡。」林滿漳道,「出海久了,又覺得在陸上舒服。」

「肯定嘛。漳哥,我們今天去哪里打魚?」

「去牛頭島附近。」林滿漳重點對陸嶴解釋道,「打魚一般要挑礁石區,海蠣區,海菜區等附近,魚會在這些地方尋找食物並休息。如果在茫茫大海中隨便撒網,魚獲一般都不怎麼樣。」

陸嶴記下。

林滿漳看他感興趣,繼續說︰「打魚還得看風向跟潮水,什麼樣的潮水能打到什麼樣的魚,這些都有講究。魚很敏感,一般風太大的時候就沒什麼魚,海水渾濁的時候也沒什麼魚。」

「像這些潮水,你也要看從哪個方向到哪個方向,一般來說,潮水帶來食物,魚會跟著潮水走,你要順著潮水走才能網到魚。」

「哪種魚在哪個水層也有講究,這關系到你打魚是用沉網還是浮網。」

船開了一路,林滿漳說了一路,幾乎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到了目的地,他們將浮網撒下去。

浮網上面帶著浮標,每個漁民都能認出自己的浮標,不會收別人的網。

到收網的時候,人得先將浮標拉起來,再順著浮標慢慢收網。

林滿漳撒網的時候並不撒在同一片海,他一邊開船一邊撒網,每一張網都會隔一段距離。

從第一張網開始,到撒最後一張網,林滿漳開船開了半小時。

撒完最後一張網,他們又回到第一張網的地點,要將撒在海里的網拉上來。

林滿漳道︰「漁網撒下去,我們一般要等兩個小時之後再過來收網,要是等不及,可以在船上敲船拍水,驚動附近的魚。魚群受驚之下可能慌不擇路,一頭撞到漁網上去。」

說著,他拿了根竹竿,教陸嶴如何敲船。

陸嶴看他在船上 當 當地敲著船舷,連忙拿了船槳一起敲。

林棲岩還是第一次知道這種知識,端著攝像機在一旁拍得津津有味。

他們在船上敲了十多分鐘,林滿漳說道︰「好了。可以拉了。」

說著,他看了看天色,背著光用鐵鉤將浮標鉤到船上,然後開始拉網。

第一張網是林滿漳的。

陸嶴想過去幫忙,林滿漳擺手,「不用,我的網我自己來,等會你的網,你也自己拉,我們來看一看誰抓到的魚比較多。」

船上沒有拉網機,要拉網全靠林滿漳的體力。

漁網本來就又大又重,現在沾了水,底下又網了東西,更是重得不行,陸嶴看見林滿漳頸側的青筋都露了出來,雙手更是被勒得發紅。

林滿漳吃力地將漁網全拉到船上,拉完網再解魚。

「這網收獲還不錯。」拉完網後,林滿漳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扔了兩只手襪給陸嶴,喘著氣說道︰「解魚的時候一定要帶著手襪,小心魚背上的尖刺別被刺到了,有些魚的刺很毒,刺一下要疼半個月。」

「好。」陸嶴坐在船上跟他一起解魚。

「第一條就是黑鯛,這個兆頭不錯。」林滿漳將漁網上那條半斤重的黑鯛解下來,扔進魚艙里,「這網估計有個十來斤魚。」

陸嶴伸手也去解魚,他看見一只特別小的魚,才三指寬,五六厘米長。

林滿漳看一眼,解說道︰「這是只小赤棕,學名叫黃鰭鯛,現在太小了,先扔回海里,等它長大了再捕撈。」

「直接扔?」

「對,在海上捕到的魚,如果過小的話,都要扔回海里。盡量不要捕撈幼魚。」

陸嶴沒意見,抬手將魚扔回海里。

林滿漳又解了兩條黑鯛,還收獲了三條巴掌長的海白蝦,

今天可能撞上了黑鯛群,陸嶴這邊也解了三條黑鯛。

才解了十分鐘就收獲到了五六斤魚,今天的油錢算是賺回來了,林滿漳看著這些魚,臉上滿是笑意。

漁民不怕辛苦,就怕賺不到錢。

陸嶴低頭解著漁網,忽然從漁網里取出一條巴掌大的魚,遞給林滿漳看,「這是河豚?」

「對。」林滿漳接過來,輕輕拍了拍河豚魚的肚子,「這魚一遇到敵人就會鼓氣,你看它肚子。」

說話間,河豚肚子已經鼓滿了氣,身上的軟刺全炸起來了,像一只氣球。

林滿漳笑了笑,「河豚魚非常毒,沒人吃這些,抓到也沒什麼用,一般抓到就扔回海里了。」

「這魚還有個名字叫做擦鞋魚,你看它肚皮這些軟刺,就像橡膠刷子一樣,有人會拿它來擦鞋,不過都是擦著玩。」

林滿漳說著,用河豚擦了一下自己的鞋,果然咯吱咯吱。

陸嶴好奇地伸手接過河豚,河豚被他托在掌心里,沉顛顛的,大眼楮,白肚皮,看著倒挺可愛。

他好奇,「不是說河豚,怎麼會在海里?而且河豚不是能吃麼?為什麼說沒用?」

河豚的名聲很大,以前他們還學過關于河豚的詩句。

「蔞蒿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

這一句詩不知道饞壞了多少人。

「只是叫河豚,它有時候會回到淡水里產卵,既能在海里生活,也能在淡水里生活。」

林滿漳道︰「河豚的種類很多,肝、腎、血、等都有劇毒,岸上以前有些餐廳會做河豚,不過那都是非法河豚。河豚禁止交易,如果賣出去,算犯法。當然,現在開放了少數幾個品種,可以交易養殖河豚。」

林棲岩探頭插話,「我們市里吃河豚的習慣嗎?我看書上說河豚毒性特別大,很多吃河豚的地方,為了食客的安全,一道河豚上菜時,廚師都會吃第一口。」

「這我就不知道了。」林滿漳搖頭,「不過我有認識專門養殖無毒河豚的人,你們要感興趣,可以帶你們過去看看。」

林棲岩馬上說道︰「我感興趣啊!河豚還有無毒的嗎?」

林滿漳對這個比較了解,「有,近幾年培育的新品種。開放交易的河豚種類中,就是那幾種無毒河豚。」

「無毒河豚我也沒吃過,不過據說那些河豚的味道跟有毒的差不多,只是徹底去除了毒性。」

河豚一直有劇毒,但從古到今,冒死吃河豚的食客並不少。

廚師們也一直想盡辦法,盡量處理掉河豚的毒素。

很多時候,只要丟棄劇毒的肝髒,腎髒,血液等,盡量將河豚殘余的毒量控制在安全範圍內,還是可以吃的,有些食客還會故意追求這種中毒的刺激。

林棲岩為拍視頻了解過不少內容,然而還是第一次听說無毒河豚的存在,「這麼神奇?」

林滿漳見他們真感興趣,道︰「我們縣城就有人養,你們要是想看,明天帶你們去好了。」

「我請你們好了,正好用拍攝經費去吃一頓。順便問問他們能不能拍攝,我拍一期關于無毒河豚的美食,到時候也給他們做個宣傳。」

「行,等回去之後,我就幫你問問,應該沒問題。」

林滿漳見陸嶴手里還拿著那只河豚,笑道︰「這只河豚可以丟掉了,明天帶你們去吃無毒河豚。」

陸嶴看了看,伸手輕輕一丟。

河豚在海里翻著肚皮,片刻後,它肚皮消下去,尾巴輕輕一擺,大眼楮一眨,直接溜了。

好不好吃陸嶴沒嘗過,不過這河豚看著還真怪可愛。

陸嶴抬頭,「我明天多帶個人行麼?」

「誰啊,宋州?」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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