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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夫長贊格威爾•史帝文沉重的聲音說道︰「土匪離去,吹響的是西境特有的軍哨。」

「每一匹戰馬都是來自蟹爪半島的純種戰馬!」埃利奧特•麥基百夫長臉色冷峻。

「魔山的克里岡軍,他們集合了將軍們的戰馬。蒙上臉,不過是為了將來對質的時候好做抵賴。」蘭姆•帕特里克緩緩說道,「詹姆,我怕他們不停襲擊我們,最終是要殺死我們全部。」

詹姆和士兵們自然都看出來了,是魔山旗下的將軍們不忿魔山遇襲,但他們又得不到魔山軍令,于是私下出來,扮作了蒙面的匪兵,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對方是誰。

好幾個蒙上臉的匪徒,詹姆看第一眼就知道了他們是誰。

北境的極寒地,戴上頭盔本來有面罩遮擋,令人無法看見面罩下的人臉。但是因為太寒冷,面罩是鋼鐵鑄成,如果沒有特別的內襯,會把人臉凍在面罩上無法取下,強行取下就會撕下臉皮和肉。

為了行軍速度和方便,南方將士們來到北境,基本都學會了北境子民們的包頭蒙面,只露出一雙眼楮在外面。

前來襲擊的‘匪兵’們無一人戴頭盔,全部是包頭蒙面。

詹姆跳下馬,一言不發,拔出長劍就撬開積雪。將士們一起動手,在雪地上挖出一個坑,把兄弟們的尸體都丟了進去。重傷的五個士兵,詹姆沒有讓其他人動手,自己動手,結束了五位士兵的痛苦。

「我在此發誓,只要不死,必報此仇。」詹姆在墳前發誓,說得平靜而斬釘截鐵。

詹姆斷臂,劍術和身法已經大不如前,但他在一點一點的盡力恢復。

魔山旗下的匪兵悍將激起了他的憤怒,對于詹姆這樣的人來說,憤怒是一種非常可怕的力量。

這些人有沒有魔山軍令已經變得一點都不重要,魔山殺了泰溫•蘭尼斯特,詹姆的父親,那就新老舊賬一起算。

接下來,詹姆的隊伍加快了行軍的速度。天晚找了一個避風的丘陵下扎營。營地剛剛扎好,大家剛燒了熱水,馬蹄聲就在外面炸響,不用詹姆下令,將士們同仇敵愾,一起出營列陣,要和克里岡人拼個你死我活。

一彪騎兵來到,從營地旁邊掠過,人手一只投槍,走馬燈一邊掠過方陣,投槍咻咻咻投射過來,數十根投槍扎進方陣中,扎穿了幾十面盾牌,七、八個兄弟倒了下去。

詹姆和三名百夫長縱馬出擊,但對方並不接戰,馬不停蹄,呼嘯而去。別說詹姆只有三騎,就算有三百騎,也無法追上蟹爪半島的純種戰馬。

「加強警戒!增加斥候!晝夜不停!」詹姆下了命令。

「我守上半夜。」贊格威爾•史帝文百夫長臉色沉重。

「我負責下半夜。」埃利奧特•麥基冷冷說道。他心里升起不祥預感,他記起了他們離開時候記事本對他說出的話︰埃利奧特•麥基,你走不出北境,我會宰了你,這是私仇。

魔山遇襲後的第二天上午,埃利奧特•麥基在沖突中制住了記事本,並威脅要殺死他。

魔山的將軍和士兵,都是悍匪流氓。他們欺負、毆打、威脅、殺害別人就沒事,別人制住了他們說幾句狠話就不行。

*

一個時辰後,眾將士們縮在燃燒起熊熊篝火的行軍帳篷內取暖,在暖乎乎的帳篷內一一入睡,突然之間,外面軍哨聲大作,並伴隨著嗚嗚嗚嗚的號角聲,詹姆和士兵們都並沒有月兌下戰甲,也沒有卸下長劍,眾將士們一起出營,但四面白茫茫一片,銳利的軍哨聲和肅穆的號角聲在四面響起,卻並不見人。

三名百夫長面面相覷,如此多的軍哨和號角,不太可能只有白天和剛入夜時候看見的三十騎。要說他們在四周有三百騎也不為過。

「穩住,不要出擊!」詹姆喝道。

敵人四面都有,出擊任何一方,都會遭到另外三面的攻擊。如果是四面出擊,明顯人手不夠,會被各個擊破。

軍哨和號角聲響了一會,然後剩下了北面的號角聲,當北面的號角聲沉寂下去,南面的號角聲又響起,如此循環,鬧了半夜,這才一一消失。

這一夜,直到天亮,詹姆的‘君臨軍’一夜無眠。

清晨,大家吃了早飯出發,平安無事,並無人再來侵襲。到了中午,詹姆下令休息,隊伍剛剛停下不久,後面馬蹄聲響,眾將士立即列陣迎敵,這一次,依然是三十騎,卻顯然換了人手,這次來的是弓騎,遠距離箭矢咻咻咻密集如雨落進方陣中,戰馬在一箭之地縱橫轉圈,箭矢不停射進方陣,士兵們不停中箭,慘叫聲不停響起……

詹姆大怒,取了盾牌,一人獨騎,縱馬上去,三名百夫長吃了一驚,一起跟上,對方弓騎並不接戰,一哄而散……很快走得遠了,根本無法追上。等詹姆和三名百夫長退回來,那些弓騎又到,如颶風掠過營地的邊緣,在潑下了一陣箭雨後,在‘君臨軍’手忙腳亂之際,揚長而去……

這一次,‘君臨軍’損失慘重,死傷了三分之一。

對方弓騎個個都是神箭手,人人箭無虛發。

「他們這是在玩殺!」百夫長蘭姆•帕特里克是四人中最有謀略的爵士,「詹姆,我們得兵分三路,一路留下來拒敵,帳篷數卻不減少,讓他們誤以為我們都在這里,一路悄悄向東邊去,走白刃河,順白刃河而下,到白港坐船;另一路南下,穿過先民荒冢,過頸澤,進入河間地,不然,我們都會死在先民荒冢。」

「我帶五十個兄弟留下,你們分兩路離開。」詹姆說道。

「不,我帶五十個兄弟留下,做疑兵,讓克里岡軍以為我們還在這里。你一人做一路,悄悄走東邊,順白刃河而下到白港,埃利奧特•麥基爵士、贊格威爾•史帝文爵士率領剩下的百余名士兵南下,記住,晝夜不停的行軍,否則,我們全部都無法走出北境。」

「我留下!」詹姆毅然說道,「你們兵分兩路離開,這是軍令。」

「詹姆,我們指望你殺了魔山為我們報仇。你留下,誰來為屈死的兄弟們復仇?」蘭姆•帕特里克厲聲說道。

「不,我留下,也許魔山的克里岡軍還不敢殺我,我是抗擊異鬼的先鋒,也是聯軍的副指揮,我擁有戰功和榮耀。在臨冬城起沖突的時候,我要求他們出示魔山軍令,他們拿不出,我們全身而退了。」

「詹姆,這一次和在臨冬城的情況並不同。」蘭姆•帕特里克斷然說道。

詹姆看著蘭姆,看看埃利奧特•麥基、贊格威爾•史帝文,目光從百夫長身上看向士兵們︰「各位兄弟,我已經斷臂,劍術大不如前,就算我逃月兌,恐怕也很難殺得了魔山。不如我留下來斷後,還能救得部分兄弟們的性命……我意已決……」

突然眼前一黑,跟著腦袋一疼,詹姆重重栽倒在地,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詹姆幽幽醒轉,發覺自己頭疼欲裂,耳邊是嘩嘩的流水聲,他睜開眼楮,眼前是搖晃的白晃晃的地面,令他目眩頭暈,他發出了一聲悶哼。

搖晃的地面立即停止了,一個聲音響起︰「大人醒了?!」一只手臂扶住了詹姆的肩膀,把他從橫擔的馬背上扶了起來。

詹姆伸手一模,自己的頭上纏了繃帶,他在士兵的幫助下坐上了馬鞍,身邊僅有一人一騎相隨。

「我暈迷了多久?」

「半天一夜,大人。「

「這里哪里?」

「白刃河邊。」

「誰打暈了我?」

「蘭姆爵士,大人。」

那一擊很重,令詹姆受傷不輕。

「你騎的是蘭姆爵士的戰馬?」

「是的,大人。」

「蘭姆爵士帶著五十名兄弟斷後?」

「是!」

詹姆心中默然。

「大人,蘭姆爵士要我們偽裝一份,到了白港,不能暴露出我們的真實身份。」

「哦?」

「蘭姆爵士認為,這次克里岡人玩殺我們,多半是魔山大人下了軍令。」

「不會,魔山知道藍賽爾不是我安排的。」

「大人,我們離開臨冬城的時候,藍賽爾•蘭尼斯特並沒有招認出幕後主使,但在我們走了之後,他完全有可能改口,說是你主使的。」

詹姆一震!

因為瑟曦和藍賽爾有親密的關系,詹姆曾經請藍賽爾去御林里打獵,然後把藍賽爾吊在了一顆大樹上離開。藍賽爾本死定了,但他卻得大麻雀所救,加入了大麻雀的教團武裝,成了星辰戰士的一名領軍。

藍賽爾自從加入教團武裝,信奉大麻雀之後,對家族的親情已經恩斷義絕,和詹姆之間也是有生死仇恨。他在詹姆離開後完全有可能說是詹姆主使的。

「藍賽爾襲擊魔山是不是我主使的已經不重要了。魔山殺了我的父親,這是死仇。」詹姆淡淡說道。他的內心,一如滾滾白刃河,滿是波濤洶涌。

*

伊耿歷301年的一月末二月初,在北境的先民荒冢,在抗擊異鬼中英勇無畏的三百君臨軍遇上了流匪偷襲,全軍覆滅,唯有詹姆和一名士兵下落不明。聯軍總司令魔山和北境公爵艾德•史塔克听聞消息後,派出了一千聯軍不分晝夜在廣袤的先民荒冢丘陵地帶瘋狂剿匪……

*

為了抗擊異鬼,挽救人族的生死存亡,詹姆率領的一千’君臨軍‘沒有一人返回君臨。這支隊伍做出了卓越的貢獻,也付出了最沉重的代價。

在北上抗擊異鬼的聯軍中,谷地軍團、克里岡軍,北境軍都付出了十分沉重的代價。

谷地軍團兩萬余人,死了一萬人以上;北境全境總動員,貴族軍團和民兵數萬人一起上陣,大部分將士戰死,僅有數千人生還;自由民戰士中,巨人部落全部戰死,數萬自由民戰士僅有五千人生還。當然他們並不是在臨冬城決戰中死亡,他們是從瑟恩山脈開始就一直在戰斗減員,從數萬人最終打成了數千人,成員減少了十分之九……

守夜人軍團本來的人數就不多,他們從千余人戰斗到最後,還剩下了不足三百人……

魔山的克里岡軍不僅僅失去了數千克里岡戰士,還有克里岡騎兵的幾乎全部戰馬。魔山的大女兒朱莉•克里岡付出了自己年輕的生命,而魔山的一條無法估量價值的巨龍……也因為遭遇了夜王的重創而即將死亡……

*

臨冬城的廢墟上,數天時間,搭建起了數間簡陋的巨大房屋。房間里,燃燒起了熊熊火爐。自由民首領、谷地貴族、西境將軍、北境勇士和守夜人軍官們擠在一起,他們在開最後的一個軍事會議。

魔山作為聯軍總司令率先說話,他左臉上的傷很明顯,傷疤猶如一只丑陋的毒蟲趴在他的左臉頰上。

「各位將軍、騎士、勇士們,我們不分種族、信仰、親疏和恩仇一起聚集在這里抗擊異鬼,為了人族的生死存亡,我們贏了,我們創造了偉大的奇跡和不朽的歷史。今天,我們將彼此告別,我也即將和我的巨龍離開這里。「魔山的聲音變得低沉黯淡,」巨龍偷羊賊來自明月山脈,我要送他回家。在道爾蒂夫人和梅麗珊卓夫人、數百修士的全力幫助下,巨龍已經能勉強飛回去。「

眾人眼望魔山,心里無不黯然沉重!

「作為聯軍總司令,我很感謝各位將士們的浴血混戰,勝利的榮耀屬于我們所有人。北境的學士、舊城的學士、王室的史官們,將把各位勇士的名字一一記錄在冊,為後人世代銘記。我們的光輝和勇猛無畏,將為流浪歌手和行吟詩人傳唱並歌頌。請讓我在此莊嚴的提議,讓我們一起緬懷詹姆•蘭尼斯特爵士,他建立了不朽的功勛,卻在先民荒冢遇流匪襲擊,生死不明,他是我心懷敬仰的一名真正的鐵血勇士,他是抗擊異鬼的先鋒將軍,他是我們永遠的榮光。「

嘩啦啦的掌聲響起,這是給詹姆的掌聲,也是給自己的掌聲!

魔山講話完畢,目視艾德,艾德站起來,說道︰「各位大人、爵士、騎士、百夫長和勇士們,北境永遠銘記各位的援手之恩,史塔克家族永遠不會忘記你們的大義恩德。我的長子——羅柏•史塔克在決戰中戰死,他留下了關于王室繼承人的遺囑,並留言叮囑學士,他希望能在各位大人、將軍、騎士和勇士們的見證下宣讀他的遺囑……」艾德目視學士,家族學士走上前,站在右側,拿出了羅柏•史塔克的蠟封遺囑……

這封遺囑本來是要在慶功宴後的第二天上午當眾宣讀的,但因為魔山在慶功宴上遇襲,傷得不輕,這事情就延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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