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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鳳城內自建城之初,城中心處便屹立這一高閣,此閣樓是朝鳳城最高的一棟建築物,但是從來都沒有人知道這高閣之中居住的是何人,也不知道高閣的具體作用。

今日日頭正盛之時,一黑袍人緩緩靠近了此樓閣。

這樓閣雖然談不上瓊樓玉宇,但每一磚每一瓦的細微之處都能看到匠人的智慧,古色古香是形容這里最好的詞語。

朝鳳城最中央的宅子之中居住之人非富即貴,四大家族和地方的大官都紛紛選址于此,盡管他們在朝鳳城之中權勢通天,但卻對著高閣的存在談之色變,仿佛是禁忌一般,沒有人願意提起。

別說飛鳥,就連一只蒼蠅都不能靠近這里。

而那位黑袍人仿佛是迷路之人一般,硬生生的走向了這處閣樓,恰巧有正向此處張望之人,看見了走向高閣的黑袍人,連忙收回了視線,不敢久留地跑回了自家庭院里。

黑袍人面容讓人看得並不真切,或者說他本沒有面容。

距離他離開離開此處,已有十年之久,沒想到今日再來之時,周圍的庭院有一些都換了主人了。

黑袍人自嘲一笑,沒想到自己真會再次來到這里,在無人看到的角落,他的拳頭悄然握緊,宣泄著他內心的滔天怒火。

‘**’那個雜碎,悄無聲息的走了就算了,令牌也未歸還,還從他這里偷走了一樣東西。

該死,真是該死!這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多讓人厭煩之事?

並不解氣的黑袍將手伸向了自己的脖頸處,開始大力扣撓隱藏在黑袍內的皮膚,大力之下,皮膚潰爛而不自知。

腳步雖然不停,但他本能的對眼前的閣樓感到畏懼。

畏懼?這種情緒自己本不應該擁有的,自己作為最為完美的個體,本來不會有這些情緒的!

閣樓並無入門之處,每一層之上開著的窗戶內黝黑一片,仿佛就像是擇人而噬的猛獸的口器一般,吞噬著周圍的光線。

十步五步一步,再賣出一步,自己就會再次回到那個地方。

雖無入口,但黑袍人並未選擇翻窗而入,而是筆直的走入了牆壁之中,閣樓牆壁在被黑袍人觸踫到之後,像水面一般泛起了波紋,隨後黑袍人便消失不見,就這樣進入了閣樓之中。

閣樓外圍雖然盡善盡美,但是內部結構卻是簡陋的很,準確的說應該是算不上一個閣樓。

外部看來高閣有足足九層之高,每層大約有三米,而內部卻並不分樓層,反而像一個大煙囪一般,底部地磚之上便是那最高處的屋頂。

黑袍人進入閣樓內部後,看著周圍漸漸向上亮起的一盞盞燈火,他深吸了一口氣,在他面前是一個高約兩米的祭壇。

祭壇成六邊形,每一邊都有一根手腕粗細的鐵鏈將其固定,每一面之上都有一卡槽,而正中間還有一個卡槽,加在一起不多不少為七個。

有人進入之後,祭壇恍若活了過來一般,鐵鏈居然臨空而起,像是深海巨獸的觸手一般,好在鐵鏈的兩頭是固定的,並未肆意抽動。

「我可憐的孩子,你回來了?」祭壇深處響起了人類的語言,而這聲音听不清年齡,辨不出男女,詭異至極。

先前還憤怒無比的黑袍人進入高閣之後居然逐漸平靜,到了最後居然開始渾身顫抖起來。

「我的孩子,現在還不是時候,你沒必要這麼害怕。」

黑袍人眼楮忽然變紅,隨後喘起了粗氣,雙手抱住了腦袋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樣。

「哈哈,妄想用我的力量來抗衡我,我的孩子你什麼時候變得和人類一樣愚昧了?」祭壇之中傳來一聲大笑,好似在嘲諷著黑袍人的不自量力。

黑袍人放下了手,一滴滴汗珠順著臉頰滴落在了地上。周圍的一切在他看來突然變得恍惚起來,扭曲著鑽入了他的腦袋。

這麼久了過往的一切突然蘇醒,往事一幕幕浮現在了腦海之中。

一陣陣囈語在腦中響起,黑袍人忍無可忍月兌掉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一張蒼老的臉龐。

若是葉連城在這里,一定能認出此人正是鐵劍門的藏書閣長老!

「看樣子你狠滿意你現在的皮囊啊?」祭壇之中的聲音似乎在故意嘲諷劉河西。

劉河西睜開自己的那雙眼眸,此時其中已經沒了野獸般的律動,之中全是一個老者該有的智慧神色。

「那件東西丟了。」

「哦?」仿佛被勾起了些許興致,那道聲音的音調都變了幾分。

高閣之內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祭壇中央又響起了那道聲音︰「無論如何,它到哪兒都是我的一部分。」

劉河西不屑一笑,「你看我現在還像是你的一部分嗎?」

「你只不過是夾雜了人性的卑劣生物罷了,別忘了你的本命精血還在我手中。」

「急了急了,你急了。」劉河西開口回擊道,這句話他是偶然從鐵劍門內听聞葉連城所說,覺得蠻有意思且嘲諷夠味的,便說了出來。

果然那道聲音的源頭似乎被激怒了,接下來說話的聲調又高了幾分,「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當初你走之時我便料定你會回來,現在看看如何?你只不過是一個要看我臉色而活的廢物罷了!」

劉河西根本就沒把它的話放在眼里,他一聳肩,無所謂的說道︰「那你為何不現在就收回我的生命?我親愛的父親?」

樓閣內陷入了詭異的氛圍之中,一道黑氣從祭壇之中生出,見不到底的黑氣逐漸蔓延開來,很快就來到了劉河西的身邊。

劉河西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但是他卻只是緊緊的盯著近在咫尺的黑霧,沒有絲毫的畏懼。

良久,黑氣都不曾前進分毫,知道重新回到了祭壇之中。

「我的孩子,你的確是長大了。」祭壇之中那道聲音做出了妥協。

劉河西咧嘴一笑,他終于贏了它一次了。

「說吧,我的孩子,那到底想要什麼?我一向對待自己的子女都是慷慨的,有求必應的那種。」

「四日後,我準備開啟血祭,以整個朝鳳城為引子,吸取氣血。」

「哦?你終于想通了?」

「只是為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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