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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控這邊的現場導演滿臉無語地叫了一聲「ohgod」。

「導演,這個情況怎麼辦,鑰匙那邊還有準備觸發的劇情。」

導演煩躁地敲了兩下桌子,接通了女演員的耳麥,「小煙,你自己發揮,讓他先把你送回房間,找了鑰匙再正大光明救你出來。」

于是余煙瞬間拉住了準備往外走的歐少文,帶著哭腔低訴道,「不行,我不能就這樣跟著你離開,我希望你能說服我父親,讓他親自用鑰匙放我出來,青兒不孝,已與他人私定終生,但萬萬不能就這樣翻窗離開。要走,至少也要求父親諒解,從大門堂堂正正地走。」

導演見狀舒了口氣,暗自贊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還挺機靈。

歐少文聞言沉默了片刻,點頭說了句「好」,雙手掐住女演員的腰往上一舉,輕輕松松把她放在了窗台上,「你先回去,之後會有其他人過來幫你。」

然後,他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女演員︰「……」

就,就這麼走了?

歐少文絲毫沒有去走父親劇情的打算,說服別人這種事,他向來不擅長,這個任務還是等到後面來人再做吧。

當黑衣人第無數次地在視野範圍內看到歐少文的時候,幾乎有股原地吐血的沖動,上個節目賺點外快容易嗎?這人跟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啊,至于一次又一次地把他們當風箏放嗎?

平常他們追捕嘉賓,大多數人以躲避為主,雖然在同一個地方躲得太久會有警報提示,但從節目頭躲到節目尾的人不是沒有。就算遇到了嘉賓,不是跑幾步路就被他們抓獲,就是追不了多遠就被嘉賓用規則合理甩開。

可這位歐少文不一樣,從來不會主動往有障礙物的地方跑,于是很多次,他們都是看著他們之間的距離一點點拉遠,怎麼也追不上,卻又沒有被甩到消失在視野範圍的程度。所以他們只能咬著牙繼續追,四五十分鐘跑下來,即使他們是專業運動員平日里有超大的訓練量,即使他們漸漸增加到十幾號人,卻還是有些吃不消,遠遠看到歐少文的身影,恨不得當沒看到繞著他走。

這是什麼怪物啊,耐力這麼好去跑馬拉松啊,去為國爭光啊,在這里虐他們這些沒有前途的小運動員做什麼!!!

歐少文放棄了幾個要和npc走劇情的任務,除此之外,幾乎一己之力包攬了其他所有任務,中途甚至還救過一兩次其他的嘉賓,看起來悠閑自在得讓人牙癢癢。

後程,黑衣人越來越密集,在接近倒計時結束的時候,他終于被三個黑衣人包抄在了一座木橋上。

當時他離下橋只有不到五米遠,但是那個方向已經有一位黑衣人堵在了那兒,黑衣人惡狠狠地瞪著他,有一種即將報復成功的喜悅。

歐少文的表情十分淡定,他快速地目測了一下木橋和岸邊的距離,腳步未停地沖過去,在黑衣人的手馬上就要抓到他衣角的那一刻,他一只腳踩上木橋的欄桿,一個瀟灑地跨越,滯空時間甚至比得上從罰球線扣籃的各位籃球運動員,在岸邊輕盈地落了地。

黑衣人們頓時被驚得一愣,擔心嘉賓被他們追趕不小心受傷的心情還沒來及得平復下來,就見這個宛如游戲bug的男人已經快速地跑遠了。

「臥槽!」攝影師都忍不住罵了句髒話,一邊慶幸自己好在有先見之名先到了岸邊拍下了他正面跳過來的畫面,一邊忍不住在心里八卦他和歐仁錦到底是誰上誰下。

這體力,這運動天賦,強過文質彬彬的歐總多少倍了吧。

最後游戲結束,除了意料之中的歐少文,擅長躲藏的孟hh也成功獲得了十萬元的獎金,孟hh拿著代表獎金的支票牌,笑盈盈地直接開口道︰「這次的獎金我照常會捐給白血病患者,用于他們的日常治療,希望他們都能有治愈的希望。」

說完,她轉頭望向了歐少文。

其他的嘉賓也都望向了歐少文。

他愣了愣,有些疑惑道︰「所以這個錢不是屬于我的嗎?」

十萬獎金的確是實打實的十萬獎金,但來上這個節目的誰又是真的為了錢啊,雖然這錢對于某些小明星來說也不能完全不屑一顧,但有一個人開了捐款的先河,剩下的又有誰敢把錢納為己有呢,為了這點錢招觀眾的罵、被懷疑人品,不值當。

所以當歐少文開口後,幾乎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孟hh的表情管理做得向來好,很快就笑著解釋道︰「沒有沒有,是屬于你的,捐不捐款都是個人意願,慈善什麼時候都能做,也不一定非要用這個錢,畢竟是游戲通關的象征,拿來當做給自己的獎勵也挺不錯的。」

不得不說,作為小小年紀就混跡娛樂圈的當紅小花,孟hh的情商的確很高,幾句話說得漂亮極了。

歐少文點了點頭,強調了一句,「這是我工作以來第一筆大收入,我想自己留著。」

在他心中還沒有完全懂得慈善的意義,不明白為什麼有些人可以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得到別人的捐贈。因為他們太可憐嗎?但世界上可憐人那麼多,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沒有任何人有義務幫他們承擔他們生命里的噩運。

錄完《絕命大逃殺》的當天晚上,歐仁錦特地約他出去吃飯,餐桌上,他表情有些奇怪,「我听說……你拒絕捐贈節目的十萬元通關獎金?」

歐少文東西才吃了一半,抬起頭來看他的時候還叼著一塊排骨,他點了點頭,眼神好像在反問「那又怎麼了?」

歐仁錦模了模他的頭,語氣溫和,仿佛歐少文跟了他的姓,就真的成了他還不懂事的孩子,需要他的帶領和教導,「你還不懂,有些真話,不能當著別人的面說出來,有些情緒,也不能在別人面前表露。」

這是他最了解亦最擅長的事情。

他不管不顧地出了櫃,感情又一直是別人茶余飯後的談資,看上來那麼出格,可卻很少有官方的指責和批評,就是因為他向來懂得營造自己的形象。他一手創建了全國最大也是最透明可信的慈善基金會,基金會每半年會有一次財務公開,每一筆善款的去向、□□明細都在官網上公布,供所有人查閱。他每年會親力親為地參加幾個慈善活動,甚至在這個過程中學會了盲文和手語,他送給過一個眼盲少女自己親自制作的盲文書信,可以與聾啞少年不借助翻譯輕松交流。每當這些新聞在網上報道出來的時候,按照網友的話說就是︰「私生活與外人無關,至少歐仁錦的人格品德無可指摘,人家才是真心做慈善,而不是作秀。」

可他們都誤會了,他也同樣是在作秀,只不過做得更高明更敬業罷了。

「那,哪些真話可以說,哪些又不能說,哪些情緒可以表露,哪些又不能表露?」歐少文終于咽下了嘴里的食物,坦坦蕩蕩地望著他。

「比如你不想捐款,你可以這麼想,但你不能這麼說。」歐少文得知這件事情的第一時間,已經安排下去,在節目播出之前,以歐少文的名義捐款五十萬出去。

「可我已經在節目里說了,你現在再告訴我,已經來不及了。」

「今天的事我自然會替你補救,我們可以公關說你年少不知事,說畢竟是你第一次玩游戲贏得的錢,意義重大想要留下在所難免,之後再進行一次更多金額的捐款就行了。」

「可是,為什麼呢?」歐少文不理解,但他知道自己給歐仁錦添了麻煩,有點自責,還有股沒來由的委屈。

「你以後會慢慢明白為什麼的,你現在不用明白,只需要听話就行了。」歐仁錦的表情嚴厲下來,他目光銳利地與歐少文對視,「不想捐款這種話,以後不能再說了,明白嗎?」

「明白的。」歐少文還是點了點頭,突然開口解釋道,「因為我想給周姨和李伯買禮物,所以才留下那個錢的。周姨說,她戴的那塊玉摔壞了,想再去廟里求一個,李伯也說最近缺錢,好像打算給兒子買車。」

「又是禮物,你就那麼喜歡給別人送禮物?怎麼,你上輩子是聖誕老人嗎?」歐仁錦嗤笑了一聲,心里覺得諷刺極了,「周姨的玉摔壞了,李伯要買車了,又跟你有什麼關系,十萬元你舍不得捐給危在旦夕卻沒錢治療的病人,對他們倒是挺舍得?」

他不明白,他從來沒有看懂歐少文過。有時候他心心念念都在討好著別人,把自己放得無比卑微,有時候,又有股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好像這個世界都和他無關的冷漠。

「那些人明天就要病死,但我也不認識。可是周姨和李伯對我好,我當然要回報。我也想回報你,但你不是不想要禮物嗎?」歐少文的語氣依然是那副平淡無波的樣子,卻讓歐仁錦覺得頭疼又煩躁。

煩躁極了!

回報?這人那麼執著于禮物,是在想著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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