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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不明白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們只看到那位霧人忽地拋下一團天火,原本正在大地肆虐的紅色光暈,立即如同老鼠見了貓。

但那團天火的霸道遠超眾人預料,無論紅色光暈如何閃避,都逃月兌不了被吸收轉化的命運。

幾乎只是眨眼的功夫,那些殷紅如血的赤火,就全部被一股不容褻瀆的白金色天火給吞噬殆盡。

更讓人瞠目結舌的是,那株受到東大陸南部無數人瞻仰的扶桑巨木,以及其余幾株剛剛誕生不久的赤紅巨木,也全都在此刻化作了這團白金色天火的燃料!

所有僥幸存活的人們都瞪圓了雙眼。

諸如曹烈、阿萊頓等各國機構的掌權者,更是忍不住感到一陣肉痛與惋惜,心頭幾欲滴血!

暴殄天物!

如果,只是說如果,各國若能從扶桑巨木折下一根枝丫,說不定憑借目前掌握的技術底蘊,就能培育出第二株頂尖靈物,再不濟也能躋身一等二等的行列——而不是在現在被全部毀于一旦!

只不過他們這些微不足道的情緒,並不會對事態的發展有任何影響。

天空仍有扶桑木被投向大地。

白金色的火焰燃燒得愈發猛烈。

而一座梧桐林也在這片被火焰覆蓋的土地上憑空冒了出來。

它們挺拔而秀麗,大片大片的金黃葉子繁茂郁郁,遠遠看去宛若一頂璀璨亮麗的絕美華蓋,隱隱間,還有若有若無的清亮鳴叫縈繞其中,給人一種莫名的安詳與寧靜。

看著眼前這幕情景,一位年紀頗大的姑射門人眼神怔怔,忍不住低語呢喃︰「鳳凰鳴矣,于彼高崗,梧桐生矣,于彼朝陽這片火海到底在孕育著什麼?」

火海中央。

赫克托很虛弱。

事實上,自從月兌離赫卡忒主權柄之後,祂還從未陷入過如此無助的境地。

祂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附在火焰化身之上的意識變得愈發模糊,而蘊藏于火焰化身之內的本源力量也在那團恐怖天火的作用下被一點一滴地剝離重組。

赫克托想過再次反抗,但隨著「爆破火焰本源」這張最大底牌淪為廢棋,祂其實已經沒有後路可走。

永不熄滅的恐怖天火還在肆虐。

那團被剝離重組的火焰本源愈發強大,隱約間還透露出一股新生的磅礡生機。

而赫克托的靈體卻恍如暴風雨中的小船,在無間煉獄般的高溫環境里四下飄零。

眼看祂就要徹底化為飛灰,一道浩瀚的意志忽然從蒼穹之下降臨。

祂的面前憑空涌現出一道人形白霧。

白霧渺渺,渾身氣機飄忽不定,但赫克托卻能隱約察覺出對方與無形屏障的氣息有些相似。

祂頓時明白了眼前這位存在的身份。

赫克托心神一振。

只要對方沒有立即處死自己,那麼一切都還有轉機!

祂那靛藍色樹根立即如同狂蛇般舞動起來。

但這樣的情形並沒有持續太久。

降臨之後,霧人沒有過多言語,而是直接分離出一枚具備六種不同屬性的法則烙印,並且毫不掩飾地將這枚烙印推至赫克托身前,其中意味自然不言而喻。

自由還是生命?

面對擺在眼前的選擇題,赫克托早有所預料,盡管心中一片慘然,但祂還是毫不猶豫地任由這枚六氣烙印融入自身體內。

可能這就是悲哀吧

赫克托如此想著,但很快的,祂在吸收烙印之後,全身忽地一顫,仿佛感知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了某種不可思議的變化,霎時間,所有靛藍色樹根全都震驚地齊齊轉向眼前氣息縹緲的霧人。

「得我烙印,從今以後,你便能自由行走于此方世界。」

霧人的話語平靜而淡漠,但听在赫克托的耳中卻無異于天籟之音。

這份意外之喜甚至沖走了大半被打上烙印的黯淡沮喪之情。

畢竟,祂冒險奪取扶桑巨木的根本動機,不就是為了能在這個世界里生存下去嗎?

作為從赫卡忒主權柄分離出來的、連次級都不如的殘級權柄化身,赫克托的實力稱不上強悍,只能勉強歸類于神性生物的行列,但其異域來客的身份卻超出了這方天地的容忍上限。

而在祂身負兩道法則權柄的情況下,此方天地的吞噬本能更會變得強烈得多。

可惜的是,面對此方天地的傾軋排斥,赫克托既無法獨立抗衡此方天地的排斥,也沒有比肩緋月的實力去嘗試直接融入世界,更沒辦法像姑射神人坐擁一片能夠避開天地傾軋的獨立空間。

這段時間內,赫克托的生存境遇不可不謂艱難。

對祂來說,唯一能解決這個難題的可行之法,便是壯大自身本源直至有資格謀取此方世界的正神之位——就如同不久前降臨此界的望舒月神。

扶桑巨木作為壯大火相本源的最好養料,自然受到了祂的覬覦,而之後的結局也一目了然。

「無論如何,自己也算是達成了目的,只不過付出的代價是自由。」赫克托安慰著自己,壓下心中的紛雜情緒,眼神復雜地看向面前的霧人。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祂不相信這位存在之所以放過自己完全是因為善心大發。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祂得到了霧人的第一道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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