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廟外,大雪紛飛。
夏雲墨立在雪地中,望著蒼茫天地一片,心中生出無限豪情,仰天一聲輕嘯,頓時激揚漫天雪花。
下一刻,夏雲墨身如鬼魅,在空中連連變化成九種不同身法,這九種都是少林、武當的不傳之秘。
緊接著,夏雲墨的長袖突然泛起,好似清風吹拂,又好似泉水傾瀉。招式自然巧妙,充滿了美感。
右手垂下,五指連連點出,右掌自頰邊翻飛,身形流動自如。
他右手一斜,雙臂曲收,招式一變,攻中帶守。左掌雙指一並,一道真氣激射而出,在雪地上開了一個大洞。
片刻間,他又施展出了七八種武學
「這家伙倒真是一個武學奇才。」王憐花坐在山神廟中,眼神復雜。
饒是王憐花眼高于頂,卻也不得不承認,眼前之人武學天賦之高,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他所寫下來一門門武功,都被此人輕而易舉的學會,並且修煉到小成甚至大成水準。就算偶有晦澀,稍微停頓思索一番,便再次暢通起來。
「這家伙,似乎是在吸收這些武功精髓,自創武功。」
王憐花皺了皺眉頭,瞧著夏雲墨那如神如魔的身影,心頭卻突兀的生出一絲別扭。
他原本是一個驕傲到極點的人物,無論對方有多麼強大,也決然不會屈服。
可不知為何,經過這些天的相處,竟對此人多了些敬佩之意。
原本在秘籍中動些手腳的打算,卻也不知為何煙消雲散。
他趕緊搖了搖腦袋,將這一絲異樣情緒消除。
「哼,等家母親至,便定要這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顯然,他對于雲夢仙子的武功還是有極強的信心。
見之心煩,不如不見。王憐花則索性低下頭來,繼續提筆編撰他的憐花寶鑒。
另一邊,夏雲墨一把抓住斬秋刀刀柄,長刀出鞘,刀光清冽如水。
一刀斬下,頓時生出二三十種變化,每一種變化都難以揣摩,每一種變化都瀟灑任意,沒有半點拘束,叫人望而生嘆。
可刀光才施展到一半,方將漫天積雪卷起,就倏然破碎,積雪也簌簌落下。
「唰」的一聲,收刀回鞘,夏雲墨卻是輕輕一聲嘆息。
「這一招果然不行。」
王憐花沒有猜錯,夏雲墨的確是在自創武學。他見過了許多秘籍絕學,自然是想要創出一套屬于自己的武功。
只可惜,他雖學習了諸多武學,吸納其精粹,卻無法做到將其熔于一爐,自創高妙。
唳
忽的一聲高亢的鷹啼神響起,穿破風雪,回蕩在群山溝壑之間。
一只神駿異常的老鷹盤旋高空,長鳴不止。
緊接著,一條白衣人影,已出現在山神廟的十丈之外。
這是個宮鬢美婦,籠罩著一層白色輕紗,衣袂飄飄,風姿綽約,宛如仙子。紅唇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驚心動魄的笑容。
夏雲墨卻也不驚訝,面露笑容,溫聲道︰「你來了。」
「我來了。」短短三個字說完,宮鬢美婦身子距離夏雲墨已不過三丈的距離。
漫天飛雪,襯著她一身雪白的衣裳,看來更覺瀟灑出塵,高不可攀。
夏雲墨負手而立,渾身真氣運轉,衣袍鼓蕩︰「你比我想象的晚一些。」
雲夢仙子紅唇微啟道︰「總算不會太晚。」她的語氣很慢,嬌柔輕細,沒有一點凌厲之感。
夏雲墨笑著點了點頭道︰「的確也不算太晚。」
雲夢仙子眸光流轉,瞧了山神廟中的王憐花一眼,溫柔道︰「這孩子向來調皮,沒有給你添麻煩吧」
夏雲墨也笑道︰「還好,我有養狗的經驗,養這種熊孩子和養狗都差不多。給一棍子,再賞個甜棗,就听話得多了。」
雲夢仙子關切道︰「那你可要小心了,若是惹急了,狗頂多是咬你兩下,可我這孩子卻是會將你碎尸萬段。」
夏雲墨走到王憐花面前,笑眯眯道︰「可惜這孩子武功還不行,想要將我碎尸萬段,至少還要修煉四五年的時間。而四五年之後,我的武功卻已經更上幾層樓了。」
王憐花抬起頭,也露出了笑容︰「可是我還有一個武功絕頂的母親,以及許多厲害的手下。家母最疼愛我這個兒子了,那一群手下想來也將此處團團包圍,你走不掉了。」
雲夢仙子溫柔的瞧著夏雲墨,輕聲道︰「你的武功比我還差了一些,縱然能夠逃走片刻,卻也會被山下的那些人糾纏住。何不如就隨我回去,我可以保你不被碎尸萬段。」
「夫人、兒子竟都想要殺我,我這丈夫真是失敗啊。」夏雲墨嘆息一聲,隨即又露出一份笑容︰「那夫人認為,山下的那一群人能對付得了我嗎」
雲夢仙子道︰「多半對付不了,不過所幸他們只需要將你糾纏片刻就是了。」
只要雲夢仙子出手,夏雲墨便必敗無疑。
他這些時日雖有提升,卻也沒有質的飛越,尚無法與雲夢仙子抗衡。
夏雲墨又道︰「那夫人認為是憐花的生命重要還是我擒殺我更重要一些」
雲夢夫人道︰「自然是憐花的性命更加重要。」
夏雲墨拊掌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他忽然一彈指,一道真氣竄入王憐花體內,那王憐花頓時癱軟在地,慘叫哀嚎起來。
雲夢夫人娥眉微蹙︰「你做了什麼」
「只是之前在他體內輸入了幾道真氣,現在將他體內的真氣徹底引燃爆發罷了。這幾道真氣乃是「至陽」與「至陰」的糾纏,會不斷沖擊經脈內髒,如無頂尖高手救治,只消一時三刻,他便會死于非命。」
「好好好。」雲夢仙子的笑容已經有點冷了。
「我也覺得很好。」夏雲墨轉身,施展輕功,宛如飛鳥般掠出,幾個起落間,人影就已消失不見。
「夫人,期待我們下次再會。」
雲夢夫人瞧了瞧痛苦不堪的王憐花,又朝夏雲墨消失的方向望了望,最終還是走進了山神廟中。
這個男人,倒是比她想象的難以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