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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江南萬物蘇醒,春暖花開。

但是朱五的行營中,卻是一片肅殺之氣。

他的行營,就設在高郵城牆上的門樓里,這兒是整個定遠軍的大本營。

行營之中親兵文吏人頭攢動個,不只是朱五,幾乎都有定遠軍的核心人物,都住在了這里。

此刻,朱五板著臉坐在主位上,收拿外圍探馬的軍報。

身前,定遠軍的文臣武將正襟危坐,人人都是目不斜視。

氣氛有些凝重。

就連外間,那些算賬的吏員,打算盤的聲音,似乎都輕了許多。

軍報極其詳細,寫在紙上密密麻麻。

「月兌月兌六十萬大軍,沿運河水路並進,已經到山東。

官軍六十余萬,皆敢戰精銳之士,多有吐蕃西域胡兵,亦有金發碧眼色目兵丁。

戰旗千里,金鼓震野,古來兵鋒,未有如此之盛者。

月兌月兌總令領全軍,麾下參議龔伯璲,漢軍萬戶樞密判官董團霄,漢軍萬戶石普。

蒙古大將,伊闊察爾,舒蘇,哈喇台∼∼∼」

朱五先是看了一遍,隨後當著眾人的面,大神朗讀。

念完之後,行營里鴉雀無聲,各人表情不一。

「終于來了!」

畢竟對方六十萬人,朱五的身後還有江南官軍回防的精銳。

定遠軍雖然強大,可誰也沒狂妄到,認為就憑這十萬左右的兵馬,能一戰大勝月兌月兌。

這場仗,為什麼要打出來!

因為,這是持久戰!

朱五心里開始時又些打鼓,事到臨頭反而有些輕松。

笑道,「終于來了,不枉咱們等了小一個月,他月兌月兌再不來,咱們就該種地屯田了!」

屋內,眾人輕笑。

「六十萬大軍,嘖嘖,韃子皇帝真是下了血本!」

朱五繼續笑道,「可是這六十萬人,人吃馬嚼,每天消耗的糧草都是天文數字,他們能打多久?」

說著,問文臣之首李善長,「老李,咱們有多少軍糧!」

「回主公,僅高郵一城存糧,可夠十萬大軍一年之久。」

朱五渡江之後,除了泰州的糧食原封不動留給郭小四,揚州的糧食全運到了高郵。

再加上當地富戶的孝敬,還有在周邊縣郡,比如六合,鹽城,興華等地的勒索來的糧食。

何止堆積如山?

打仗有糧心不慌,大伙的笑容更盛幾分。

朱五又問席應真,「軍械?」

席老道笑笑,「敞開了用,供應不上砍了老道的腦袋!」

「兵源?」朱五又問馮國用。

「金陵留守二虎統領處,已有三萬新兵訓練月旬,隨時可戰。總管渡江之後,淮東各地共有八千壯士來投,郭四將軍那里招募鹽丁一萬,還有定遠軍的輔兵,工兵。

咱們說是十萬人,可是只要總管一聲令下,二十萬大軍,頃刻可成!」

「好!」

朱五拍手大笑,「兄弟們,咱和州城外第一次遇到月兌月兌的時候,才多少人?不也一樣殺出來了?現在咱們多少人?月兌月兌不來則罷,來就讓他不死也扒層皮!」

「總管說的對,怕他個鳥,兵來將擋,神擋殺佛!」常遇春笑道。

「對,咱們有糧有兵,耗都耗死他狗日的!」廖家兄弟也在旁叫道。

軍心可用!

此時,外頭朱玉輕手輕腳的進來,捧著一張單子。

「爹,這是金陵謝家的勞軍禮單!」

謝家?

他家送哪門子禮?

朱五狐疑的接過來。

「謝家奉銀一百五十萬兩,糧草七千擔,以壯總管軍威。」

「嘶!」

朱五倒吸一口氣,這手筆真不小。

但老話說的好,無事獻殷勤,不是借錢就是約∼炮!

自己和謝家的關系,沒好到這個地步吧!

不過,現在不是琢磨這個的時候。

朱五笑著抖落手里的單子,「瞧見沒?咱們想不贏都難,江南的豪商貴人,開始給咱們送勞軍銀子了,一百五十萬∼∼」

「啊!」

眾人齊聲驚呼,李善長喜上眉梢。最近花錢如流水,終于有了些進項。

可是,朱五接下來的話,讓他頓感肉疼。

「傳本帥令,這一百多萬銀子,老子分文不取,全用來賞賜有功將士!」

一百多萬,要全賞出去?

文臣們各個苦瓜臉。

武將們喜笑顏開。

朱五見火候差不多了,繼續道,「行了,都去整頓兵馬吧!」

話音落下,屋里一陣整齊的行禮之聲,人走得干干淨淨。

但是,朱玉還在朱五身邊站著。

「你還站這干啥?」

「爹!」朱玉吸溜著鼻涕,「謝家送禮的使者在外頭,要見您呢!」

「進來吧!」

拿人家的手短,見就見吧,正好問問,謝家打的什麼主意。

可是,等謝家的人一進來,朱五懵了。

怎麼是她?

女扮男裝的,胖丫兒!

「怎麼是你?」朱五笑道,「你們謝家沒男人了?淨弄這些女扮男裝的事兒!」

胖丫兒臉上一紅,撅著嘴,「因為謝家除了大小姐,只有奴婢認得大總管啊!」

「听說你們家老爺不是啥大方人,這麼多的錢糧,啥意思?」

胖丫頭眼珠轉轉,「總管想听真話還是假話?」

「別斗殼子!真話!」朱五斜靠在椅子上,喝著熱茶問道。

「真話就是!」

胖丫清清嗓子,「我們老爺說了,謝家厚禮奉上,希望總管高抬貴手,別再盯著我家小姐不放∼∼」

「噗!」

朱五一口熱茶噴出來。

「當然,我家老爺原話不是這麼說的,不過大概也就是這意思∼∼∼」

「你們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啪,朱五把茶碗摔得稀碎。

自己這邊磨刀子準備打仗呢?

謝家跑著添什麼亂?

他們家人是不是腦子都不好使?

還是自己對他們家太客氣了,他們以為自己腦子不好使?

屋外,听到茶碗碎裂的聲音,兩個親兵就要往里面沖。

「別動,沒事兒!」

席應真拉住他們,和李善長豎著耳朵,一臉白八卦的挺著。

朱五氣哄哄的說道,「你要不是個娘們,老子現在就砍了你!

老子啥時候盯著你家小姐不放了?啊?

老子這是軍營,不是過家家,沒功夫跟你們扯淡!」

朱五心中這個氣呀!

都什麼狗屁倒灶的事,謝家小姐傻,家主也是傻子?

這要是讓那些很帥很帥很帥的讀者們看到,還不吐槽個沒完。

你丫這是爭霸,不是降智的言情!

朱五恨得牙根都癢癢。

謝廣坤的意思再明白不過,給你錢,你別盯著俺閨女,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別說老子沒盯,老子就是盯上了,你能咋地?

這分明是瞧不起老子,擺明了說,你是賊,我們謝家不想跟你再有瓜葛!

「老狗日的,等我回頭收拾不死你!讓你狂!」

朱五咬牙罵道。

身前,胖丫卻忽然嚷嚷起來。

「您怎麼沒盯著小姐?我都看見了?」

「你看見啥?」

「你拉小姐手了!」胖丫說得有模有樣,繪聲繪色,「在我眼前拉的,還紅著眼楮和小姐說,只要你醒了,我朱五再也不讓你受委屈!有沒有這話!」

「我∼∼∼∼!」

胖丫叉著腰,一副豁出去的樣子,「你敢不承認?」

「老子就拉一下!」朱五氣急敗壞。

「呸,你還捅我家小姐胸口了呢?」

「我∼∼∼∼?」朱五凌亂,大叫,「老子沒有?」

「葵花點穴手!」胖丫兒針鋒相對,「你敢說沒有!」

「就是沒有!」

朱五一腦袋黑線,「胖丫,你別跟老子得瑟,別以為我不敢殺你,趕緊走!」

「走?」

胖丫冷笑一聲,忽然一**坐在地上,「我家小姐還讓我求你辦事,可是你翻臉就不認人。」

說著,嚎啕大哭,「朱五,你說話不算,算什麼英雄,欺負女人,算什麼好漢?」

撒潑是吧!

朱五一咬牙,還真他麼沒辦法。

總不能真殺了吧!!

「停!」

朱五一把捂住胖丫的肉嘟嘟的大嘴丫子,「你叫小姐求我干啥?」

「唔!」

胖丫掙月兌開朱五的手,嘴里連珠炮,「我家老爺又給小姐定親了,小姐說不嫁,老爺說不行。

小姐說死,老爺說你死也得嫁,小姐讓我找你想辦法!」

老子能有啥辦法?

朱五都懵了,他寧可出去提刀子砍幾個人,也不想听這些破事兒。

「朱總管!」

胖丫忽然看著朱五柔聲道,「不然,你娶小姐吧!」

啥?

「小姐心里有你呢!你出征那天,小姐靠著窗子上,往外看了半天呢!」

啥?

朱五一身冷汗。

謝蓮兒雖然有些傻,可是不討厭。

自己一直那麼包容她,就是她身上有些後世姑娘的樣子。

這事和冷冰冰的,除了殺人就是殺人,謝蓮兒帶給自己的,還真有些不同的感覺。

可是,娶她?

這他麼哪跟哪兒?

「朱總管,你娶了小姐吧!謝家萬貫家財不都是你的了?謝家有的錢,有的是人脈!」

胖丫捋了下頭發,「你娶了小姐,奴婢就是您的通房丫頭∼∼」

「停!通房丫頭?你?」

朱五嚇得一激靈,看看胖丫。

「你他麼有兩百來斤吧?」

「朱總管∼∼∼」

「來人,拖走!」

朱五沖門外喊,「都死了,耳朵聾啦!」

「你得幫小姐啊∼∼∼∼」

胖丫不依不饒的叫嚷,外面兩個憋得臉色通紅的親兵,架著胖丫就往外走。

「朱五,你說話不算話∼∼∼」

我滴天爺呀!

朱五一**坐下,後怕。

∼∼∼∼

「丫頭,別叫了!」

屋外,席應真讓親兵放下胖丫,嘿嘿笑道。

「你這事,老道有辦法!」

「你?」

「不信?老道算朱總管半個師傅!」

席應真拍著胸脯子。

李善長似乎知道他要干啥,趕緊攔著,「席老道,你別犯糊涂!」

「男大當婚,傳宗接代的事,怎麼是糊涂呢?」

「商人之女∼∼∼」

「呸!」席應真打斷李善長,「他原來還是個要飯的呢?」

「兩碼事,不一樣!」

李善長搖頭,「主公潛龍在淵,未來主母∼∼」

「這是謝家的閨女!」

席應真再次打斷李善長,「金陵謝家,江南累世巨富!你知道啥意思不?」

不等李善長開口,席應真繼續說道,「財閥!財閥!你知道嗎?你知道江浙的財閥有多大能耐嗎?讀書讀傻了吧你!」

「你∼∼∼∼」

席應真不理他,慈眉善目的拉著胖丫。

「丫頭,走,咱們爺倆商量商量去!」

∼∼∼

狀態不好,中午吃了燒鵝,又拉又如,月兌肛了都。

哎呀媽呀!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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