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神在帶走哪吒之後,只做了一件事。
那就是以滄海之精,蘊養哪吒的身體和陽魂。
原本已經在反虛境界的哪吒,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之內,成功觸模到了合道的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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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李長安來的時候,天道,已經找上來了。
滄海之上的水流,漸漸變慢了,空中的風聲也小了,就仿佛整個空間要停下了一樣。
但李長安並沒有察覺到凝滯的感覺,周圍的一切和之前沒有任何的變化,一切,都只是錯覺而已。
李九重抬起頭,望向天穹之上。
深深的灰霧之中,似乎有一雙眼眸睜開了一樣,帶著一種詭異的威壓。
「小子,哪吒馬上要蘇醒了,蘇醒之後便會回歸天道,之所以這樣做,其實也是為了我們此行的最大目的,封印兩界之門!」李九重語氣變得急促起來。
「兩界之門本就存在與天道法則之內,所以單憑我和老妖怪的能力,無法完成封印,所以,還需要借助天道的力量。」
「哪吒回歸之後,或許會失去九峰的這部分記憶和感情,但也有可能,會保留一些,所以……能夠影響天道的,也只有你一個人了!」
李九重拍了拍李長安的肩膀。
「靠你了!」
……
柳城之外,黑蓮悠悠抬頭,望著灰沉沉沒多大變化的天幕,眼中閃過一絲驚悸。
「天道……又出現了嗎?」
千年之前從兩界之門過來的有五位仙,三位仙王,兩位大羅金仙,仙王強大的壓迫力吸引了那些老妖怪的注意力,他才有機會逃出生天。
但就在他和白蓮逃走的時候,曾瞥見大戰末,出現的天道顯相。
那是一種超然的力量,一種可以將一切存在抹去的法則之力,就顯示千年之後想起來,他仍自感到心驚肉跳。
「對,天道顯現之後,兩界之門自然就出現了,原來如此……」黑蓮有些興奮起來,「如果自己能掌控兩界之門……」
「不,當年連三位仙王都無法掌控兩界之門,況且滄海之中還有一個老妖怪……」
黑蓮模了模掌心的太玄碑,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太玄真人到底是什麼身份,他和仙界有什麼聯系?」
「而且,太玄真人讓我把太玄碑給某人,那人,又是誰?」黑蓮整個人籠罩在黑袍之中,面色晦暗。
同一時間,柳城另一邊,暗金色長袍的天宮華聖,仰著頭望著天穹之上,眼中閃過一絲驚疑。
「怎麼回事,天道顯化?」
「仙牢之地果然有奇異之處,竟然有人能引動天道,而且看樣子,似乎還不止如此……」
北洲和滄瀾自從被殷聖封印之後,天道便分離了出來,也就意味著,中聖洲的天道法則和仙牢的天道法則並不一樣。
中聖洲這些年,成仙飛升的事並不罕見,轉修聖道也有許多,但天道永遠高高在上,從沒有誰能輕易引動下來。
但仙牢這種偏隅之地,竟然有能撼動天道的能人。
「滄瀾……」
華聖呢喃著,整個人踏前一步,悄然消失在虛空之中。
不僅僅柳城,整個滄瀾,甚至整個北洲在這一刻,都被一種奇怪的氤氳覆蓋。就仿佛有個超然物外的神靈俯瞰著眾生一樣,讓所有人從心底涌出難以抑制的敬畏。
越是修為高深,這種敬畏越濃。
太玄宗劍律峰,封閉的山門之內,劍律峰峰頂,那柄倒插在石縫之中的律令輕微的顫抖,仿佛在迎接某個即將出現的神一樣。
閉著眼楮的白袍輕輕抬起左手,覆蓋在律令之上,律令的吟唱漸漸停息了下來。
朝陽城,宗白夜抬眉看了一眼天穹之上,眼眉微微沉下一絲,忽然,宗白夜朝著天穹之上攤開了手掌,像是握住了什麼一樣,拳頭攥緊。
「還不錯……」
封閉的白羊書院,從中間打開了一道裂縫,這是三年來白羊書院的封印第一次打開,從打開的裂縫中可以看到,白羊書院的前院之中,一個白胡子老人靜靜的站著,抬頭望著天空之上。
許久,發出一聲嘆息。
「要變天了……」
……
滄海之畔,天穹之頂迷霧之中的眼瞳越來越亮,冷冷的俯視著下方的眾人。
李長安面色發白,雙拳緊握,死死的盯著那雙眸子,體內,神王座,仙王冠和人王劍同時顫動,大片大片的星華在體內竄動,消解著這種詭異的壓力。
滄海之上,水泡中的哪吒緩緩睜開了眼楮,原本漆黑的眼瞳不知何時,變成了暗金色,眼眸中的感情*色彩消失的一干二淨,一如天穹之上那雙眼楮一樣,淡漠,森冷。
慢慢的,哪吒飄了起來,就這麼懸立在半空,視線掃過下方的眾人。
滄海之畔的溫度,驟然降低。
李長安心頭一縮。
哪吒的視線並沒有在自己身上有絲毫的停留,就像是看一個路人,甚至是看路邊的石頭一樣。
怎麼會這樣!
「哪吒?」李長安喊道。
哪吒沒有任何的停頓,慢慢轉身,一步一步朝著天穹之上走去。
天穹之上的迷霧,就想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仿佛要將哪吒一點一點吞噬,每個人都知道,等她徹底走入天穹,和那雙眼眸融合之後,哪吒,將徹底消失。
回歸,這是她的宿命,誰都無法阻止更改。
「哪吒!」李長安大喊,這次的聲音更大。
「我是大師兄啊,你不記得了嗎?」
李長安面色蒼白,渾身戰栗,他心中忽然間涌上一絲害怕。
如果,如果哪吒真的重歸天道,變成沒有意識沒有思想和情感的法則,自己該怎麼辦?九峰該怎麼辦?
自己又如何給九峰眾位師弟,如何給自己交代。
但哪吒的身影依舊沒有任何停頓,越來越高,越來越遠。
「哪吒,你特麼給老子站住!」
李長安大吼,整個人直接飛起來,沖天而起。
但就在這時,天穹之上那雙淡漠冷肅的眸子忽然一冷,一道雷霆霹靂從虛無中落下,直接劈在了李長安身上。
李長安悶哼一聲,倒頭砸落。
李長安掙扎著爬起來,右手朝著虛空微握,大吼。
「乾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