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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突兀的一聲巨響,像春雷劃破天際。

時間,在朱重八眼中似乎變得慢了起來。

聲音響起的那一刻,長期在生死邊緣徘徊的警惕讓朱重八的汗毛,根根豎起。肌肉在瞬間緊縮,猶如一頭領地被人侵犯的老虎,散發出凌然不可侵犯的氣勢。

同時,就在這電光火石只見,朱重八的眼楮已經找到了聲音了的來源,一縷白煙從那邊冒出,而且這聲音他也無比熟悉,火藥,絕對是火藥。

小五?只有小五那邊的火藥才是這樣!

腦中念頭起,心卻很無力。

他清晰的看道,視線中似乎有一個彈丸,穿過面前趔趄著的親兵的頭顱。

那張年輕的臉,還帶著三分的詫異,就瞬間變成了一個雪球,突兀的爆炸來開。

無數鮮血在冬日的風中飛漸,形成血色的霧氣。

同時,有東西從爆裂的頭顱中鑽出來,像錐子一樣狠狠的扎在幾的心口。

鐺!

他耳中,似乎听到了布衣之下,鐵甲被撕裂的聲音。

緊接著,刺骨的疼痛從胸口傳來,骨頭仿佛在根根破碎,似乎扎進了自己的心肺之中。

腦中天旋地轉,心中那口怒氣頂到了喉嚨。

「小~~~」

但是,音階只來得及說出半個字,卻化為不甘的申吟。

魁梧的身軀,如山一樣倒下。

視線中最後的景象,是雪後的藍天。

「大帥!」

親兵們聲嘶力竭的嘶吼,臉上全是不可置信。

他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可還是奮力的圍了過來,抽出腰間的兵器猙獰著,茫然的尋找著憑空而來的敵人。

街上,瞬間清空,原本就不多的行人,在眨眼間消失得一干二淨。

「沒死?」

趙德彪懊惱的罵了一聲,就在彈丸呼嘯而出的那一刻,朱重八的身前多了一個親兵,彈丸擊穿了那個倒霉鬼的腦袋,再穿透到朱重八的身上。

肯定沒死!

起碼沒能當場死去!

「再來一次!」

趙德彪眼神充血,滿是不甘,拿著火銃再次填充起來。

忽然,道士那只枯瘦的手抓住他的胳膊,聲音猶如破碎的瓦罐在一起摩擦那樣沙啞,鬧心,「不行,他們回順著聲音來找,撤!」見趙德彪還是有些猶豫,接著說道,「他不死也扒層皮,先撤!」

「哎!」趙德彪無奈的嘆氣,用布包好火銃,剛想走,又被道士拉住。

「我給你拿著!」道士面無表情拿過包好的火銃背在背上。

事發的地點,離朱重八的住處不遠,只有幾十米的距離。

帥府其他的親衛,瘋了一樣往這邊跑。

徐達和湯和就在朱重八的住處,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如遭雷擊。此時反映過來,帶著人直接把這條街堵死了。

「趕緊叫大夫,重八哥還有氣!」徐達跑過來,從親兵手里接過朱重八。

朱重八的身子軟軟的,徐達模遍了全身也沒找到傷口,想象中滿手是血的情形沒有出現。剛松了一口氣,在朱重八的胸口處模到一個凹陷,模到一個硬硬的東西。

「壞了,內傷?」

都是刀尖打滾的人,看不到的傷口才最為致命。多少兄弟從戰陣上下來還生龍活虎的,可是無聲無息的就七竅流血而死。

徐達心里打了一個哆嗦,朝湯和說道,「通知嫂子,別聲張!」

言外之意,只通知嫂子,先別對外聲張!

「這條街,沒老子的命令,鬼都別想出去!」

湯和點頭,紅著眼楮對親兵們嘶吼。

隨後,一行人抬著人事不知的朱重八,朝帥府而去。

此時,街的轉角,一個道士和一個普通漢子,一前一後像不認識一樣,慢慢轉出來。

「站住,干啥的?哪去?」

朱重八的親兵揮舞著刀,神色嚇人。

徐達听到了動靜,回頭看了一眼,不知怎地就覺得這兩人蹊蹺。這麼大動靜,別人恨不得腦袋藏褲腰里,他倆怎麼出來站街上了。

「抓他們!」

親兵蜂擁的跑過來,趙德彪有些不知所措。

目光看向道士,耳中卻听到一個不可思議的聲音,

道士手指德彪,「是他害了朱大帥,是他!」

「你~~~~~?」

趙德彪話還沒說出口,道士枯瘦的身子忽然靈活起來,踏上一個牆頭,瞬間消失在街道的院落之中。

「抓活的!」

道士的聲音猶如一道驚雷,點醒眾人。

徐達的嘶吼還沒落下,趙德彪已經被幾個人撲到,牢牢的抓住手腳,動彈不得。

~~~~~~~~

又是賞功的大宴。

定遠軍的傳統,打了勝仗吃口好的,順便告慰英靈,祭奠袍澤。

朱五作為大總管,還要親手給有功將士,頒發賞銀。

不過,這次發的不是銀錠子,銀塊子。而是剛剛鑄造好的,帶有朱五側面像的銀元。

這是銀元第一次在世界上露面,士卒們都瘋了。如此精美的銀子,怎麼舍得花出去,這是留著傳家,壓箱子底兒的寶貝。

況且,還有大總管的像。

有總管庇護,鬼魅退散。

定遠軍中,不知何時開始,士卒中流傳著,大總管是星宿下凡,將來必定成王稱霸的傳說。

朱五坐在高台上,發放到有功將士的手里,看著士卒們感恩戴德,面露微笑。

「賞完了兄弟們,輪到你們了。」

朱五桌邊,坐著的都是定遠軍的將領,郭興,常遇春,鄭遇春等人。

另一張桌子上,坐著的是下一級的軍官們。

「咱們出生入死,就是為了好日子。」朱五笑道,「我早就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咱們一塊共富貴!」

眾人都笑了起來,現在大伙就已經過上好日子了,啥都不缺。金子銀子在心里也只是個數了,現在大伙盼的,是朱五何時給頭上戴上那個帽子,這樣大伙才更有干勁。

然而,此刻,卻忽然有個人跪在朱五的腳下。

「王弼,你有事兒?」朱五依舊是笑著,可是看向王弼的目光,有些說不明,道不清。

「五哥!」

王弼磕頭,哽咽著說道,「俺不要啥賞賜,俺有個事求您!」

「你說吧!」朱五面無表情,開口說道。

「俺知道,進偉大哥這回犯了死罪。俺也不敢求總管高抬貴手,俺~~~~」王弼抬頭,滿臉淚痕,「俺和進偉哥死人堆里滾出來的交情,俺請總管念著俺還有點薄功,讓進偉哥喝了俺的喜酒在上路!」

郭興怒道,「王弼,這是什麼場合?該說這事嗎?起來,下去!」

「別!」

朱五攔住郭興,轉頭笑道,「喜酒,王弼你結婚?」

「是,俺把紅袖樓的如花姑娘接到安慶安置好了,這幾天就擺酒!」王弼苦笑一下,「總管要是給俺臉面,就請五哥移步,去俺那坐坐!」

朱五點點頭,「行,晚點我過去!」

又看看郭興,「晚點,帶進偉也過去,咱們給王弼的小窩暖暖鍋!」

說完,又看向王弼,「錯是錯,情是情,他犯了罪要受罰,即便他罪該萬死,但是也不能禁了你們兄弟情義。你講義氣,這很好!咱們兄弟,有始有終!」

王弼重重磕頭,淚如雨下。

~~~~

「準備好了?」

安慶一處宅院之中,姚廣孝一身黑衣,看起來不像個和尚。

他的面前,圍著十幾個魁梧彪悍的漢子,一看就是軍中老卒。

如果朱重八在這,他一定會認出這些人。

是他派給道衍的親兵,各個都是一身好武藝。

「準備好了,就等那人上套!」

一個彪悍的漢子邪邪的一笑,露出參差不齊的牙齒。

「姚爺,這回咱們要是得手,大帥會怎麼賞咱們?」

道衍微微一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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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就算俺更新不給里,給位這麼帥的書友們,也不能不留票啊~~~

你們都這麼帥,忍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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