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湖。
特事所總部大樓附近的一處封閉空間。
封閉空間帶著很明顯的人工開鑿痕跡。
除了中央位置有一個圓桌大小的坑洞，其余位置的牆壁與地板，全都平整得宛如鏡面。
林淼淼和其余三位超凡者站在坑洞前面，均閉目凝思，似乎是在感受什麼。
「有什麼感受？」溫書昀站在一旁輕聲說道。
四人應聲睜開眼。
其中一位男子回味著剛才的感覺，半晌過後，他嘴里吐出一個詞語︰「親切。」
溫書昀挑了挑眉，將其記錄下來，隨即看向其余人︰「你們呢？」
「溫和。」
「安全。」
「溫暖，熟悉，感覺就像是下雨天縮在被窩里看小說，很愜意舒適。」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相對于其余三人，林淼淼的感觸更加精準細膩。
溫書昀依次記錄。
他確認自己沒有遺漏什麼提問事項後，便對四人點點頭，示意此次研究調查正式結束，眾人可以自行離開。
林淼淼沒有立即動身。
等其余三人走遠後，她略有遲疑地看向溫書昀︰「那個，你知道之前那六位小孩去哪了嗎？」
半個小時前，在溫書昀的接引下，她和另外三位同為超凡者的特事辦人員，被帶到了這處封閉空間。
而那六位疑似覺醒了超凡能力的孩童，則不知去向。
這讓林淼淼有些擔心。
或許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溫書昀哭笑不得︰「那些小孩子正在接受普通的體檢，你別想東想西。」
「那檢查完身體後呢？」林淼淼追問。
溫書昀沉吟片刻︰「可能會和他們家長溝通吧，至于是進行特殊教育，還是繼續順其自然，得根據眼前形勢來決定——關于這一點，我們其實沒有什麼話語權。」
林淼淼嘆了口氣。
「別在這待著了，有什麼話，咱倆出去說，這里可不允許我們隨意參觀。」溫書昀拍了拍林淼淼的肩膀。
林淼淼看了眼不遠處的坑洞，眼中閃過異彩，從善如流地和對方走出這片封閉空間，來到外面的走廊。
她環顧四周，眼神有些好奇︰「話說這里是哪兒？我之前怎麼從沒有听說過，保密程度似乎還挺高。」
「對外人來說，這里的保密程度確實挺高，但對你們四人而言也就那樣。」溫書昀聞言一笑，「這棟建築，其實就是為了你們四人而建。」
「為了我們而建？」林淼淼有些意外。
溫書昀點頭稱是，輕聲出言解釋︰「考慮到今後的發展，特事所總部只有一個辦公大樓肯定不行。」
「眼下這塊地兒，就是上面專門撥款，給你們這些超凡者修建的訓練場，目前已經基本完工。」
「前幾天，褚部長徹底平息赤豹事件。」
「也不知道是不是達成了什麼協議，駐守在玉龍山脈附近的總部人員，大多被調了回來，我也是其中一員。」
「可能是因為在赤豹事件中立有功勞，回來後的我被重新分配任務，今後的主要職責將是和你們這些超凡者打交道，負責眼下這處訓練場的運營和維護。」
林淼淼「哦」了一聲，似乎想要再說些什麼，最後卻又閉上了嘴。
兩人並肩而行一段路。
最終，林淼淼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探究，問出內心真正的疑問︰「剛才那處坑洞的里面到底有什麼為什麼我會感覺到一股熟悉和親切，是你最開始提及的神通碎鑒嗎？」
「我還以為你會死死地憋著不問，」溫書昀揶揄地看了她一眼，隨後嘆息一聲，「至于你說的那處坑洞它是被天上掉下來的一塊水玉給砸出來的——根據你之前向上頭陳述的情況來看，我猜它應該是那劃過天空的光團之一。」
林淼淼心中有過這樣的猜測，因此等溫書昀說出來，她臉上並沒有露出非常意外的神色。
她比較感興趣這塊水玉到底隱含有什麼特異之處。
「特異之處？」溫書昀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斟酌半晌最後緩緩出口，「它的特異之處，就在于能夠讓人擁有超凡能力。」
林淼淼一驚。
溫書昀望向遠處的落霞湖︰「水玉墜落的時候，訓練場有十二位內勤人員目睹了整個過程，其中就有一位咱倆都認識的熟人——老根叔。」
「根據其余十一位內勤人員描述，在水玉轟入封閉訓練場的地面後，老根叔就像是著了魔似的，整個人直愣愣地走了過去，無論怎麼拉扯都不管用。」
林淼淼放慢呼吸︰「然後呢？」
「然後老根叔模到了水玉，得知對方是一種名叫神通碎鑒的奇物，同時還獲得了一項名為‘漁狩祭禮’的超凡能力，」溫書昀頓了頓，「與你馭水之能有所不同的是，它更像是某種古老的儀式，不僅需要持續做出特定的動作，還需要在不同位置擺上龜殼、魚骨等飾品。」
說完，他又補充一句︰「當然，目前這項能力的真實性、成效如何等細節，還需要進一步驗證，上面已經安排人去搜集相應的儀式材料，最快今天晚上就能得到結果。」
林淼淼語氣喃喃︰「若老根叔真的成功施展出這項能力，那我們豈不是擁有了一條穩定邁入超凡的途徑？」
「倒也不能這麼說，畢竟當時現場有十二位內勤人員，卻唯獨只有老根叔一人獲得能力，這里面肯定有不少值得說道的內容。」溫書昀搖頭自嘲，「唯一能夠確定的，大概也就是你的稀缺性將會大大縮水，而以你為靠山的我，肯定也會價值大減。」
「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靠山？」林淼淼失笑，「再說了，神通碎鑒的出現，也讓你邁入超凡的機會大大增加，對你來說可是一件大好事。」
「雖然是這麼說，可是」溫書昀卻嘆了口氣，「你說下一個老根叔，會在什麼時候、會以什麼身份，出現在大眾的視野？」
林淼淼听出了對方弦外之音，一時間有些沉默，她語氣略帶一絲沉重︰「其余的神通碎鑒，我們有線索了嗎？」
「大部分應該都沉入了江河之中，極少部分墜落到了陸地，目前已經派人去搜尋。」溫書昀默默看向遠方，「希望不要出亂子吧。」
溫書昀心中擔憂。
然而，他卻不知道數百里外，亂象已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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