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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無惡不作

玄慈雙手合十,搖了搖頭道︰「施主若是借閱經書,少林寺自當奉上。但秘籍一事,休要再提。少林絕技,概不外借。當然,施主若願削發為僧,在少林苦修二十年,也自能閱讀經書秘籍。」

夏雲墨哈哈一笑道︰「無妨,此事暫時押後。等我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少林寺就成了少林分舵,大家就是自己人了,到時候想必少林便不會拒絕了。」

少林眾僧齊齊念了一句「阿彌陀佛」,便打定主意,絕不讓眼前這少年登上武林盟主的位置。

夏雲墨笑道︰「既是如此,不妨先完成第二件事。我來向少林寺討還一筆累累血債,匡扶正義,秉持公道。」

少林寺一須發發白的僧人作怒目金剛相︰「施主這是何意?莫不是要為了武林盟主之位,來污蔑我少林寺。可笑,可笑。」

夏雲墨風輕雲淡的笑道︰「可笑?世上可笑的事情很多,但若是以為以為少林寺的一位得道高僧,表面慈悲為懷,悲天憫人,背地里卻是冷酷凶戾,視生命如草芥,更背負了數不清的血債,這似乎並不好笑。」

他擅長精神武學,這一番話語中,帶著某種神奇的魔力,使得一眾武林高手竊竊私語,望向少林眾僧的眼神也有所改變。

少林寺中一眾普通弟子亦是心神動搖,額頭冷汗直冒。

數位少林玄字輩高僧卻是不受影響,他們火冒三丈,怒目圓睜,連連發出叱 雷霆之音︰「猖狂小輩,我少林千年寶剎,名聲威震海內域外,豈容褻瀆?!」

「阿彌陀佛,施主如此誹謗佛門,難道不怕我佛降下無量業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他們的聲音如若雷霆,震耳發聵,更是蘊含著一股禪力,使得在場眾人微微清醒起來。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夏雲墨搖了搖頭︰「婠婠,把葉二娘丟過來。」

「好勒!」馬車上的婠婠笑靨如花,素手提著葉二娘,朝夏雲墨用力一扔。

夏雲墨接住葉二娘,解開了她一部分的穴道,讓她可以看,可以听,卻不能動,不能說。

少林方丈玄慈身軀頓時一陣,直勾勾的盯著葉二娘,目光中有著說不出的復雜。

「這好像是「無惡不作」葉二娘?」

「我听說過她,是四大惡人排名第二。喜歡盜取別人家的嬰兒來玩弄,玩弄完便即殺害。」

武林人士中有不少認識葉二娘,知道四大惡人的名頭。

夏雲墨朗聲道︰「我來向諸位介紹一下這女人,他便是四大惡人中排名第二的「無惡不作」葉二娘,喜好搶別人的孩子來玩弄,便似常人在菜市購買雞鴨魚羊,揀精揀肥一般,玩弄膩味了就殘忍殺害。」

眾人听在耳邊,不由得為之膽寒。

夏雲墨繼續說道︰「這女人如此行為,已有二十四年,她所玩弄殺害的嬰兒,只怕沒有萬八千,也有三五千。只因她一人只故,導致成千上萬的家庭破碎,沉浸在痛苦之中。」

先前夏雲墨只是隨口所言,就已讓人心神搖晃。

此時他的話語中,更是帶著精神異力,一縷縷魔念隨著聲音擴散出去,有著不可思議的效果。

再加上夏雲墨的話語雖然平淡,但內容卻是駭人听聞。

少林、丐幫等各大勢力,皆是眉頭緊皺。一些急公好義,熱血未冷的武林人士

更是咬牙切齒,殺意沸騰,恨不得將葉二娘千刀萬剮一般。

他們許多人都知道葉二娘的惡名,也都听說過她每天殺一嬰孩的傳聞,偶爾從旁人口中听聞此事,難免會義憤填膺,但很少有人會深究。

可在此時,听夏雲墨一番極為粗淺的推論,卻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與葉二娘想比,四大惡人里的其余三人,就好像是在玩小孩子過家家的游戲一般。

江湖中所謂的江洋大盜、山賊土匪,更是天真善良,慈悲渡世的大好人,大善人。

人群中有人道︰「既然如此,是該把葉二娘千刀萬剮,但這與少林寺有何關系?」「葉二娘之所以會殘害嬰孩,便是因為她自己也曾生過一個孩子,卻被人偷走。而與她生下孩子的奸夫,正是少林寺的一位大德高僧。這位大德高僧,明明只需對葉二娘稍加勸誡,便可以拯救無數生命。但這高僧貪圖虛名,置無辜的嬰孩性命不顧。這一份累累血債,至少有一半算在他的身上。」

夏雲墨淡淡開口,卻再次讓武林群豪議論紛紛。

「少林寺乃是武林泰山北斗,若少林都有這樣的惡人、罪人,那天下的寺廟何其多也?」

「高僧?什麼少林寺,什麼千年古剎,我看不過是欺世盜名,狗屁不如。」

夏雲墨解開葉二娘的穴位,她的臉色慘白,身形搖搖欲墜,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葉二娘,說吧,把那位高僧的名字說出來!」夏雲墨望向葉二娘,眼眸一片冰冷。從某個方面來說,這是個可憐的女人。

但那所謂的可憐,與她所犯下的滔天罪孽相比,實在不值一提。

葉二娘緊緊咬著嘴唇,不發一言。

夏雲墨眼楮微眯︰「葉二娘,事到如今,還不肯將你的老相好說出來麼?你若說出來,我可以告知你孩子的下落。」

葉二娘身子一震,但旋即面露淒苦之色,哀求道︰「夏……夏公子,請你大發慈悲,饒過他吧。他……平生從未真正做過一件壞事,他……雖有過錯……卻也是無心之失。他在武林中德高望重,年齡又那麼大了,不要再逼他。」

倒也是個痴情女子,即使听到了苦苦尋找多年孩子的消息,卻也不願將那人供出來,也僅僅是因為不願污了那人名聲罷了。

夏雲墨搖了搖頭道︰「既然錯了,就該認罰。你一樣,你的相好也是一樣。」

葉二娘怔了片刻,旋即雙眸一片血紅,歇斯底里嘶吼道︰「冤有頭,債有主,我之所以如此,還不是因為搶走我孩子的那惡賊。你若是真要懲惡揚善,那你倒是將那人找出來啊。」

她這幾句話,如若地獄中發出,充滿了無限惡毒之意。

「雖然你這幾句話是在推卸責任,但也有些道理。」夏雲墨模了模下巴,旋即揚聲道︰「也罷,我便讓你心服口服!」

說罷,他閉上眼楮,運轉魔念,玄之又玄的精神秘法搜索整個少林寺。

只是一剎那的功夫,他就再次睜開眼楮。

找到了。

兩只躲在暗處多年的小老鼠。

夏雲墨雙指一並,朝著遠處的一座佛塔點過去。

轟隆!!

剎那間,那佛塔「 嚓」連綿爆響,已之上而下不知裂開幾百幾千道傷痕。在驚天動地的巨響聲中,高達十丈的,莊嚴華麗的佛塔猛然崩塌,大塊大塊的滾石四面流淌。

眾人不由得吞咽口水,這近乎神魔的手段,實是駭人听聞,仿若神跡。

同時,有一道人影從佛塔中射出。

只見這人光頭黑發,也是個僧人,黑布蒙面,只露出一雙冷電般的眼楮。

這人的輕功簡直高妙至極,如若閃電疾風,就連玄字輩的高僧也為之嘆息。卻同時心生疑惑,如此高手,怎從未見過。

只是這人此時十分狼狽,他先前躲在佛塔中,卻不想夏雲墨一指按來,他心中頓時生出莫大的恐懼,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涌上心頭,瞬間就從佛塔中飛射而出,這才避免了葬身佛塔的危險。

接著,夏雲墨又是一指點出,無匹的指力遙遙傳出,這一次卻是將山林中的一個臉上蒙面的灰衣僧人逼了出來,這僧人同樣帶著面巾,輕功高明。

夏雲墨淡淡道︰「左邊這位施主,喚作蕭遠山,也就是當初搶走你孩子的神秘人。」

葉二娘眼中閃過仇恨之色,雙手好似從地獄中伸出的鬼爪,向蕭遠山抓去︰「你這惡賊,為什麼要搶走我的孩子,你不得好死!」

夏雲墨衣袖一揮,就將葉二娘掃在地上︰「慢來,都說冤有頭債有主,這可還未到追根溯源的地步。」

說著,又將目光望向蕭遠山︰「蕭施主,麻煩將你的來歷報上來吧。」

左邊的蒙面僧人哈哈大笑,豪氣十足︰「好!好!好!你若真有本事,那就讓一切恩恩怨怨,來個大了結吧!」

說罷,一把扯下面巾。卻見他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國字臉,頗有風霜之色,顧盼之際,極有威勢。

「蕭峰?不對,他比蕭峰大的多。」

「此人縱然不是那契丹惡賊,也與他有莫大關系!」

眼前這人面容竟與曾經的丐幫幫主蕭峰,有八分相似,只是雙鬢斑白,蒼老了許多。

「老子蕭遠山,便是蕭峰的父親。」那僧人朗聲大笑,笑聲盡顯豪邁本色,又帶著幾分刻骨銘心的仇恨︰「當年,我原是遼國三軍總教頭……」

隨著蕭遠山的講述,一樁數十年前的恩怨緩緩展現在眾人面前。

「那帶頭老大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若將他一掌打死,豈不是便宜他了。是故,我抱走了他的孩子,讓他也嘗嘗骨肉分離之苦……」

群雄面色復雜,一時久久無言,竟說不出話來。

蕭遠山身為遼國三軍總教頭,,每每勸阻遼皇帝禁動刀兵,活人無數,但最終卻為人所害,落了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帶頭大哥德高望重,原也是為了中原武林,卻鑄成大錯。可他殺的是遼人,在眾人看來,遼人都該死。

蕭遠山說完,再次將目光放在夏雲墨身上。

到了如今,他的孩兒蕭峰已是遼國南院大王,那帶頭大哥的下場不會比他好多少,可這人卻說還未到追根溯源的地步,究竟又有何用意?

至于生死,他已不放在眼中。

夏雲墨搖了搖頭︰「慕容施主,該你了。」

右面的蒙面僧人伸手扯下面幕,露出一張神清目秀、白眉長垂的臉來︰「閣下當真是好手段,好本領,眼光也當真厲害,居然將我認了出來。」

這人,正是慕容博。

夏雲墨道︰「慕容博,你為復興燕國,不惜挑撥兩國紛爭,你可認?」

慕容博此時也干脆的很︰「不錯,當年正是老夫假傳訊息,想要借此挑撥宋遼武人打斗,我大燕便可從中獲利。」

蕭遠山幾欲瘋狂,原來這才是罪魁禍首。

二三十年來,這人曾多次與他在藏經閣踫面,兩人皆是在藏經閣偷書,有還切磋一番,互相欣賞。

「你這老賊,領死吧!」

他向前一踏,足下地板寸寸碎裂,而他整個人好似瘋魔了般向慕容博撲了過去。

「哈哈哈,來吧,看看究竟是誰殺了誰?」

慕容博大笑聲中,使出在少林寺中偷學的絕技,迎擊了上去。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夏雲墨先是瞥了一眼怔住的葉二娘,下一刻卻毫無征兆的向虛竹攻了過去。

「和尚,接我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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