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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一拳!就一拳!!

只要「天山之約」尚在一日,那麼若沒有正當的理由,朝廷便不能插足江湖之事。

夏雲墨听罷丁勉的話語,倏然起身,向劉正風走去。

他的步履沉穩有力,每一步踏出,似龍行虎步,伴隨著一種難言的威嚴氣度,讓人情不自禁的心生敬畏。

劉正風瞧他向自己走來,一時間竟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

夏雲墨卻忽然定住身子,衣袍一卷,手上便多了一張黃色卷軸。

只見夏雲墨目光冷冷的凝視在丁勉身上,冷哼一聲︰「你且告訴我,這是什麼?」

丁勉瞧著這一張黃色卷軸,心中不禁一沉︰「這是聖旨。」

「劉正風接了聖旨,自然就是朝廷官員。」

夏雲墨厲聲道︰「你們光天化日之下,便殺害朝廷官員,早已違背了「天山之約」,今時今日,便由我來替「天池怪俠」教訓教訓你們這群膽大妄為,無君無父的狂妄之輩。」

話語落下,他的身體一晃,已來到陸柏的面前。

那陸柏嚇了一跳,他早听過夏雲墨的威名,先前更被對方所傷,心中忌憚到了極點,忙的厲喝一聲,宛如一股青煙般拔地而起,身形靈巧如飛鶴。

顧不得兩只手掌的疼痛,雙手彎曲成爪,凌空一劃,點殺夏雲墨的頭頂,胸口等要穴。

可就在此時,陸柏眼前一花,忽然看見夏雲墨從他身邊「緩緩」的走過。

是的,在陸柏的眼中,對方就是「緩緩」舉步,自他身旁繞行而過,一舉一動,宛如定格一般。

但詭異的是,自己的身子在此時卻仿若被點了穴一般,動也動不了,連絲毫的反應也難以做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擦肩而過。

也就在此時,一只手已捏住了他的脖子。

「你喜歡扭斷別人的脖子嗎?不如自己也來嘗嘗這滋味。」

這一道雖然溫和,但在陸柏听來,卻好似從九幽地獄中傳來,充滿了陰森與可怕的意味。

還來不及求饒,「 嚓」一聲脆響,喉嚨一疼,陸柏就再也沒有了意識。

夏雲墨隨意的將陸柏的尸體丟開,就好似扔垃圾一般。

在場眾人不由得心中一凜,這五皇子的武功,比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諸位,接下來便是你們了。」夏雲墨目光轉注道另外幾十位嵩山弟子之上,露出一抹笑容。

「師兄!!」

「放肆,就算你是皇子,也不能干預我五岳劍派清理叛徒。」

「哼,莫以為你殺了一個金九齡,便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

目睹了這一幕的其他五位太保齊齊爆喝一聲,也顧不得夏雲墨的身份,紛紛向夏雲墨殺了過來。

這一群江湖人在「天池怪俠」萬道流的庇護下過的太久了,已對皇權少了幾分敬畏。

更何況,現在是夏雲墨不放過他們,他們就是想要善了都不行。

實話實說,就這幾塊廢料,夏雲墨便是動也不動,運轉天魔迷夢大•法,頃刻間也能編織出最深沉、最恐懼的夢境,讓他們沉醉其中,自相殘殺。

但夏雲墨所代表的是朝廷,代表的是煌煌正道,自然不便使出如此魔氣森森的精神秘法。

「我送各位一拳,就一拳!不死,就可離開。」

夏雲墨面容平靜,五指倏然收緊,握拳,振臂。

一拳轟擊而出。

這一拳其重如山岳,其惶惶如天威,簡直可怕到了極致。

迎面而來的嵩山一眾高手,只覺得一只拳頭攜裹無匹氣勁,「緩緩」在面前擴大。

起先只如一點灰塵,隨即不斷擴大,充塞整個視野,恍若一座千萬丈的山岳拔地而起,遮蔽了天幕蒼穹,直接向他們砸了過來一般。

而且,這一座巍峨高峰上有瀑布倒泄而下,飛珠濺玉,無窮滄浪翻滾。

這滄浪四下橫流,曲折婉轉,蘊含千萬種變化,無匹的拳勢,竟在一瞬間,將所有的嵩山派弟子都囊括了進去。

你們人數雖多,但我只打一拳!

這一拳,拳如高岳,直斷蒼穹。

這一拳,勢如滄海,橫蕩八方。

轟!!!

整個大廳中掀起狂飆,拳勢激蕩,颶風橫掃,桌子板凳四下翻飛,撞在牆壁上,跨啦一聲,成好幾塊。

一眾武林群豪紛紛後退,只覺一陣罡風迎面掃來,好似刀割般生疼。

至于直面這一拳的嵩山派弟子,個個好似破布女圭女圭一般倒飛而出,口中鮮血狂噴,面色蒼白如紙,氣息萎靡到了極點,更有不少人橫死當場。

只是一拳,一拳就將嵩山派五位太保,數十位精英弟子擊潰。

此拳結合了「墨一」、「墨二」的精髓,當真是打出了驚世駭俗的一擊。

就算四絕宗師在此,也要為這一拳而感嘆。

對于四絕宗師而言,想要殺死嵩山派眾弟子,易如反掌。

但若是向夏雲墨這般,不涉及精神秘法,一招轟潰,便不太容易了。

「你……你……」

丁勉癱軟在地,只覺得全身筋骨都被一股可怕的勁力震斷了一般,眼中帶著不甘之色,死死的盯著夏雲墨,腦袋一仰,便再也沒有了動靜。

包括丁勉在內,另外的五位太保,也相繼斃命。

夏雲墨這一拳,主要針對的就是這五位太保。他們若是能在這一拳活下來,那才是笑話了。

倒是好幾個嵩山派弟子,雖也被這一拳的勁力轟中,但只是飛泄瀑布下的「涓涓細流」,雖然免不了要在床上躺好幾個月,但卻好歹保住了性命。

四周武林人士已經傻了眼了,怔怔的瞧著夏雲墨過了好片刻時間,久久回不過神來。

他們縱然听說過「五皇子神功蓋世,十招擒殺金九齡」的事情,卻覺得有些夸大其詞了。

可今時今日,才知那還遠遠不足形容眼前這人的凶悍強大。

「我說了,送嵩山派的各位一拳。如今一拳已過,我便不再出手,各位請離開吧。」夏雲墨一拂袍袖,風輕雲淡。

剩余的幾個弟子互相瞧了幾眼,苦笑一聲,也不敢放出什麼狠話,相互攙扶著,就要離開劉府。

一種武林群豪看著這幾人的背影,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嵩山派一向勢大,氣焰囂張,壓得其他四派幾乎喘不過氣來,今日更是欲要做出滅絕門戶這種慘事,霸道張狂。

可今日之後,六大太保橫死,就算有左冷禪支撐,也免不了要衰落下來。

「對了,告訴左冷禪,他今日欲殺朝廷命官,來日我有時間了,一定會去嵩山討個公道。」

夏雲墨又淡淡的說道。

在場眾人卻不禁都是心中一震,特已然料想到夏雲墨是以此事為由,插手江湖事務。

偏偏,這件事本身還就是左冷禪做的不對,給夏雲墨抓住了把柄。

只怕這位五皇子非但是要對左冷禪動手,還想要在整個江湖中掀起一番風雨。

「諸位,今日事畢,告辭了。」

夏雲墨從桌上拿起一壺酒,仰著頭痛飲一番,只覺得暢快無比,哈哈一笑,便走向大門。

一種武林群豪紛紛散開,慌忙讓路。

「恩人請留步。」

後面傳來一道高呼聲,一人趕緊走上前來,正是此地主人劉正風。

「多謝恩人就我劉正風一家老朽,還請恩人小住兩日,容劉某答謝恩人大恩大德。」

劉正風領著一眾妻兒老小,跪在地上,俯首磕頭。

「不必了,你們自己好自為之吧。」

夏雲墨衣袍一拂,便徑直離開。

他之所以救下劉正風,一來算是答謝曲洋的情報,二來則是以此作為突破口,給這江湖開一條口子。

說罷,在劉正風的連番呼喊下走出大門,留下一地目瞪口呆的吃瓜群眾。

……

數日後,嵩山派一眾殘余弟子在泰岳殿見了左冷禪,將此前在劉府中的事 里啪啦的說了一遍。

「該死的朱無視,該死!該死!」

饒是左冷禪這嵩山掌門見慣了大風大浪,此時仍是止不住憤怒不已,眼中燃燒著傾盡三江五湖也難以熄滅的怒火。

他猛地一拍桌子,這一張厚實的梨花桌椅立刻就跨了下來,並且覆上了一層厚厚的冰碎。

而他渾身更是散發出一股森然寒氣,竟令整個泰岳殿都變得有些森冷起來。

幾個逃回來的弟子瑟瑟發抖,跪伏在地上,半句話也不敢多說。

「你們先下去吧,對了,把樂厚師弟叫來。」

縱然左冷禪對夏雲墨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剔骨削肉,剝皮抽筋,卻也知道對方的身份和武功都不是自己輕易能動的。

不多時,一個矮矮胖胖,面皮黃腫,莫約五十來歲的漢子走了進來,正是十三太保中號稱「大陰陽手」的樂厚。

樂厚已經听說了六位太保命隕劉府的事情,面容悲切。

「你來了!」發泄了一番後,左冷禪終于恢復了平靜。

「嗯,掌門師兄,我們要召集弟子,去殺了那叫朱無視的家伙嗎?」樂厚抱拳躬身道。

「不行,這次本就是我們不佔理,更何況那人還擔著皇子的身份。」

左冷禪搖了搖頭道︰「若是我們殺了他,指不定朝廷就會派遣大軍,剿滅嵩山派。更何況這人武功高強,我們殺了他,嵩山派免不了也要死傷不少好手」

「那我們該怎麼辦?」樂厚有些著急了︰「那人還說要上我嵩山討個說法,我看他分明就是想要把我們往絕路上逼。」

「嘿!」左冷禪冷笑一聲︰「還指不定是誰把誰往絕路上逼。」

樂厚喜道︰「掌門師兄,你有主意了。」

「這朱無視不單單是沖著我們而來,而是沖著整個江湖而來。若他真是只對付我嵩山派也就罷了,可這人的野心太大。」

左冷禪冷笑道︰「走吧,我們去少林見一見老鄰居。方證那老和尚可不能置之度外,還有武當的老道,也可別想坐收漁翁之利。」

……

自劉府出來以後,夏雲墨便一路向北。

一來是去華山,見識見識傳聞中的獨孤九劍,二來則是找嵩山算一算賬。

他倒是不急,一邊修行,一邊趕路,時不時的還要停足欣賞沿路美景,腳程實在不快。

這一日里,他終于到了華山。

華山乃天下五岳之一,自古有「奇險天下第一山」的說法,峭壁險峰,雲霧環繞啊。

華山派自祖師郝大通創立門派至今有數百年,華山派已是江湖中名聲顯赫的名門正派。

只可惜,經歷了劍氣之爭後,聲勢已大不如前,除了岳不群和寧中則,幾乎沒有拿得出手的人物。

這華山險絕天下,道路狹窄陡峭,險惡非常。莫說是普通人了,就算是身懷武功的高手,也要小心翼翼。

此時,兩道身影闖入了華山之中,當先一人,一襲白袍,手提彎刀,身形靈動玄妙,大袖飄飄,出入雲霧之間,如若九霄仙人,神采非凡。

另一道人影輕功則更為奇特,他身體好似僵硬,足尖一點,然後就輕飄飄的掠出數丈距離。看起來沒有半點美感,反而讓人有種悚然而驚的感覺。

但無論如何,這兩人的輕功都已臻至天下一流,視懸崖峭壁如若平地坦途,無法造成一絲一毫的阻礙。

華山後山,思過崖。

一片霧氣茫茫中,但見兩道身影正在快速交手。

其中一人長方臉蛋,劍眉薄唇,正是華山派大弟子令狐沖。

令狐沖騰挪飛越,輕靈迅捷,一柄長劍使得是精彩至極,飄逸俊秀,卻又殺機內斂,暗合奇險之道,乃是本門華山劍法。

偶爾劍招一變,大開大合,氣象森嚴,雄偉端正,卻又是嵩山劍法。

緊接著,這人有連連使出衡山、泰山、恆山劍法,雖未將這種種劍法融為一爐,卻也極有看頭,假以時日,或可成為一代劍法名家。

而和令狐沖交手的,是個持刀漢子,刀法使得是快若疾風,刀光連成一片,使得整個思過崖都是一片刀影。

這番交手之下,令狐沖非但不能擊敗對手,反而苦于支撐,似乎隨時都有落敗的可能。

而這人自然就是萬里獨行田伯光。

原來,當初令狐沖在回雁樓結交田伯光,雖是為了救人,但到底損了華山派顏面。再加上這他對正邪兩道模糊不清,更惹得岳不群生氣,便罰他來思過崖面壁。

沒想到令狐沖機緣巧合之下,打破一方石洞,竟發現了五岳劍法。

而後,就是田伯光受不戒和尚所脅,前來擄走令狐沖。

令狐沖自是不願,兩人就斗了起來。

當!

刀劍交擊,令狐沖手中長劍月兌手而飛。

田伯光哈哈一笑道︰「令狐沖,你輸了,你得跟我下山。」

令狐沖冷笑道︰「田伯光,你刀法甚高,要殺我傷我,的確不難,當我令狐沖可殺不可辱,最多性命送在你手里,要想擒我下山,卻是萬萬不能。」

田伯光扯開衣襟,露出胸膛,指著胸口兩枚錢大紅點,苦笑道︰「我給人這里點了死穴,又下了劇毒,被迫邀你下山。倘若請你不到,這兩塊紅點在一個月後便腐爛化膿,無藥可醫,等三年六個月後,全身化為爛肉而死。令狐兄,你若在不答應,就莫怪田伯光什麼事都做出來了。」

令狐沖還未說話,便听一道聲音響起︰「田伯光,放心,你不會死,你會活很久、很久。」

這听起來倒像是祝福的話語,但語氣中卻有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可怕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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