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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武進士初印象,敵之所思

「臣等拜見聖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面對著拜倒在地的臣子,朱由校面色和煦,朗聲道︰「眾卿,平身!」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東虜猖獗,土酋叛亂,然亦是眾卿征戰沙場、建功立業之時。」朱由校的聲音在殿內回蕩,「望卿等忠勇無畏,為國效力,為朕分憂。」

「臣等恭聆聖訓,謹遵聖諭。」禮部官員帶頭,武進士們齊身附和。

朱由校含笑頜首,甚是欣慰的樣子,說道︰「殿試策論乃朕所出,考眾卿的機變之才。」

說完,朱由校沖著主考官孫承宗點了點頭。

孫承宗立刻躬身施禮,上前宣讀聖旨,也宣布了殿試的題目。

宣讀完畢,眾人依次入座。與上一次的殿試差不多,若說區別,則是案桌上立著名牌。

這是朱由校特意吩咐的改變。這些武進士他都不認識,這樣布置喝然不一定能記得全,但多少能有個印象。

目光緩緩掃視,皇帝的視線停在了吳襄的身上。神色沒有什麼變化,心里卻不平靜,這就是吳三桂的老爹?

停留片刻,皇帝似乎想通了,又移開目光,尋找著另一個武進士。並不是知道這個武進士有什麼光輝事跡,而是覺得他的名字很好。

沒錯,就是戚世光,與戚爺爺只差一個字,卻跟戚爺爺半點關系都沒有。

倒是很高大威猛的樣子,會試的卷子答得也不錯。只不過,朱由校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家伙的臉上是胎記,還是被人給揍的?

眨巴眨巴眼楮,朱由校壓下心中疑惑,又打量起別的武進士。

徐弘玉,跟徐懷玉只差一個字,卻是男女有別。朱由校的目光又凝住了,熊貓眼?這是非主流的化妝,還是被一拳給悶的?

皇帝瞅了一圈,發現好幾個武進士都有點外傷。沒設格斗這個項目啊,這幫家伙怎麼搞的?

鼻青臉腫的武狀元騎馬夸街,好嘛?

朱由校輕撫額頭,有些糾結了。

…………………………分隔線…………………………

秋風吹,落葉滿地,北方之秋的蕭瑟,令人油然而生出蒼涼之感。

努爾哈赤信馬由韁,似在觀賞風景,又好象已經神游物外。

放棄滿浦、昌城,放棄旅順堡。盡管明軍並沒有佔據,但後金沒有那麼多的兵力,也守衛不了太過偏遠的堡寨。

暫時分兵當然也是可以的,明軍采取了守勢,並沒有在短時間內主動發起進攻的能力。

但這樣做的意義何在呢?只是幾座堡寨而已,派兵駐守也不能形成嚴密的防線,阻止住敵人的襲擾。

唉,明軍的戰略收縮實在是非常高明的一招,使我軍攻無可攻。如果不能打破僵局,就這樣對峙消耗下去,也足以把大金拖垮呀!

老奴輕甩著馬鞭,心中生出幾分煩躁。

打破僵局談何容易,遼西有熊蠻子坐鎮,肯定是堅城深壕,比廣寧城還要難攻;

分布于海島的東江軍,對缺乏船只水手的後金軍來說,也是難以捕捉,更難以消滅的狡滑對手。

還有與明國勾結的蒙古諸部,就在等著後金勢弱,猛撲上來撕咬吧?

想到這些敵人,以及後金的戰略態勢,努爾哈赤猶豫起來,對原來計劃中的冬季攻勢產生了遲疑。

盡管物資不豐,但堅持下去,等待著出現對後金有利的變化,還是能夠做到的。

餓死人?!這當然是不可避免的。可餓死的也是遼民,是漢人,老奴並沒有半分的憐憫。

但這樣做,就等于听天由命,把主動權交給了對手。

你是想等對手出錯,給你創造出進攻的機會。可你也不能確定,對手是不是會變得更強大,隱忍待機正是坐著等死。

想到旅順堡之戰中明軍戰術打法的改變,想到瓖藍旗的損失,老奴又拋開遲疑和猶豫,覺得冬季發動進攻應該更加正確。

而這樣的舉棋不定,在最近這段時間里,已經在老奴的腦海里反復過好幾回了。

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又在身後不遠處停了下來。老奴連頭也沒回,如果有緊急軍情,自會有人上前報告。

時間不大,隨著不緊不慢的蹄聲,大貝勒代善催馬馳近。

在老奴身後數米處勒停戰馬,代善躬身稟報道︰「父汗,一支約兩千人的明軍乘船登岸,佔領了旅順堡。」

又有了嗎?

努爾哈赤沉思了半晌,沉聲說道︰「我軍暫且不動,繼續打探明軍情況。」

「謹遵汗命。」代善也不多說,領命而去。

旅順,金州,或許還要加上復州。這塊三面是海的地方,真是令人頭痛啊!

特別是旅順堡,派兵去攻的話,敵人可能乘船而走;也可能堅守旅順堡,卻利用船只的優勢,在最狹窄處的南關登陸,封閉攻打旅順的軍隊。

兩千人哪,多半是看著棄守的旅順堡覺得可惜,在進行一下試探。派兵去打,明軍十有八九會再乘船下海,只能撲個空。

努爾哈赤覺得分析得很清楚了,更覺得就算明軍佔領旅順堡,也形成不了大的威脅。

旅順堡可以棄,沿海堡寨也不必守,吸引明軍登岸,再施以快速打擊,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而且,冬季發動進攻時,也完全可以大步收縮,以節省駐軍數量,並能集中兵力。

暫時的,收縮只是暫時的。就象明軍棄守廣寧,退至寧遠、覺華,差不多是一個道理。

老奴終于做出了決定,冬季進攻是肯定要進行的。目標嘛,還要看具體的形勢變化,才能最後確定。

…………………

鳳城,古稱鳳凰城,後世丹東市所轄。

因其北鄰本溪,南接鎮江,東靠寬甸,增援各地皆十分便利,皇太極率正白旗便暫時駐扎于此。

阿敏在旅順堡落敗,傷亡慘重;代善率領的兩旗人馬也有損失,卻只是收獲了兩座空城,又無奈地渡江而回,可謂是兩手空空。

這場失敗,從傷亡人數上看,已經超過廣寧之戰。而明軍的新戰術打法,也引起了包括老奴在內的,很多後金高官的注意。

皇太極已經把東江軍視為心月復之患,並重新從戰略層面思慮後金將要面臨的困境。

而這一切的變化,卻是應該從廣寧之戰來溯源。特別是明軍棄守廣寧,實施戰略退縮之後,後金就似乎陷入了茫然和被動。

盡管後金還沒多少人重視,也不認為是被動。但皇太極卻越想越不對,認真分析研究後,得出了比較悲觀的結論。

「明軍棄守廣寧,虎墩兔卻取而代之,牽制作用依舊存在。」皇太極在粗糙的地圖前皺眉沉思,「明廷又大力扶持東江軍,和朝鮮一起,封鎖我大金。」

輕輕搖了搖頭,皇太極伸出手指在廣闊的沿海地帶劃過,「再加上登鎮、津鎮的明軍,對我大金的軍事壓力和封鎖,反倒是增強了。」

羅繡錦沉吟著說道︰「熊蠻子的‘三方布置’已是頗為棘手,現在是虎墩兔、朝鮮、東江軍,還有登鎮津鎮的海路,竟成‘四方布置’,更加毒辣呀!」

對于後金來說,佔領很多的城池和地盤,並不是最重要的。糧食物資,才是他們必不可少的。

佔據了大半遼東又怎樣,天災和嚴寒卻是躲不過去。坐吃山空是自取滅亡,出兵劫掠則要防備其他方向的敵人趁虛而入。

皇太極用力點了點寧遠,苦笑道︰「看似不戰棄土,卻是暗藏殺機。我軍若出動進攻,補給線延長數百里之多,糧草接濟困難。若困于堅城之下,恐怕……」

出動作戰的主要目的是搶掠,可變成消耗,首先就違反初衷,背道而馳。

要是搶著了還好,可失敗了呢?哪怕是與明軍對峙,也不是後金能夠承受的。等無奈地餓著肚子回家,冰天雪地的路上不知又要死上多少人。

羅繡錦指了指地圖上的幾條河流,說道︰「若是冬季河水結凍還可出動進攻,若是其它季節,則是層層陷阱,危險重重。」

遼河、三岔河,便是羅繡錦口中的陷阱。明軍憑借水師的強大,摧毀浮橋、封鎖河流、截斷糧道,簡直不要太輕松。

出于這樣的顧慮,後金想要對遼西發動進攻,就只能是在冬季,河流結凍後就不擔心明軍水師切斷後路了。

而羅繡錦的提醒,或者說是擔憂,還真說對了。

老熊就有「當寧遠沖,與覺華相犄角。敵窺城,令島上卒旁出三岔,斷浮橋,繞其後而橫擊之」的作戰計劃。

皇太極輕輕頜首,表示對羅繡錦的贊同。

他的目光轉向東面,過了鴨綠江,在皮島停留一會兒,又轉向了新義州和鐵山,然後是朝鮮。

相對于攻打遼西的風險,朝鮮可是個軟子。

如果能降服朝鮮,就等于削弱了東江軍的實力。因為東江軍的很多物資,就是由朝鮮供應的。

但攻打朝鮮的時機,似乎並不合適。朝鮮只是經濟封鎖,以及幫助東江軍,卻並未直接與後金進行軍事沖突。

恐怕父汗不會同意進攻朝鮮,至少在目前的形勢下,不會急于行動。

皇太極沉吟著,眉頭皺緊,陷入了長時間的沉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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