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面對摘下面具的岳不群,東方勝驚愕不已,更是苦笑連連。當年的區區手下敗將,如今卻遠遠的超過了他。不過學無先後,達者為師,面對如今武功大進的岳不群,他終究還是認輸了。
「東方兄,你在世俗中的名頭太大,不便出現在華山之上,所以岳某決定將你安置于終南山的重陽宮中。待岳某下華山派掌門之位後,便來陪你,共討武學,不知你意下如何?」
「希听尊便!」
薛白歸領著楊蓮亭向東南而去,岳不群則領著一身尋常百姓打扮的東方勝朝終南山而行。
來到風陵渡,渡過黃河,便是陝西的地界了。只見一路之上,麥田青青,一望不見邊際,看來今年的收成不錯,又將是一個豐收之年。
各種雜交作物的提前出現,原本生于美洲大陸的玉米、紅薯等作物,西方的土豆、東南亞的辣椒等等,早了百年時間的傳入。一畝田地的收成,超過了原來的兩、三倍之多,令陝西、四川的明朝百姓提前進入到幸福豐足的生活之中。
隨著陝西、四川兩地百姓的收入步步高升,兩地的各種商業事物也逐漸的發達起來。特別是陝西的綿布,物美價廉,在各大城鎮已逐漸代替麻布,成為日常生活中的重要物資。
終南山的重陽宮如今已成明朝科技大暴發的發源地,新全真道士與博物商會的商人一起,成為改良優善明朝百姓生活的活神仙與大善士,頗受各地百姓的愛戴與尊重。
新全真道士的積極入世,令他們幾乎成為掌管明朝基層各個城鄉的官員與居委會,說話比本地的官家與各村的族長還好使,讓全真教徹底的扎根于百姓中間,教民魚水一家情。真正的做到了萬世不敗之基。
將東方不敗安置于重陽宮中,岳不群這才放心離去,先去了長安城的家中住了三日,這才返回華山去。
在山腳下守望的華山派弟子望見了,忙報上山去,數百弟子齊出迎接,分列山道兩側。只見李光、時都、宋昭三大弟子也在其中,原來他們帶領另一批內門弟子也返回華山了。
至此,華山派弟子已回歸了九成。華山上下人聲鼎沸,聲勢無匹,更勝二十五年之前。清明祭祀之時,可以告慰歷代先人了。
剛剛在正氣堂中坐定,就有以公羊紹為首的華山內門弟子前來稟告令狐沖與任盈盈的事。
岳不群早在黑木崖上就見到了入定參悟紙畫武學的令狐沖,哪里不知令狐沖又違誓了。對于這個天賦過人,可卻偏偏從不听師命? 每每膽大妄為的家伙,心頭也十分煩惱。
又愛又恨不足道也? 他就如一塊雞肋一般? 棄之可惜,食之無味。幸好自已野心不大? 不然他定是自已的命中克星不可。今次不能輕饒了令狐沖,還需敲打敲打才行。
「讓令狐沖前來見我。」
立時有人應聲而走,上思過崖去將令狐沖帶來。不多時? 令狐沖就跪在岳不群面前? 拜道︰「師父,弟子違誓下崖? 罪上加罪,弟子願再自禁十年,以恕已罪……」
岳不群搖搖頭道︰「你既然違誓,那下一次違誓自然也不在話下。大丈夫以信義立世? 你既然無信? 天下誰還信你。這華山派你是待不得了? 你走吧!」
令狐沖大驚失色,連連叩首叫道︰「師父,弟子知罪? 弟子知罪,還請師父再給弟子一個機會吧……」
岳不群嘆道︰「何必呢,無信則罷,可華山派的規矩你不願守,華山派的利益你也不維護,卻偏偏一心想要留在我華山之上,世上哪有這般的怪事?有得必有失,你應該清楚才是!」
令狐沖呆呆的坐在地上,不知該怎麼求恕才是。師娘與師妹又不在華山,對了,去恆山求求師娘,師娘心軟,她定能讓師父收回成命的。想罷,令狐沖叩了幾個響頭,拜別岳不群,哭哭啼啼的望山下走了。
令狐沖的心思,岳不群又豈會不知,自是不去理會于他,而是轉問道︰「公羊紹,那任盈盈何在?」
公羊紹拜道︰「回掌門的話,那妖女被囚于後山,由寧老師座下的七名師妹輪流看守著。」
岳不群點點頭,任盈盈被囚于華山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她不會跑出去到處做妖,陰謀算計什麼。等五岳大會結束之後,再談如何處置她吧。
岳不群于是說道︰「離三月十五嵩山之會已無多日,我華山派該當前往去河南了。無論嵩山派的左冷禪並不並派,此番都是我華山重奪五岳盟主之位的良機。因此諸一流身手的弟子將隨我盡出,二流身手的弟子也將挑出一些來,人數共計在百人左右。這守衛華山之任,還需公羊你來掌控。」
「是,掌門。」
岳不群又道︰「如今我華山上下有弟子九百余,但大半年紀尚幼,可用的不足五百人。那任我行已然奪得魔教的教主之位,定然會派魔教高手前來救女。此番我又帶走百人,剩下的人未必能擋住魔教來人。因此這份責任可不輕松啊。」
「掌門放心。華山弟子寧死不屈,弟子此番必不叫任何人再度強行闖入華山了。」公羊紹滿面肅容的拍胸應道。
岳不群滿意的笑了笑,道︰「很好,你的能力,我還是相信的。我雖離開華山,但山上尚有三位高手隱身于外院之中,他們是我華山的旁枝長老。魔教若有高手前來,不敵之下,你大可前往外院恭請他們出馬。」
「是,謹尊掌門的吩咐!」
收拾齊備後,第二日早晨,岳不群率領勞德諾、陶鈞、英白羅、李光、時都、江鎮、宋昭、唐藝、林平之等百名弟子朝向嵩山進發。
西岳華山屬西金,色尚白,百人都是一襲白色勁裝,手提長劍。個個都是少年英豪,氣質飛揚,好不令人側目。
華山派自從劍氣之爭後已然低伏多年,如今是該到了一鳴驚人之時。少林與武當已不再是阻礙,唯一的阻礙就只有嵩山一家了。只要能在並派大會上堂堂正正的擊敗左冷禪,無論最終並不並派,華山之名亦可無敵于天下。
數日後到了嵩山腳下,岳不群率眾弟子先稍等寧中則所領的恆山派。等兩派人馬會合後,正好到了三月十四。一大早,夫妻二人率同眾弟子動身上山。半途中,又正好遇到了泰山的天門道人與衡山的莫大率眾前來。
四人見面之後,相視一笑,拱手見禮齊上嵩山。
走到半山,四名嵩山弟子上來迎接,執禮甚恭,說道︰「嵩山末學後進,恭迎泰山派師叔天門道長,衡山派師叔莫掌門,華山派師叔岳掌門,恆山派師叔寧掌門大駕,敝派左掌門在山上恭候。四位掌門和眾位師兄師姊到來,嵩山派上下盡感榮寵。」
四人一路上山,只見山道上打掃干淨,每過數里,便有幾名嵩山弟子備了茶水點心,迎接賓客,足見嵩山派這次準備得甚是周到,但也由此可見,左冷禪對這五岳派掌門之位志在必得,決不容有人阻攔。
天門與莫大相視一笑,紛紛搖頭,以嵩山一岳硬對四岳,也要完成並派之舉。這左冷禪當真是豬油蒙心,徹底沒法救了。
行了一程,又有幾名嵩山弟子迎上來,和四派掌門人見禮,說道︰「昆侖、峨嵋、崆峒、青城各派的掌門人和前輩名宿,明日都要聚會嵩山,參與五岳派推舉掌門人大典。昆侖和青城派的各位都已到了。四位掌門來得正好,敝派左掌門已等候多時了。」
幾人眉字之間頗有傲色,听他們的語氣,顯然認為五岳派掌門一席,說什麼也月兌不出嵩山派掌門的掌心。四派掌門都是見多識廣之人,自是含笑不露,一切等明日再說。
眾人折向西北,又上了一段山路,望見峰頂的曠地之上,有無數人聚集。引路的數名嵩山弟子加快腳步,上峰報訊。跟著便听得鼓樂聲響起,歡迎四岳掌門上峰。
左冷禪身披土黃色布袍,率領了二十名弟子,走上幾步,拱手相迎道︰「多日不見,天門道兄,莫大先生,岳先生、寧女俠風采尤勝往昔。特別是岳先生、寧女俠夫婦二人各自執掌一派門戶,開武林中千古未有之局面,可喜可賀。」
他向來冷口冷面,這時口中說「可喜可賀」,臉上神色,卻絕無絲毫「可喜可賀」的模樣。
寧中則自是明白他言語中的皮里陽秋,以前她是華山派的掌門夫人,場面上的話語多由岳不群應答。但如今她也是恆山一派的掌門,身份地位與左冷禪對等,自是毫不客氣的說道︰「中則奉定閑師太遺命,執掌恆山門戶,志在為三位師太復仇雪恨。等報仇大事一了,恆山弟子也成才了,中則自當退位讓賢。」
那晚之事,眾人皆知,于是齊往左冷禪的臉上看去,卻見他連肌肉也不曾牽動一下,說道︰「五岳劍派向來同氣連枝,今後五派歸一,定閑、定靜、定逸三位師太得血海深仇,不單是恆山之事,也是我五岳派之事。寧女俠有志于此,那好得很啊。」
他頓了一頓,說道︰「天門道兄、莫大先生、岳先生,前來觀禮道賀的不少武林朋友都已經到達,一道請過去相見罷。」
天門道人問道︰「好。少林的方生大師和武當的沖虛道長到了沒有?」
明**宮最好是有身份地位的江湖大佬越多越好,好令嵩山派投鼠忌器。不然左冷禪要是困獸猶斗,拼死發難,以嵩山派的實力來說,其他四岳只怕勝後也是元氣大傷啊。
左冷禪淡淡的說道︰「他二位住得雖近,但自持身分,是不會來的。」說著向岳不群、寧中則夫婦瞪了一眼,目光中深有恨意。
寧中則一怔,便即省悟︰「我接任掌門,這兩位武林前輩親臨道賀。左冷禪卻以為他們此次不會來,因此不但恨上了方生大師和沖虛道長,對我夫婦可恨得更加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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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不群握了握妻子的手,寧中則嫣然一笑,但有丈夫在旁,自已又何需再意這些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