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夠了！」
千仞雪低聲在王楓耳邊說道。
她其實知道比比東為什麼現在出現，原因很簡單。
就是想要破壞兩人現在的溫存時光。
對于自己的這位母親，千仞雪覺得從女人角度，自己可能比想象中的要了解的多。
她可不是那種大度的女人。尤其是兩人之間夾雜著這層復雜的關系。
「難不成，你真想我現在就走？」王楓回答道。
千仞雪張了張嘴，當然不想了。
兩人現在剛剛處于情意正濃的時候，那些凡人度個蜜月隨隨便便都要個把月呢。
這才多久？
兩天還不到。
「大事要緊。」千仞雪想了想無奈道。
說起大事，相比起來，千仞雪的天使源核顯然更重要。
不過麼，王楓不要，千仞雪便不會給。
「其實她來這兒，是有其他的事情，並不是單純的催促我返回暗魔界。」王楓不由低聲笑著說道，「你心中可能認為你母親不想我們長久呆在一起，想要破壞我們現在的氛圍。實際上。她可沒你想的那麼狹隘。你在那邊過了幾千年，她其實在暗魔界也過了許多年。」
千仞雪沉默片刻。
「那是為什麼？」千仞雪看了比比東一眼，恍惚間，確實覺得她陌生了好多。
是啊，那她催促王楓返回暗魔界是為了什麼？
「笨蛋。」王楓嘆了口氣，「當然你啊！她是想單獨與你聊聊。你要知道，除了我之外，你是她這宇宙間唯一的親人。」
听到這話，千仞雪渾身一震。
一股酸澀忽然涌向心頭。
自己怎麼忘了這一點？
「你回來了。她見到你，心中說不定比我還要高興。你是她唯一的女兒。」
王楓一邊傳音，一邊對著半空中的比比東說道︰「好吧，那就謹遵岳母大人的話，我先返回暗魔界。這總行了吧？」
隨後，王楓對著那只小天使道︰「小丫頭，去祖界幫我找幾個家伙，讓他們來見我。」
天使瑜現實看了千仞雪一眼，等到千仞雪點點頭，才屁顛屁顛的跟著王楓走了。
等到王楓帶著天使瑜離開。
這數百丈的王座之上，就只剩下千仞雪和比比東兩人。
「他比我還要了解你。」千仞雪眼神復雜地說道，「你在她心中應該比我要重要。」
比比東微微一愣，頓時失笑道︰「傻孩子，你都成一個文明的主宰了。怎麼還會有這種想法？他是了解我，你是我除了他之外最親的人，但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卻是他。」
「哪怕過了這麼多年，他都能輕易的看破我在暗魔界的偽裝。但，這不代表什麼。」
比比東從半空中落了下來。
比比東此時已經恢復到了她在神界時的模樣，一襲黑色長裙，發髻高盤，雍容中帶著高貴的氣質。
渾身的黑色又為她增添了幾分冰冷與孤寂，如行走在黑暗中的女神。
與散發著光芒的千仞雪，倒是有兩種極端的感覺。
兩人站在一起，更像是姐妹。
「反正我是這麼想的。」千仞雪語氣一如既往的傲。
比比東微微搖頭︰「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並非我。而是…我們。算了，與你說這個也沒意思。他離開了，我是想單獨與說說話。」
千仞雪輕輕點了點頭。
兩女相對而坐，一言一語的交談著各自的經歷。
祖界初生，沒有日月之分，從宇宙來說，祖界並不算是一個單純的星球。
畢竟，祖界沒有盤古開天地後的身化天地。
一切的規則，都沒有。
只是王楓簡簡單單用盤古斧劈開的混沌世界衍化而成的。
不然，也不說要重建這個曾經的洪荒世界了。
沒有日月之分，時間就一條直線。
兩人不知道交談了多久。
比比東與千仞雪訴說著她在暗魔界發生的種種。
千仞雪則說著她在天使星域所在的宇宙，歷經無數戰斗才成就現在的地位。
哪怕說的再細致，故事其實也很長。
「現在，你還想要堅持當初的想法麼？」忽的，比比東問道。
千仞雪一下就沉默了。
食髓知味，她現在其實只想和王楓在一起…至于當初的那番堅持，不想要成為王楓身邊的小女人。
「從未變過。」千仞雪認真思索片刻，「我早已不是當初的千仞雪了。就算我想，也不可能成為王楓身邊的小女人。那種小女人，我覺得有一個寧榮榮就夠了。」
「我是千仞雪，但我更是天修王。我身上如今還承載著更多的責任。我不可能只在王楓身邊。」
比比東笑了笑。
笑容，意味深長。
讓千仞雪不太理解。
「你的我的女兒，我很驕傲。」比比東走了過去輕輕抱著千仞雪，「但我知道，你心中其實更想和他在一起吧？但你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和身份，這數千年，你成長太多了。」
千仞雪心中竟然有些淡淡的欣喜。
這種夸獎對她來說，完全不算什麼。
「那你呢？」千仞雪低聲問道。
「你不在她身邊。」比比東眼楮眨了眨，「當然得有一個人在他身邊了。不然要是他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怎麼辦？」
千仞雪微微皺眉，心中有些不太對勁︰「所以？」
「作為你的母親。」比比東笑了笑，「我有義務幫你看著他！從今以後！」
「……」千仞雪。
大意了！
上當了！
千仞雪腦子忽然才反應過來。
姜還是老的辣。
「所以，你以後就一直在他身邊？」千仞雪咬著牙說道。
「是啊，幫你看著他。」
「……」
這個狡猾的女人！
千仞雪一臉憤憤的看著比比東。
說了那麼多，她就是想要做大的。
什麼幫我看著他！
這種鬼話，她千仞雪一個字才不會信！
千仞雪咬牙切齒的想了會，似乎想到什麼忽然道︰
「他如今已經成為我天使星雲的王上，而且，他說過可以幫助天使星雲變得更加強大。而我又成為了他的守護天使，意味著，我也可以一直在他身邊！」
說完，千仞雪看著比比東，「你沒想到吧？」
「你還真信啊？」比比東突然說道，一臉好笑的看著千仞雪，「你這孩子，你認為他這家伙，成長的這麼快，如果只是在他身邊，遲早得被甩得遠遠的。」
比比東望向祖界。
千仞雪一愣，然後沉默了。
確實如此。
「不過…」比比東望向這個世界，「這個地方，以後將是他的主戰場。是他的未來，以他現在的實力，其實我們誰都不需要一直在他身邊。因為只要他想，他就能隨時見到我們，甚至同時見到我們…」
「小雪，我說這麼多，其實是想告訴你。」比比東一臉認真的看著千仞雪，「你不要把我當成敵人。你的敵人，有很多很多…比如，之前那位雪帝。你對我的敵意太重了，連我來這里想找你說說話，你都認為是我想破壞你們此刻溫存的氣氛。」
千仞雪臉色微微一紅。
知女莫若母。
「有那麼夸張麼？」千仞雪問道。
「不僅是雪帝。」比比東輕嘆一聲，「雪帝其實還好，我與她聊過，她本是斗羅世界的先天生靈，內心純淨無暇，品性單純。並無任何爭斗之心。但是，神界的那位汐月，還有暗魔界的閻主。想必他都與你說過吧？」
千仞雪點點頭。
自然是說過。
「這兩位可不簡單。」比比東微微眯著眼，「如果王楓與你說過，你應該就知道。王楓能有現在，完全是離不了這兩位的幫助。換句話說，沒有這兩位的幫助，王楓可走不到現在。甚至都不可能遇到我們。」
「知道多元宇宙麼？」比比東問道。
「知道。」千仞雪說道。
「閻主，也就是暗魔界的創世神源，天道所在。她曾經游歷諸天，當然，都是以較為平凡的身份，不參與諸天的任何爭斗變化。」
「而我們所在的宇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都是多元宇宙無數時間線上的一條而已。」
比比東眼神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你可知，在多元宇宙，另一條沒有王楓的時間線上的我們，結果是怎樣的？」比比東淡淡道。
千仞雪心神微震。
「閻主曾與我說過，她知道一切。王楓的來歷，他清楚。你可以猜猜？」
千仞雪猶豫了一下，回想當初，如果沒有王楓…
母親應該會讓整個斗羅世界陷入黑暗吧？
不對，當時斗羅世界還有一個人十分特殊，就是那個唐三…
他和母親是死敵，還能成為雙神位的神王，如今神界第一，潛力自然不用多說。
恐怕…
「我會死。」比比東淡淡道，「閻主說，在另一條沒有時間線上的我們，我會死。你不會死，但永遠成不了天使神。神格會被破壞，最終因情孤老終生。大陸依舊爭斗不斷，難以統一。」
千仞雪大吃一驚。
這個結果她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這麼夸張嗎？
母親會死？
被誰殺死的？
也是，以那時母親的狀態，必定會陷入極致的邪惡一面，應該會干出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沒有人能拯救她。
但是，千仞雪沒想到的是，自己連神格都沒有…因情孤老終生？
太搞笑了…這怎麼可能？
以過來人的視線，去看以前，千仞雪覺得這不可能。
但比比東自然不會騙自己。
「如今王楓的出現改變了一切，所以，那條時間線上的一切，將不復存在了。」
比比東輕嘆道，「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我。更沒有現在的你。你認為，你能成就現在的一切，是你在天使星雲努力數千年的結果。」
「可是，你可曾想過，若是沒有王楓。你甚至都沒有任何機會轉世到天使星雲。」
「你不想依靠他，但在冥冥中，早已注定了一切。」
比比東最後這句話，有些縹緲。
讓千仞雪又有些恍惚了。
「這一切的源頭，初開那位早已逝去的源劫神王，便是這位閻主和汐月了。她們共同造就了王楓，而王楓又改變了我們的一切。」
比比東緩緩道，「所以，你可知，閻主和汐月這兩人，對王楓來說意味著什麼？她們之間可不是純粹的合作關系…」
——
手掌落在陳無極的脖頸上。
黑衣人定定的看著陳無極，等著後者昏迷過去。
1，2，3…10…
「嗯？」
黑衣人愣了愣，他怎麼還沒倒？
「你這個人，既然要我幫你，怎麼還打我？」
陳無極扭了扭脖子，發出一陣 嚓作響的聲音。
眼中魔光乍現。
剎那間，黑衣人只覺渾身如墜冰窟，冰涼無比。
幾乎想要轉身逃離。
「跑什麼？」
陳無極輕飄飄一掌過去，看似綿軟無比，卻是動用了天濁地渾混元功，這是天地交征大悲賦上記載的七種邪門武學之一。
看似軟綿的一掌，卻蘊含極其恐怖的爆發力，蘊涵的真氣能夠輕易腐蝕摧毀軟化一個人的經絡以及內部器官，使之迅速喪失戰斗力，甚至失去真氣。
一掌印下，黑衣人倒飛出去數十米，撞擊在大殿的牆壁之上。
他口中吐出大口鮮血，心中驚駭欲絕。
如此一掌便能讓他受這麼嚴重的傷…而且對方魔功極其詭異，他根本認不出。
可能做到這一步，必定是天魔教最頂尖的魔道高手。
如果對方不是男子，沒有穿著紅衣，他甚至懷疑會不會是那位魔教的東方老祖。
然而此刻他來不及多想，只能強行運起真氣，朝著窗外躍去，憑借著高超的輕功，轉瞬間就消失在視線中。
陳無極沒有追，因為對方不死也廢了。
他還算是留手了，因為大悲賦上的七種武學，他都還沒有怎麼修煉過。
只是在武學閣將大悲賦掃了一遍而已。
「進來的時候，听這黑衣人說好像在找什麼密道…」
陳無極心中有一動。
莫非，這天魔殿里面，有什麼特殊的地點沒有簽到的？
這可不能放過啊！
想著，陳無極立刻就尋找了起來。
那黑衣人已經基本上將大殿找了一個遍。
他沒有找到，陳無極找了一圈，也沒找到。
正當他要離開之時，忽然發現，在大殿左上角某處燈籠的下方，有一塊很特殊的青色布料。
像是被刮破下來的。
上面灰塵不少，一般很難被發現。
「這地方有機關…」
陳無極心中有預感。
果不其然，他東敲敲，西敲敲，終于觸動了某處的機關。
是個地下密道。
陳無極心下一喜，立刻走了進去。
地道似乎常年沒有人修繕，煙霧極重。有意思的是，王楓從地面上看到了腳印！
意味著，可能有人來過了。
運起身法，陳無極踏雪無痕般，地道面前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若是仔細看，陳無極的腳幾乎是月兌離了地面的。
不急不慢約莫走了半個時辰。
他嗅到了一縷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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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進來的，還是一個女人。」
陳無極心中暗道。
而且，應該近了。
倏然，陳無極停住了。
地道出現了盡頭，那是一扇大門。
大門是打開的，里面還有輕微的動靜聲傳來，似乎是在修煉某種絕學的聲音。
是劍吟之聲！
在修煉某種劍法！
不會是獨孤九劍吧？陳無極心中忍不住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