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宮,經過元始天尊的神力修葺,總算起了幾間殿宇,雖無法跟昔日宏偉大氣的仙府相比,可起碼還能住人。在八景宮待了三天,元始天尊還是念其昆侖墟的好,所以不顧老子的相勸,直接搬回來住。
元始天尊心氣高,在八景宮住一兩天還好,時間長了,總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
姜子牙伐商受阻,一戰盡喪周軍主力這事,元始天尊也知道,剛得知這個消息時,他雷霆大怒,氣焰都快震倒新修的殿宇,可事後一想,只能暫時忍下這口氣,一切等封神了結再說。
不過經此一事,元始天尊算是徹底對姜子牙失望,打算等他封完神後,將他逐出師門,不許他再踏入玉虛宮半步。
「師尊,韓榮來了。」
姜子牙自從戰敗後,也沒臉回岐陽,直接來了昆侖。
「什麼!」
元始天尊眉頭一皺,韓榮可是闡教的大敵,他不躲著自己就罷了,怎敢來自己的地盤。這讓元始天尊有些想不通,不過人既然來了,肯定要見上一面。
「你去請他進來。」
姜子牙領了命,少時,帶著韓榮和瑤池金母進殿。姜子牙沒見過瑤池金母,只覺得她雍容華貴,地位不低,但是猜不出她的身份。
瑤池金母打了個稽首,徑自道︰「見過道友。」
元始天尊一驚,忙回禮道︰「道友有禮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一直待在瑤池不出的瑤池金母,天下女仙之首,居然會來玉虛宮,還是跟韓榮一起,這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這韓榮什麼時候跟瑤池金母沾上關系了,此人能耐越來越大,怪不得有恃無恐,敢深入龍潭虎穴的。
韓榮上前行了一禮,道︰「小仙見過聖人,願聖人萬壽無疆。」
這是韓榮第一次見到元始天尊,觀其面相,道者氣象十足,比通天教主要有威嚴,只不過眼神冷淡,面上帶著距離感,給人一種不好相處的感覺。
元始天尊理都沒理韓榮,向瑤池金母道︰「不知道友此來,有何見諭。」
瑤池金母道︰「韓榮如今是我天庭仙官特使,來找道友有著大事相商,本宮只是負責保護他。」
元始天尊暗暗心驚,大名鼎鼎的瑤池金母居然保護韓榮,這只怕是出自昊天上帝的手筆。自己已經通知他三日後敕封諸神,他這會派人來,有何目的了。
想到這,元始天尊皺了皺眉,看向韓榮,此人居然不聲不響做了仙官,有天庭和火雲洞兩層關系做後盾,自己以後要動他,似乎更難了。
元始天尊心中悶悶不樂,他設的局,每次被韓榮看破,對方反而將計就計,讓闡教損兵折將。這就好比和韓榮在智商上較量,他輸了,那種滋味,讓他難以接受。
韓榮徑自道︰「聖人,封神一事,關乎天庭運數,我主關心則亂,故派我來問問此事。」
元始天尊淡淡道︰「封神榜既由本教執掌,出不了什麼亂子,你去轉告昊天道友,讓他放心。三日後,三百六十五路正神將如數歸位。」
他雖恨不得留下韓榮,讓韓榮為廣成子等人償命,可有瑤池金母在,這讓他有幾分投鼠忌器。
瑤池金母看了韓榮一眼,看他如何回答。既然在心里接受這個未來女婿,她自然希望看到韓榮完美的解決此事,而不是被元始天尊三言兩語給打發了。
韓榮卻道︰「聖人的話,弟子不敢不听,只是弟子奉命而來,未完成任務,不敢離開,還請聖人理解。」
元始天尊沉色瞬間一沉,冷冷道︰「怎麼,你是在威脅本教!」
韓榮忙道︰「弟子不敢。」
聖人實力果然恐怖,剛剛元始天尊發威那一瞬間,韓榮只覺得一股氣勢鋪天蓋地襲來,都讓人透不過氣來。有上次碧游宮的經歷,韓榮很聰明的沒去反抗,以免自討苦吃。
瑤池金母勸道︰「元始道友,你可是上古高真,地位尊貴,何必跟一個後輩過不去,傳出去也有損你的威名。再說,韓榮此來,是代表天庭,還請道友手下留情。」
元始天尊聞言,收了氣勢,死死盯著韓榮道︰「將你來意如實道來。」
韓榮點頭,侃侃而言︰「聖人,封神既是闡教的事情,又關乎天庭運數,三界的安危。事關重大,我主的意思是讓弟子和姜子牙一起封神,如此也顯示天庭對三百六十五路正神的重視,便于管治。」
「你。」
元始天尊冷冷看了他一眼,不屑道︰「只怕不行,姜子牙是天選之人,引領諸神歸位,眾望所歸。你有什麼,憑你信使的身份麼。」
自己為了完成封神大業,耗費了多少精力,闡教元氣大傷,不知損失多少門人,如今敕封儀式即將開始,昊天上帝想插上一腳,這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韓榮道︰「弟子雖人微言輕,可對體制也略知一二,我主知道我的能力,故派我前來協助姜子牙。」
元始天尊擺擺手,道︰「不必協助,本教早就安排妥當。」
「既然聖人意已決,那弟子不好再說什麼。不過有一事,弟子須要向聖人稟明,以免日後天庭所為,惹得聖人不悅。」
來的時候,韓榮就知道一向強勢的元始天尊絕對不會讓人染指封神,這會被視為侮辱,可走正路行不通,換個方向,也許會收獲意想不到的效果。
元始天尊眉頭一皺,沉聲道︰「何事。」
韓榮肅然道︰「封神一向由闡教負責,天庭不便插手。可無規矩不成方圓,天庭有天庭的制度,若這敕封的三百六十五路正神在天庭表現太差,不足以勝任本職,屆時,為了天庭的方展,說不得要做出人員調整,或者是殺雞儆猴了。」
這話一出,元始天尊臉色一沉,嚴厲盯著韓榮,可韓榮毫不懼意,與對方直視。
這便是韓榮的談判底氣所在,三百六十五路正神是天庭的人,元始天尊憑借他的特權只能安排相應的職務,可不能保證他們的職務一層不變,這便是元始天尊的軟肋。
瑤池金母在心中為韓榮暗暗叫好,能想出這麼一個辦法逼迫元始天尊妥協,此人不愧是敢闖天庭的猛人。
氣氛有些沉悶,良久,元始天尊沉吟道︰「韓榮,本教答應,由你和姜子牙一起封神。」
韓榮知道元始天尊會妥協,這會繼續提議道︰「聖人英明,不過弟子還有一個要求,既然和姜子牙一起封神,弟子是不是可以對相關人員進行一些調整,確保公平公正,讓所有人無話可說。」
「你,不要得寸進尺!」
元始天尊臉色一沉,還從來沒有人敢威脅他。
韓榮笑道︰「弟子只是這麼一說,若是聖人不答應,那就算了。等眾神歸位,弟子會建議我主,進行一些相應的調整!」
這話透著威脅,可元始天尊不能置之不理,良久,他嘆息一聲,道︰「罷了,罷了,就按你的要求來。」
這一刻,元始天尊不像高高在上的聖人,而是一個失去威嚴的失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