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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民國舊影30

軍隊出城那日, 衡玉再次做好喬裝打扮,在茶館二樓目送軍隊離開。

計劃是她寫的, 她自然知道要完成這場奇襲, 取得一場干脆利落的勝利, 就必須出一股奇兵。

韓興學手上得用的人並不多, 最有可能被派去率領奇兵的就是她二哥。

「預祝凱旋。」

衡玉望著那逐漸消失在視線里的軍隊,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夜里,即將入睡時,外面突然下起大雨來。大雨 里啪啦砸在窗戶上, 衡玉從床上翻坐起來,走到窗邊推開窗,看著外面電閃雷鳴之景。

一陣冷風吹進來, 她立刻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

半晌,她才深深緩過氣來。

【……零?】

這段時間,衡玉一直在搜集整理資料, 就為了制定出一套合理的計劃。

她有好好休息, 身體沒怎麼累著, 但心神損耗極大。

「沒事, 只是有些難受罷了。」

衡玉將只是開了一條縫的窗關上,轉身上床休息。

等待的時間稍顯漫長,但兩天之後,韓興學麾下軍隊奇襲東瀛軍隊, 以極小損傷將三千敵人全殲的大捷就迅速在東北三省、在全國見報。

衡玉這里得到的戰報要更加詳細, 都是柳余生給她送來的。

她翻看著戰報, 看到其中一條時,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這是對季復禮戰功的介紹。

在這場大捷之中,他的表現著實出彩。

走神一會兒,衡玉拿起鋼筆,開始制定下一階段的作戰計劃。

計劃不是一時片刻就能制定完成的,衡玉寫累了,就把紙和筆放在一旁,下樓去找王叔,讓他組織給前線將士捐贈一大筆藥品和衣物。

***

舉國為一場大捷歡慶時,拿下這一場大捷的韓興學卻沒有他們這麼樂觀。

沈陽常備駐軍超過十萬,但因為政府的「半抵抗半談判」政策,駐軍之間對于東瀛方面的態度有所不同。

一些軍隊積極擺開陣勢和東瀛人廝殺,也有一些軍隊听從吩咐……幾乎沒形成什麼有效的抵抗,直接束手就擒,任由東瀛軍隊長驅直入。

如果這一點已經算是嚴重,讓韓興學覺得最糟糕的是,東瀛軍隊對沈陽的了解,比沈陽常備駐軍還要深入。他們清楚沈陽的每一條河流山脈,收集到的資料完善得讓人心驚。

沈陽明明是東北軍的主場,他們卻沒有半點主場優勢。

韓興學不免罵道︰「東瀛人當真是狼子野心!」

要做到這一點,至少要有好幾年的準備時間。這說明很多年以前,東瀛人就一直在想著要如何攻佔東北了。

但是罵完之後,還是要收拾起心情,繼續應對眼下的殘局。

這天中午,韓興學的警務員給他端來午飯。

——是一碗有些稀的米粥,和一碗咸菜,咸菜上可以見一些葷腥。

「我這個將軍的伙食都這樣了,底下士兵的伙食怕是更不好吧。」

警務員苦笑,「將軍,我們的鐵路補給線基本都被東瀛軍隊切斷了,也不只是我們,其他軍隊的伙食估計也差不多。」

韓興學揮了揮手,「道理我都懂。」

他給自己點了根煙,語氣頗有些惆悵,「但行軍勞累,我們的士兵吃不飽,東瀛士兵卻吃得飽吃得好,此消彼長,軍隊哪里能夠保持戰斗力?」

余光一瞥,瞧著年輕的警務員因為他的感慨也陷入擔憂中,韓興學失笑,「罷了,我和你說這些干什麼,也是讓你跟著我一塊煩惱罷了。你把東西放下吧,我等會兒就吃。」

抽完一根煙,韓興學這才端起米粥,打算開始吃午飯。吃完飯後他還有不少事情需要忙碌。

突然,韓興學听到外面傳來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他側頭往窗外看去,正好瞧見吊著胳膊的季復禮。

「復禮,外面怎麼了?」

听到韓興學的聲音,季復禮停下腳步。

他也不進屋了,隔著窗戶就朝韓興學喊道︰「老師,錦州那邊給我們送了吃食還有藥品衣物。」

韓興學眼前一亮,也不急著吃午飯了,把碗放下就立馬往外走去。

在臨時駐扎的軍營空地上,此時停了好幾輛大卡車。

圍著的士兵們全部上前,幫忙把卡車上的貨物卸下來。

一個聲音稚女敕、灰頭土臉、個子偏矮的士兵抬著重重的箱子,目光緊盯著箱子上的標簽,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身邊的同伴,「老五,你讀過幾年書,你和俺說說,這個標簽是啥意思啊,箱子里又裝著啥啊。」

「是罐頭。」那個叫老五的人激動道。

「罐頭?俺听說過,里面是不是肉?!」

「是啊是啊,魚罐頭、午餐肉罐頭!總之全都是肉!」

年輕士兵再看向自己抬著的箱子時,目光就全都變了。

他下意識吸了吸口水,「好、好吃嗎?」又自己傻笑著回道,「肉怎麼會不好吃呢,俺都好久沒吃過肉了。」

季復禮趕到時,恰好听到年輕士兵這句感慨。

他腳步微頓,視線下垂,只覺得心頭有些酸澀和沉甸甸的。

這一批物資由錦州駐軍護送過來,不過卻是錦州商會的幾個大商家捐贈的。

王叔作為錦州商會的代表,這一次也跟著錦州駐軍過來了。

他先是和韓興學將軍打招呼,說了自己送過來的物資,「有一卡車米和一卡車雜糧,還有三十箱罐頭,數量不多,但能給士兵們添些葷腥。此外還有三十箱藥品,五百件衣物,一百床被子……」

韓興學朗聲而笑。

他身為一介少將,此時親自向王叔拱手行了一禮,「先生仁義!」

「不敢當不敢當。」王叔嚇得連忙擺手。

又說了幾句話,王叔趁機悄悄打量一旁的季復禮。

確定小姐的兄長雖然是受了傷,胳膊吊起來,但精神面貌很好,沒出什麼大問題,他這才松了口氣。

等商隊離開軍營時,季復禮才發現,他的床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封書信。信封上寫著大大的「季復禮親啟」五個字。

信里面的內容,則是新的作戰計劃。

***

沈陽的戰況一時陷入僵局,東瀛軍方不做不休,再次調遣軍隊進攻東北其他地區。

一時之間,東北三省都深陷于戰火之中,就算年關將至,東北的百姓也都沒心思過年。

不過也有人來到錦州火車站,準備坐火車回北平。

現在東北三省都深陷戰火之中,火車站到處都是人擠人,不少人拖家帶口想要逃離東北,南下避難。

以至于一票難求,沒有一定的門路和錢財,還真不容易搞到火車票。

火車逐漸靠站停下,衡玉還是一副少年打扮。

這三個月時間,她的頭發長長了一些,但還是沒辦法和以前相比。

她站在火車軌道不遠處,正在側頭和王叔說話,安排物資的運輸問題。

「東北很多火車軌道都掌控在東瀛人手里,你聯系看看錦州駐軍和韓將軍,如果他們覺得能守住一條鐵路線,我們就出資修建一條從錦州到沈陽,專門運輸物資的鐵路線。」

修建鐵路線。

這個手筆,王叔都嚇了一跳。

衡玉問︰「有什麼問題嗎?」

王叔點頭,遲疑道︰「小姐,有必要修一條鐵路嗎?從開始修建到修建完,至少也要大半年的時間。」

「有必要,東瀛人準備充分,這場戰沒那麼容易結束的。」

現在戰火已經蔓延到整個東北三省,而衡玉想要做的,就是徹底限死作戰區域,不讓東瀛軍隊再南下一步,華夏軍隊在東北三省就徹徹底底把東瀛軍隊打怕、打殘、打散。

「好,我會盡快溝通。如果順利,過完年就立刻開工。」

「正好,過完年我就回來了。」

火車響起鳴笛聲,已經到了要上火車的時候。

衡玉抬手壓了壓她的貝雷帽,朝王叔揚唇輕笑,提高聲音喊道︰「車子到了,王叔我先上車了,家里就交給你照顧了。」

王叔連連點頭,「少爺,您一定要注意身體啊。」

他看著衡玉那蒼白的臉色就有些擔憂。

前幾天,崔大夫來洋房幫老板把脈時,可是都說了她現在不適合舟車勞頓。

衡玉啞然而笑,揮了揮手,頭也不回走上火車一等座車廂,幾個持槍的保鏢紛紛跟在她身後。

就在衡玉登上火車,準備回家時,北平季家的氣氛卻著實冰冷到了極點。

一身深藍色軍裝的季斯年用手帕慢條斯理擦拭自己的手指,他坐在椅子上,唇畔帶著些似笑非笑,「大妹,你說小妹已經在金陵待了兩個月?」

季曼玉瑟縮了一下,「是啊,前幾天還收到她的信,說是會在過年前回來。」

「這麼樂不思蜀嗎?」

季曼玉從他的語氣里判斷不出他此刻的心情,只好繼續小心翼翼答道︰

「小妹第一次獨自出遠門,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她在金陵有朋友照料,我看她在信中所說一切都好,大哥你不必擔憂。」

「我擔憂?」季斯年從椅子上站起來,「我當然不擔憂,她現在根本不在金陵,我擔憂又有什麼用?」

季曼玉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季斯年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小妹不在金陵?」她瞪大了眼楮,難以置信地吸了口氣,「那她現在在哪里?」

季斯年細細打量她一眼,確定季曼玉的神情不似作偽,也蹙起眉來,「不是你和她合伙瞞著我嗎?」

所以他剛剛對季曼玉說話時,語氣里才夾雜了些許怒意。

季曼玉再次搖頭,「大哥我沒有,我真的以為小妹在金陵。她現在不在金陵,我這兩個月里收到的信又是怎麼一回事?」

她收到的信確實是從金陵寄回來的,就連小妹寄回來的吃食,也是金陵本地的特產。

季斯年沒說話,直接去撥弄書房里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他直接吩咐電話那頭的人,「給我查一下九月十六號火車站的購票記錄……還有,給我派幾個人到火車站守著,看到她就給我直接帶回季家。」

等季斯年掛斷電話,季曼玉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身體站不穩往沙發倒去。

她在沙發上坐下,語氣倉皇,「大哥,小妹不會出事吧。」

季斯年閉了閉眼,「不會,她不是說這兩天會到家嗎?等著吧,應該很快就能到家了。」

***

衡玉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

她現在正被顛簸的火車折騰得死去活來的。

之前思慮過重的隱患一口氣爆發出來,抵達北平時,衡玉臉色都是蒼白的,額頭發熱。

幾個保鏢看到老板病得這麼重都嚇了一大條,火車一靠站就連忙護送著衡玉下火車,要帶她去看大夫。

車站角落里,幾個穿著深藍色衣服的人目光一直在下火車的人身上穿梭著。

很快,火車一等座有一行人走下來,是幾個身材高大的保鏢護著一個病弱的少年。

特務處的鄭上尉瞧了他們幾眼,就要將視線移開。

但很快,身為特工的敏銳讓他從相似的五官認出衡玉來。

鄭上尉快步往那一行人走去,同時打了個手勢,讓另外幾個同事跟上他。

鄭上尉一靠近,那幾個保鏢就意識到不對,手直接擱在腰側。

這分明是扶槍的動作,鄭上尉連忙提高聲音道︰「季二小姐,我是奉你兄長的命令過來火車站接你的。」

衡玉這才注意到他和特務處的人,抬手一揮,幾個保鏢立刻解除警戒狀態。

居然出動了特務處的人,看來她大哥是察覺到不對,發現她並沒有去金陵了。

衡玉抬手揉了揉眉心,神色有些倦,「好,我們走吧。」

跟著鄭上尉離開。

車子很快開到季家。

衡玉下車時,身體已經有些月兌力。鄭上尉一點兒也不想去迎接組長的怒火,環視一圈,讓自己的手下把衡玉扶回家。

北平這時候已經下了雪,幾步路的距離,有些雪花飄落在衡玉的肩膀上。

季斯年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她時,一時間居然覺得她的臉色白到比起雪花也不逞多讓。

當視線落在衡玉那剪短的頭發、那男裝的打扮時,季斯年瞳孔微縮。

「大哥,我難受。」衡玉委屈道。

心下的所有怒意,在這麼一句話里就潰不成軍了。

季斯年冷著一張臉,伸手要將她從門外拽進來。但當手觸踫到衡玉時,力道已經放輕了。

「小妹,你終于回來了!」季斯年身後,是匆匆跑下樓的季曼玉。

她用手捂著嘴,看著一臉蒼白的衡玉,眼里泛起淚光。

「請來的大夫呢,先讓他過來吧。」季斯年沒和衡玉說話,直接對季曼玉道。

「對對對,大夫已經在里面等著了。」

大夫診治的過程中,季斯年一直冷冷站在旁邊,沒有離開,卻也沒有和衡玉搭過一句話。

等衡玉服完藥睡下後,他才輕嘆一聲,在床邊蹲下來,用手去模了模她還發燙的額頭。

頓了頓,季斯年的手往旁邊一滑,模了模她剪短後依舊柔軟的頭發,自語道︰

「這兩個月你去了哪里?」

季斯年打量起衡玉的房間,重點是她的梳妝櫃和書架,很快,他就注意到一個抽屜特意用鎖鎖了起來。

他的目光在那個上鎖的抽屜上停留片刻,這才緩緩移開。

「小妹,你瞞了我多少事情?」

藥里面有安神的成分,衡玉再次睜開眼楮時,天色徹底黑下來。

房間里,枯坐在角落的季斯年已經察覺到她醒了過來,但沒有出聲說話。

衡玉從床上坐起來,才注意到角落里的大哥季斯年。

「大哥,你怎麼在那里?」

沒有回應。

衡玉心下輕嘆,果然,她大哥是生氣了。

現在是在等著她解釋這兩個月的行蹤。

衡玉燒了一天,嗓子都啞完了。她咳了幾聲,這才開口道︰「我這兩個月,是奉老師的命在錦州待著。」

季斯年眼皮一撩,終于給了她一個正眼。

他的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心里卻絕沒有這麼平靜。

這兩個月里,他家小妹居然一直在錦州待著!?

錦州在哪,它和沈陽相鄰,也是被戰火蔓延到的地方。

什麼老師?他怎麼從沒听小妹說過她有一個老師?

那個老師居然還敢讓她去錦州待著!

且不說她的身體根本適應不了東北的氣候,就說那里處于前線,她那個老師居然敢讓她去前線!

季斯年心中惱怒,卻是把一大半怒火都轉移到衡玉的那個神秘老師身上。

他不舍得怪罪小妹,那就小妹的師長背鍋吧!會把一個病弱的年輕姑娘派到錦州,她那個老師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人!

一人分飾多角的衡玉不清楚季斯年的想法,她深吸一口氣,以一種堅決而義無反顧的語氣道︰

「大哥,你一定听說過我老師的大名,他與你們聯絡時的代號叫天璣。」

「而四年前,與你聯絡的神秘人天璇是我師兄。我的代號則是北斗,四年前機緣巧合拜入老師門下。我還有個最小的師妹,代號叫七星,原本錦州的事情要交給她,但她還沒出師,老師只好派我過去了。」

「……」

輕飄飄的兩句話,成功讓一向端凝的季斯年懵了一下,兩下,三下……

他看向衡玉,神色訝然,完全顧不上生氣,只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那個能力通天,在打探情報方面比特務處還要厲害些的天璣,居然是他家小妹的老師?

「大哥,我說的可都是真的,否則我怎麼會知道這些代號?」

半晌,季斯年終于尋回自己的聲音。他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咳了咳,「我只是……有些難以置信。」

衡玉欣賞著她家大哥難得的呆愣,眉梢微揚,調笑道︰「只是有些而已嗎?」

季斯年站起身,往衡玉走來,用手指指骨敲了她的腦門。

這一下可沒有收力,衡玉被敲得身體往後一仰,捂著額頭發出抽氣聲,「大哥,你變了!」

季斯年冷笑,「說實話,一開始我是打算打斷你的腿的。」

雖然他不舍得,但狠話還是舍得說的。

「不僅和你大姐撒謊,還敢跑去現在最危險的東北。不要命的嗎!」

這麼一吼,季斯年剛平復下去的怒意又冒上來了些。

他緩了緩,調整好心情後才接著道︰「但你是天璣先生的徒弟,是他讓你親赴東北的,這麼安排必然有他的深意,所以我決定不打斷你的腿了。但是——」

衡玉就知道還有個「但是」。她乖乖听完季斯年後面的話,對于季斯年讓她寫檢討的懲罰全盤接受。

隨後又被耳提面命一番。

季斯年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我原以為你和你大姐串通好的,沒想到你大姐完全不知情,我把事情告知她後反倒把她給嚇了一大跳,如果你真出了事,有沒有考慮過她會如何內疚自責。」

衡玉迭聲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下次我一定直接告訴你們我要去哪里,不再遮遮掩掩。」

季斯年︰「……」他想說的其實不是這個。

衡玉當然知道季斯年是想讓她好好待在家里,別再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但很顯然,這不可能。

她抓住季斯年的手腕,拉著他坐下,「大哥,我是老師計劃里極為關鍵的一環,錦州那里絕對不能少了我。回家過完年,我還是要回到錦州,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回家了。」

「你們師門除了你,不是還有其他人嗎?你身體虛弱,這一點天璣先生應該也知道才對。」

衡玉開始給季斯年數,「老師有兩個代號,分別是天璣和搖光。大師兄天璇接手老師手里的工廠,二師兄天權是個真正的天才,想盡辦法提供各種機械武器圖紙,三師兄開陽主要負責老師手里的情報和老師的安全問題。五個同門里,只有我和小師妹七星主智謀。」

很好,一個師門被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至于天樞、玉衡兩個代號,老師說都有人用過了。」衡玉感慨一聲,似乎有些惋惜沒法用這兩個代號。

系統在衡玉的腦海里笑得滿地打滾,【哈哈哈哈哈你膨脹了,你居然在忽悠大哥!】

衡玉忽悠人時,那叫一個一本正經胡說八道,那叫一個言辭懇切。

總之季斯年听完之後,心頭第一反應是「天璣本人果然深不可測,教出來的徒弟們在商業、機械圖紙、情報、謀劃等方面都各有成就」。

第二反應是「天樞就是貪狼,這就是他的代號,天璣居然連這個代號有人用過都知道」……

什麼想法都有,就是沒懷疑過衡玉話中的真實性。

看著素來敏銳的大哥被忽悠到這種程度,系統忍不住鞠把同情淚。

鞠完同情淚後,繼續猖狂哈哈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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