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豪俠仗義的寧中則寧女俠啊,只可惜沒什麼好腦子。之前還師兄前師兄後的,做人最基本的信任呢?還不如旁人的三言兩語呢。岳不群冷笑著,看寧中則該怎麼去處理。
心中更默默的思想著︰「如果師妹你不信別人的謊言,那我必定終生視你為寶,縱與天下人為敵,也不會讓你傷及一絲一毫。趟若你不信我……」
寧中則問道︰「這位吳若雪妹妹,你與師兄是如何認識的?能說出我听听嗎?」
吳若雪抽泣道︰「妾身跟夫君是在德陽的和新鎮相識的,那是一家小酒館……夫君為了妾身而與青城派弟子結怨,妾身當時就已敬重萬分……後來夫君用強時,妾身實在推不過,這才半推半就應承了下來……」
岳不群听了冷笑連連,撒謊最高的境界就是木頭人那般的正人終生只說一句謊言,那將無懈可擊。這吳若雪半真半假的謊言太爛了,經不起推敲,但是對付寧中則這種正直的憨厚俠女卻是綽綽有余。
就像喬峰受污一樣,後世人只要仔細想想,就會發現其中的問題,但是他卻像個傻子一般,被人牽著鼻子亂走。
寧中則瞪著岳不群道︰「師兄,雪兒妹妹所言,是否真實?」
「假的。」岳不群不屑的說道。
「那《笑傲江湖曲》呢?」
「好心被狗咬了。」……
吳若雪見寧中則所問的問題對岳不群影響不大,不能一擊致命,立即親自出言問道︰「夫君,你敢說那夜你沒有對妾身又摟又抱,又親又揉的,把妾身的身子都把玩遍了?」
「我……」岳不群張口無言,那晚的事情好像還真的賴不了。「那夜之事確實是我不對,但是……」
吳若雪得意的一笑,急急的插言委屈的說道︰「姐姐,你看,你看,夫君他承認了,他承認了。」
寧中則怒氣沖沖的說道︰「好哇,師兄,沒想到你還真的……真的……你太讓我失望了。我這就回去稟告爹爹,讓你與雪兒妹妹擇日成婚。」
「不可能。」岳不群十分干脆的說道。吳若雪心里只想讓自已當殺手,幫她刺殺伍朝恩這個二品的退仕大員,可不會真的想要嫁給自已。
吳若雪此時也幽幽地嘆道︰「的確是不可能的,妾身此時也想明白過來了。夫君他想要的,是娶寧姐姐為妻,想做華山派的掌門人。又如何會娶雪兒這孤貧的小女人呢。一切都是雪兒命苦,嗚嗚嗚……」
寧中則听後,渾身頓如雷擊,臉色變得雪白雪白的,看著岳不群冷著一張臉,不禁慘然一笑,說道︰「是啊,師兄一直想做華山派的掌門人,難怪打小就一直在我身邊打轉。目地就是想……卻是我……自作……多情了。」
說罷,轉身就躍出了窗戶,大哭著一路跑掉了。岳不群急急起身想追,吳若雪卻嘻笑一聲,道︰「岳大俠,你現在去了有用嗎?寧女俠還會相信你的話嗎?別傻了,如果沒有我親自出來做證,她是不會輕易相信的。岳大俠,要不要幫我?不然,你的聲名可要臭名遠揚了。」
吳若雪一臉得意的模樣,似乎想要岳不群快快低三下四的求求她。不料岳不群轉身便掐住了她那細長的脖頸,惡狠狠的說道︰「臭女人,你以為這樣財壞我的名聲,我就不敢殺你嗎?」
吳若雪面帶微笑,頭顱仰得高高的,笑道︰「我死了,可就無人幫你洗刷清白了。我信相岳大俠是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情。」
「是嗎?」岳不群邪邪一笑,五指用勁,吳若雪頓時呼吸不得,但她不信,直瞪瞪的望著岳不群。
半分鐘後,吳若雪臉色通紅,雙目充血,青筋直暴。那老頭驚呼一聲,舉掌就朝岳不群拍來。岳不群早有準備,一記飽含《抱元勁》氣功的重掌立即迎了上去。「砰」的一聲響,老頭連退五步,一口老血頓時噴出,整個人都委頓了下去。
「小……小姐,別……別……再……堅持了。算……算了吧。」
吳若雪仍然死死的盯著岳不群,不肯輕易退讓。一分鐘後,吳若雪已是雙目翻白,小舌直吐,面色變成了暗紅,雙手已經攀上了岳不群的手掌,緊緊握住。
老頭大急,跪在地上連連叩頭道︰「小姐,放棄吧,他是個鐵石心腸的男人。」
「我……不……」
兩分鐘後,吳若雪的面色已然成鐵青,舌頭已經徹底伸了出來,雙手已經漸漸無力。縱然她懂得閉氣功一類的,但被岳不群突然掐住脖頸,也來不及運功。生死就在這數秒之間。老頭已是老淚縱橫,爬伏于地泣不成聲了。
終于,就在吳若雪徹底斷氣之時,岳不群終究還是心腸不硬,一把將她給推開了。吳若雪躺在地上,貪婪的大口大口吸氣,連連吞食這來之不易的新鮮空氣。
半晌後,吳若雪這才終于發出了輕微的嬌笑聲,道︰「岳大俠,咳咳咳,咱倆之間的較量,到底是我贏了呀。岳大俠,你是不是該答應了。」
岳不群眉頭一跳,冷笑道︰「我為什麼要答應?我之前有過什麼承諾了嗎?好像只是說我敢不敢殺你罷了。剛才的實驗是,你的確不怕死,而我也的確不敢殺你。僅此而已。」
「咳咳咳咳……」吳若雪連忙爬將起來,急問道︰「難道岳大俠不想讓我在寧女俠面前幫你恢復名譽嗎?」
岳不群雙袖一卷,負手于後,笑道︰「這名聲的好壞,于我何益何害?江湖正道走不通,難道我不能去走邪道?縱然連邪道都不能混,我退出江湖還不行嗎?」
吳若雪急著又問道︰「岳大俠你難道不想迎娶寧女俠,接掌華山派掌門人之位了?」
岳不群嘴角一抽,搖搖頭道︰「說實話,還真的不想。剛才你也看到了,我與她之間缺乏基本的信任,她並不信我,而我也不信她。再加上雙方的性情不和,理念不和,縱然成婚,日後也有翻臉之時。至于華山派掌門之位,哼哼,我還真不稀罕。我若想做掌門,難道不能自已建個門派來玩玩?」
「至于你的謊言,對我來說,能夠幫我輕松的甩月兌師妹的感情,甩月兌華山派掌門人這個燙手的包袱。所以我並沒有阻止你。剛才你若是死了,那也是白死。沒死,那是因為我對你心中無恨,所以這才沒有下狠手。你該知足了。」
「你……你……你真是個……怪人!」
怪嗎?怪吧!
你若相信我,我又何必去解釋。你若不信我,我又何必去解釋!三人成虎,這才一人呢,你就信不過我了。師妹,也許我對你的要求太高了。也罷,也罷,就這樣吧。
只是為什麼心會這麼痛呢?是岳不群在心痛,還是我在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