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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發賞賜書

現在,每個東江的士兵都拿到了三兩銀子,還不是軍餉,叫「安家費」。

同時,東江士兵的家庭會免掉賦稅和徭役。盡管他們現在連田地都沒有,也談不上繳納賦稅,但到底是優惠,將來能夠享受到也不錯。

每月軍餉五錢銀,月糧一石米,二斤鹽,一年發布三匹,另有年賞二兩銀。

萬歷年間,一兩銀能買優質稻米兩石;天啟年初期,物價稍有上漲,但還算溫和。一兩銀買一石多稻米還是綽綽有余,換成小米之類的,應該更多。

所以,東江兵的軍餉核算起來,每年應該在十五六兩上下。這樣不僅自己夠吃,還能養活一家三四口。錦衣玉食談不上,溫飽卻是能保證。

這已經是朱由校精心計算的標準,不算少了。要知道,就連戚家軍的軍餉標準,也只在每年十八兩白銀左右呢!

至于什麼歷史上遼東軍的軍餉是二十兩,甚至達到二十四兩,朱由校只能是嗤之以鼻。

他相信隨便揪個遼東軍的小兵出來,問他一年拿到多少餉銀,得到的數字絕對會讓人驚掉下巴。

一半,三分之一?估計最多也就是這個數。其余的哪去了,水過地皮濕,經手的文官武將誰不克扣,誰不往兜里揣?

「听見沒,這是聖上節省出來的大婚費用。」馮大鐵听到旁邊的士兵在竊竊私語。

「大婚是啥?娶媳婦兒嗎?」

「是娶皇後,了不得的大事啊!」

馮大鐵愈發握緊了手中的銀子,臉上露出略帶憨傻的笑。心里盤算著干上幾年,或是砍幾顆建奴的腦袋,娶媳婦兒的錢也就夠了。

「噓——听,聖旨上還有好事兒呢!」

馮大鐵趕忙收起胡思亂想,傾耳細听。

「……戰殞兵丁,軍餉加倍,照常發予妻兒家眷,持續發放十年;另賜功田三十畝,永不收賦……」

哄,官兵們不可抑制地發出了驚詫之聲,面面相覷,然後便是溢出喜色。

傳旨的內官似乎覺得官兵們發出異聲有些不敬,翻著白眼掃視了一番,尖厲的聲音再度響起。

「……戰死軍官千總以下,追封三級,俸祿發放十年,另賜功田五十畝,永不收賦,蔭其一子為把總……」

「……戰死將官千總以上,追封總兵,俸祿發放十年,另賜功田百畝,永不收賦,蔭其子為千總……」

「……所有為國死戰捐軀者,勒石立碑,賜祭葬,建祠並祀……」

與廣寧城中宣讀的聖旨基本一樣,獎勵豐厚,解除了官兵身後之憂。

誰沒有妻兒,誰沒有父母。要軍人為國盡忠、捐軀沙場,卻還讓他們擔心親眷的生活,擔心父母妻兒有凍餒之苦,那是朝廷的失職,皇帝的苛薄無情。

千總張盤單膝跪地,微垂著頭,眼眶有些濕潤。

他是遼陽人,本是衣食無憂的世家子弟,後金軍攻陷遼陽時,全家除他一人外全部蒙難。張盤從軍先為毛文龍親兵,隨毛文龍收復鎮江,後升為千總。

全家被屠,此等血海深仇時時嚙著張盤的心。

當听到聖旨上言及施恩官兵家眷時,不禁觸景生情,想到了已死去的家人。

聖旨宣完,張盤強忍著眼淚,深深拜伏,感恩和仇恨交織著,化成吶喊沖出胸膛,「皇恩浩蕩,萬歲,萬歲,萬萬歲!」

遠處,駱思恭由毛文龍等將陪著,駐足觀看。

「聖上欲改軍制,便從毛將軍這里開始。」駱思恭伸手指了指,說道︰「此二人乃是督餉官,亦是毛將軍屬下,只管核實兵員,向朝廷行文要餉糧,並足額發放給官兵。」

毛文龍並未被人拿走財政大權而有所惱怒,反倒覺得省事兒,躬身說道︰「聖上此舉英明,官兵得沐皇恩,更少了領兵將官的麻煩。」

現在的毛文龍還不知道要設立東江鎮的消息,可也明白聖上對東江有所看重。但他更知道自己朝中無人,向兵部和戶部的大老爺們要餉要糧有多少難。

這下好了,有督餉官和那些大老爺打交道,他也省得頭痛。

何況,督餉官說不好乃是欽派,能上達天听。聖上知曉東江的難處,給予大力支持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這也是朱由校看準東江鎮草創,新規矩新章程能夠比較順利地實行。換成積弊甚深的其他明軍部隊,就要多出很多麻煩和阻礙。

「毛將軍。」駱思恭沉吟了一下,開口告誡道︰「家丁、私兵為舊軍積弊,聖上深以為惡。至于我大明將領,聖上獨崇戚大帥,並賜《紀效新書》于毛將軍,毛將軍當知聖上之殷殷期盼。」

毛文龍趕忙向京城方向拱手,說道︰「聖上所期,末將敢不盡心竭力。戚帥用兵如神,所練強軍百戰百勝,末將定當學之效之。」

駱思恭點了點頭,在毛文龍及陳繼盛的相請下,前去飲酒赴宴。

「一人才發三兩安家銀,瞧把這些鄙夫樂得。」混在軍伍中的張宗寶裝模作樣地低下頭,嘴里嘟囔著。

張軍能想附和兩句,可暈船的感覺還未褪,張嘴就想吐,只好用力憋住。

趙輝祖哼了一聲,抱怨道︰「瞧他們做的啥飯哪,一大鍋煮的亂七八糟,豬食嘛?」

「那你別吃,早達標,還能早回去。」張宗寶發出一聲壞笑,偷眼瞅了下趙胖子。

趙輝祖翻了下眼楮,說道︰「不吃就不吃,小爺挺得住。」

剛說完,「咕嚕」一聲,趙輝祖的肚子不爭氣地發出了抗議。

張軍能忍不住笑了一聲,嘴還沒合上,**上便挨了一腳,腦袋差點插地上。

暗自咬了咬牙,張軍能用手撐著地,身為小侯爺卻連屁也沒敢放,只能是心里發狠,卻實在是被那幾個冷臉的錦衣衛給收拾怕了。

「畏死不前者,殺!」

「臨陣月兌逃者,殺!」

「抗令不遵者,殺!」

「驚呼騷亂者,殺!」

「惑亂軍心者,殺!」

………

台上已換成了滿臉凶相的軍法官,一個個狠厲冰冷的「殺」從他嘴中迸出,令人身生寒意,心生凜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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