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沖出隘口的張同,看著眼前出現的場景,不禁一陣陣頭暈目眩。
前後不過半個時辰,以驍勇聞名的汾陽重甲兵,竟然已經陣亡了數千人。
地上到處都是,被撕裂的汾陽兵尸體,和肆意流淌的污血。
至于那支二流騎兵,早就被陌刀兵砍殺的干干淨淨了。
「汾陽張同在此!」
他整理了一下情緒之後,仰天咆哮。
一股股慘烈的殺意,自他的周身迅速向四周蔓延。
還幸存著的汾陽兵,也聞聲向他聚集。
「兒郎們,隨我殺出去!」
看著身邊僅剩的士卒,張同強忍住心中的悲憤,然後持著手中長槍,向陌刀軍士卒沖去。
汾陽重甲兵也受到他的感召,開始嘶吼著沖鋒,從這一刻開始戰爭進入了最原始的階段。
以命搏命!
在這種陣勢面前,任何計謀都會黯然失色!
要想活下去,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以手中武器砍翻對面的敵人。
……
「陌刀軍列陣!」
李嗣業冷笑一聲,然後沉聲對周圍的陌刀兵士下令。
在他看來張同的反撲,只不過是他們在加速自己的死亡而已。
隨著他的命令,一隊隊陌刀軍,迅速完成集結。
他們排著整齊的隊形,冷眼看著向他們沖鋒而來的汾陽軍士。
「斬!」
當雙方已然接近到,可以白刃廝殺的地步之後,李嗣業冷聲開口。
只見第一排的陌刀兵,高高揮起雪亮的陌刀,然後重重斬下。
「涮!」
鮮血迸發,沖在最前排的汾陽兵,直接被陌刀撕裂。
慘烈的場景,讓以悍勇為名的汾陽人,都看之膽寒。
「給我死!」
見此場景,張同目眥欲裂,手中長槍好似流星一般,向陌刀軍士直刺而去。
猝不及防之下,數名陌刀軍士,被他串成了肉串。
「啊啊啊啊!」
張同奮力嘶吼,然後單手將串了數名尸體的長槍,高高舉起,然後猛然一揮,槍上的尸體直接砸落在地。
「找死!」
在大陣之後觀戰的李嗣業,雙眼閃出寒芒,從衛士手中接過一柄陌刀之後。
便直接殺向了張同!
「給我死來!」
李嗣業直接揮動陌刀,砍向了在戰陣中心的張同。
「鐺!」
張同也是反應極快,利用槍身抵擋,那好似瀑布傾瀉而下的陌刀。
一陣火花閃爍之後,張同直接連人帶馬被壓到了地上。
李嗣業雙臂天生神力,在加上陌刀這種利器加持,含怒一擊所爆發出的力量,自然不是張同可以抵擋的。
「死吧!」
李嗣業虎目中閃過暴虐,陌刀高舉過頭頂,全身氣力勃發。
然後重重砍向,已經倒地的張同。
「當啷!」
張同奮力舉槍抵擋,雙腿跪地支撐。
一陣金屬斷裂之聲響過之後,在汾陽有著驍將之名的張同,自眉心處被李嗣業活活劈成了兩半。
張同身死,那些聚集在他身邊的汾陽重甲兵,瞬間心理就崩潰了。
面對陌刀軍的軍陣,更加無力。
不過半個時辰,場上的廝殺就已經停止。
此戰汾陽先鋒張同所部,全部隕滅于秋州隘口。
「將軍,此戰我方戰死六百三十七人,重傷一百余人,輕傷三百五十二人!」
「殲敵約一萬五千余人!」
戰場打掃完畢之後,陌刀軍校尉輕聲向李嗣業匯報此戰戰損,和殲敵人數。
「將陣亡陌刀士卒就地安葬!」
「重傷失去戰斗力的由人護送回龍城!」
李嗣業臉色如常,沉聲向陌刀軍校尉吩咐。
戰場廝殺死亡不不過是家常便飯,任何一名合格的將軍,都不會因為手下士卒的傷亡,而情緒失控。
李嗣業如此,史萬歲也是如此!
「諾!」
陌刀軍校尉,應聲接令然後召集士卒開始執行李嗣業的命令。
軍中的葬禮很是簡單,由軍士挖出簡易的墓穴之後,便將陣亡的同袍放進去,他們生前的鎧甲武器,亦會隨著他的主人在此長眠。
「撤兵!」
這一切完成之後,李嗣業便下令全軍撤退。
…………
河西邊界,荒原之上!
一萬名鷹揚騎兵,好似一堵深沉的鐵幕一樣,橫亙在其中。
為了保護平叛軍隊的順利行進,秦羽給史萬歲下了死命令。
在汾陽叛亂未平息之前,不得讓任何一名西楚人,踏出河西半步。
就是那命困,也得給我把西楚人,困死在河西。
對于秦羽的命令,史萬歲自然是無條件執行。
他接令當日,便把鷹騎駐地從簫關,改到了河西邊境,他也自此常駐鷹騎大營。
「將軍,西楚羽先所部,正向我等靠近!」
史萬歲身著玄色鎧甲,猩紅披風掛在身後。
一名鷹揚騎士,正在他的身旁恭敬稟報。
「好,終于來了!」
史萬歲語氣興奮,眼里更是接連爆出精光。
數日以來的郁氣,也在此刻一掃而空。
自從得到龍城的增援之後,他史萬歲早就想跟西楚人干架了,只是礙于秦羽的死命令,他只能在這邊境苦苦死守。
「兒郎們,出擊!」
他大聲開口,身後披風更是被吹拂的凜凜作響。
一萬余名鷹騎士,隨著他的命令也猶如平地里,升起的巨大旋風一般咆哮奔騰了起來。
那一刻,馬蹄轟隆,大秦黑色龍旗迎風飄揚。
這邊境荒原更是,仿佛地震了一般,輕微顫動。
荒原這等地形一馬平川,正是騎兵們的天堂,西楚人是這麼想的,史萬歲也是這麼想的。
冰冷的馬槊被騎士們高高舉起,在並不刺眼的陽光之下,綻出一道道令人頭暈目眩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