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落下,時遷換了一副臉色,他一臉不悅的道:「不就是從二層高樓往下跳麼,這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小菜一碟的事,怎麼可能會失手呢?」
「時師傅,所言極是。有你在就沒有他什麼事了。」
副導急忙打圓腔道。哪怕就是不喜歡時遷這個人,但看在陸蒿的面子上,時遷還是不能得罪的。
這一下,時遷喜笑顏開了 。
張凡同樣心中一喜,他早就看江小炫不順眼了。
要是後者能青雲直上出人頭地,豈不是對他是一種打擊。
那麼女朋友白麗,將更加的看不起他。
只有柳靜月暗暗的嘆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有那麼一次機會。
就因為江小炫自己的原因,而錯失良機,柳靜月不禁替他感到惋惜。
「被仇家追殺走投無路的戲,在雨中拍攝更加有悲壯感,我認為效果會更好,陸蒿你意下如何?」
陸蒿微微一怔,以前他在那位知名大導演手下拍戲,戲該怎麼拍,都是別人大導演說了算。
他連談論劇情的資本都沒有,還是第一次有導演跟他商量怎麼拍戲。
這讓陸蒿有點受寵若驚,這種待遇以前連想都不敢想啊!
沉默了片刻之後,陸蒿正色道:「屠副導你經驗比我足,你說了算。」
話一落下,陸蒿微微偏了偏頭,將目光定格在時遷身上, 「時師傅,你出演我替身的戲,本來打算明天開始拍的。」
「但明天風輕雲淡,陽光明媚,拍不出那種悲壯,沉重的效果。」
「如果在下雨天拍攝,效果會好很多,但對你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挑戰,時師傅,你有把握麼?」
「我還是比較有把握的。」
時遷話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個人都能听出來,語氣里沒那麼有底氣了。
事實上的確如此,在陽光明媚的天氣,他相信自己就是閉著眼楮也不會失手。
雨天從數米高的高樓往下跳,對他來說還是第一次。
雨天地板滑,連站在樓層邊上,都有些站立不穩,還不要說跳了。
如果雨還伴隨著風,身體的平衡度就更加的不好掌控了。
這就是時遷底氣不足的原因,但是已經答應了下來,就是有危險,也要硬著頭皮上了。
接下來,時遷留了下來,商議簽訂合約的事,沒有其他人什麼事了。
柳靜月一同和江小炫從副導辦公室走了出來,這一次,柳靜月也有幸出演一個女龍套,還有幾句台詞,這讓她心情極為愉悅。
柳靜月安慰他道:「小炫,這一次輪不到你,下一次還有機會的,只要是金子就能發光。」
「我看好你,總有一天,你會出人頭地。」
「你看看陸蒿,以前跟你我一樣,都只是個小小的龍套,默默無聞了好些年,終于青雲直上了。」
江小炫聞言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靦腆的笑了笑。
這讓柳靜月感到一絲意外,按理說,受到這麼大的打擊,應該心情低落才是,江小炫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就在柳靜月目瞪口呆之中,江小炫揚長而去。
出了影視城,再向前走了一段路程,當路過一片低矮的樓房時,江小炫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
相比起影視城的繁華,這里就是另外一片天地了。
這一片低矮的房子,都是十多年前的老房子,多的是一層樓的平房,高的就是二層樓了。
也已經破落不堪了,甚至還有的牆壁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拆字。
這一片地帶,城里人俗稱為貧民區。
居住在這里的多半是條件不怎麼好的農民工,以及進城的務工人員,二叔的家就在這里。
他們一家在城里打拼,已經好幾年了。
因為前幾年,江辰和江虎兩兄弟念書的緣故,家里開銷大。
饒是二叔能吃苦耐勞,干的是薪水還比較高的泥水工,一年到頭也存不了幾個錢,他家依然買不起房子,一家人依舊租在貧民區。
就當江小炫沿著這一片貧民區往前走,當快走到盡頭時,就見前面的房子門口圍了好些人。
透過晃動的人群,見到幾道熟悉的身影,豁然就是他的堂哥江辰,以及他的弟弟江虎,二嬸和程茜。
說話聲以及爭吵聲傳了出來,顯然發生了什麼事情。江小炫加快了腳步,走了過去。
然後,穿針引線般的擠了進去,就見堂哥江辰以及二嬸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子。
程茜卻站在一邊,一臉愁眉苦臉的表情,她的面前站著兩位中年男女。
此刻,這位中年婦女正在訓斥程茜:「茜兒,快跟我回去,以後就不要跟他來往了。」
「媽,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等我把事辦完了,自己會回去的。」
程茜倔強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那程母聞言頓時臉頰變色,她怒目圓睜,「你……你這孩子,怎麼就不听勸呢?」
不想回去,難道你還想跟這窮小子在一起。」
「媽,江辰哥有什麼不好,你為什麼要反對我們的婚事。」
听了自己女兒的話,程母氣得臉色鐵青,她呵斥道:「好?他有什麼好?」
「要錢沒錢,要房子沒房子,他拿什麼給你幸福啊?」
「茜兒,不是我這個做媽的絕情,你看看他家,還是低矮的平房,冬天不能遮風避雨,夏天不能摘擋陽光。」
「主要連八萬聘禮都拿不出,還要討價還價。房子也買不起,難道結婚了,就住在這種破破爛爛的舊樓房?」
「茜兒,你是媽的掌上明珠,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你受苦受累。」
程母的話剛剛落下,程父又接著勸慰道:「茜兒,你也該體諒一下你媽的用心良苦,試問天底下有幾個做母親的,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兒衣食無憂,過上美好的生活啊!」
這些話入了程茜的耳中,她的面容一片愁苦,一雙明眸之中更是閃現出亮晶晶的淚花。
要不是她微微昂首,只怕是淚花從眼眶里滾了出來。
她銀牙狠狠的咬著下嘴唇,幾乎快滴出血來。
听了父母親的話,程茜委屈的差一點就哭出聲來,卻又被她硬生生給忍住了。
程茜只覺得自己孤立無助,好像面對的是整個冷漠的世界。
一時間也沒開口說話,一直到她長吸了一口氣,程茜這才幽幽的道:「媽,不論你怎麼說,這一輩子我非江辰哥不嫁,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