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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樊就說微禾︰「領導者主要在于領導力, 在此之外,你前公司的中下層領導不需要心機只需要加班,是身體累;現在公司的管理層倒是不需要加班,但心累。這兩種情況算是目前就業環境的常態, 還有既身體累還心累的呢, 就看你能不能承擔,如果不能, 那就只能做個小員工做到退休, 但小員工沒太多主動權,性價比最低。」

微禾萎靡不振︰「工作好難啊——」沈樊同情地模模她的頭︰「那我養你讓你做家庭主婦, 你願不願意?」

微禾立刻直起身子說︰「當然不願意了!誰要你養啊, 我能自己養自己。」

沈樊︰「你不是不喜歡上班嗎?」

微禾︰「那我更不喜歡當家庭主婦, 我讀了十六年書,天天啃能當防彈衣的注會教材啃了這麼多年,讓我去當家庭主婦怎麼對得起精心栽培我的爸媽、祖國, 我可是社會主義的接班人!」

沈樊笑︰「那不就得了, 為了祖國對你的栽培,眼前的小小風波算什麼, 沒有跨不過去的坎。」

微禾知道他說的有道理, 她也就受不了了瞎抱怨, 偏偏男票還一本正經開導她, 她都不好意思了,轉移話題問︰「那你們呢?你們屬于哪種?」

沈樊︰「我們應該屬于你前公司那樣,部門之間公事公辦, 但是加班很多。」

微禾想了想總結︰「人啊,果然是不能閑下來,閑下來就斗來斗去。」

沈樊琢磨了一下, 竟然也有點道理,笑︰「那你還想爭取晉升嗎?」

微禾托腮思考了很久,看了他一眼︰「我們公司是沒什麼讓我晉升的空間了,但趙總這人目前看著還行,我打算再干幾年,我們公司比較合規,以後婚假產假哺乳假不會被克扣。」

沈樊眼里有了笑意,勾勾她放在桌上的手指︰「那我們爭取一下,盡快完成這些步驟?」

微禾抽手一拍︰「遠著呢!你呢,競聘結果出來了嗎?」

沈樊笑意不減︰「快了,我爸也快出院了,我媽打算帶我爸回家,到時候家里請個熟人保姆,等她行動自如了就自己照顧我爸。」

微禾恭喜他︰「那預祝你雙喜臨門。」

沈樊︰「我希望三喜臨門。」說著,用別有深意的眼神看著微禾。

微禾領會了他的意思,有點不好意思,強撐著沒躲閃,狀似隨意︰「那你爸媽回去前要和我爸媽見一見嗎?」

沈樊笑不自禁︰︰「我想先跟你拜訪你爸媽,然後再安排兩家父母見一面,反正你已經見過我父母了,就不用特意安排了,到時候我們兩家人一起吃餐飯就行。」

這個安排很周全,微禾點點頭。

沈樊把玩著她的手指,帶著一點期待一點試探︰「你喜歡哪個季節結婚?」

微禾微微蜷縮了一下手指︰「不冷不熱的時候唄,夏天熱死冬天凍死,黎輝上次結婚就太冷了,新娘好慘。」

沈樊笑著說好,心里開始琢磨開具體的日子。

半個月後,沈樊跟著微禾去見未來的岳父岳母。微禾的爸媽都是很普通的家長,只要女兒未來的丈夫工作穩定能給女兒安穩的生活他們就很滿意了,沈樊不僅滿足這些條件還相貌出色,性情溫和,兩人感情也蜜里調油,他們就更加高興,越看沈樊越覺得滿意。

見完微禾爸媽後一周,沈樊的爸爸也出院了,鑒于他現在還要坐輪椅,兩家人商量了一下,定在沈樊家見面,當天,沈樊和微禾兩個小的一起做菜,兩家父母則坐在一起聊天。

沈家父母這次出事故,微禾作為沈樊的女友幫了許多忙,更是關心照顧沈媽媽好長一段時間,沈家對微禾非常喜歡,兩家父母互相夸對方的孩子,相談甚歡。

廚房里,微禾和沈樊一起做飯,听著外面熱鬧的說笑聲相視而笑。

兒女親事定下後,沈家父母就再也呆不住了,一直念叨著要回自己家,沈樊無奈,挑了一個空閑的周末,送父母回家。

親人轉危為安,沈樊心頭的大石撤去,與此同時,公司競聘的結果也出來了,沈樊成功晉升經理。

當一件好事發生的時候,其他事情似乎也沾上了好運,接連而來。微禾公司里的風浪逐漸減小,因為鬧的人走得七七八八,業務二部幾乎走光,王總監獨自堅強留下,仿佛當年劉總的境遇再現,而趙總作風強勢,敢出頭大鬧的人近乎消失。

如此一來,需要與其他部門協同的工作開始漸漸恢復輕松,不再像前段時間那麼提心吊膽。美中不足的是混亂期交過來的工作不可能再交出去,一個字,忙。

但不管怎麼說,沈樊和微禾的風起雲涌日子終于過去,雨過天晴,很多次覺得自己扛不過來的困難最終都被他們克服了。

有了精力的兩人開始商量婚禮時間。

微禾這幾年十月都要參加注會考試,所以直接pass掉了十一的計劃,如此一來,作為朝九晚五假期少而寶貴的社畜,兩人選擇了五一。

看人家五一十一扎堆結婚的時候還會調侃一下,輪到自己頭上就知道了,不在這種長假結婚,會把自己累死!

相較于流程化的婚禮儀式,微禾印象更深刻的是和沈樊去民政局領證,看著彼此的名字放在了一個小本本上,從此法律上財富債務共享,感情上快樂痛苦與共,這個儀式對相愛之人來說,真的很有意義很美好,這兩個紅本本就好像一條紅線,徹底將他們系在了一起。

領完證當天,沈樊就帶著微禾住進了新房,為了紀念領證的日子,兩人在新房里貼上了雙喜,成雙成對的杯子上系上了紅繩,床上換了大紅新被,整個場景充滿了儀式感。

然後,忍了整個戀愛期的沈樊終于迫不及待地把虎視眈眈很久的小白兔吃了。

微禾看他這期待急切的樣子笑得不行,話說她除了最開始不太願意突破最後一層親密,後來其實並沒有堅持什麼,可是沈樊實在是太慘,感情最好的時候遇到了一連串的事情,生活工作不堪重負,哪有心思想這些,然後轉眼間就這麼到了領證的日子……

三月領證,五月舉辦婚禮,兩人忙得比上班還要累,婚禮過後就感覺過了一個大劫難,松了一大口氣。

沈樊萬分慶幸︰「幸虧說服了我爸媽沒有回老家再辦一次。」

微禾給他點贊,這一點沈同志做得非常好,和父母的分歧都是他去溝通的,沒有讓她這個新加入的家庭成員面臨什麼為難的處境。

婚禮過後,微禾又開始了一邊復習考試一邊工作的日子,婚後的生活和以前似乎並沒有太大的不同,最大的區別是,沈樊和她住在一起了,每天一起回家時,不再有分別時的不舍,而是充滿了回家的期待。

兩人公司在一個園區,上班時間又相近,每天都是一起上班一起下班,誰加班晚了另一個就在公司等對方,總之除了工作以外,保持其他時間都給對方的習慣。

這樣一來有個顯而易見的好處,無論彼此工作多忙,他們回家的步調一致,永遠不會出現一周半個月內一個下班回來另一個已經睡了、一個還在睡另一個已經去上班……仿佛只是合租的情況。兩人上班下班路上聊聊天,光和對方相處說笑半個小時就能解一天的疲乏。

婚後一年,微禾注會只剩下綜合科目了,她和沈樊坐在一起討論這個家的未來計劃。

沈樊曾經部門里的同事好幾個已經走了,沈樊成功晉升,現在這個崗位很穩定,也有繼續往上走的空間,忙是真的忙,但也有空閑期,至少沒有基層那麼累。

沈樊總結︰「我可以抽出一定的時間。」

微禾呢?

微禾︰「我下班比你早,如果一直在現在的公司干,時間相對是充裕的,但是好不容易證書就要考出了,我在想,真的要拿著個全科通過的成績單在財務部當會計到老嗎?」

沈樊︰「我建議我們這一年內備孕,你可以在孕期、產假這段時間準備考試,現在的公司壓力下,孕期不會有太大負擔,等你生產完,如果你想要在職場上更進一步,我支持你,我們互相協調時間,爭取留一人陪寶寶。」

沒錯,他們計劃生孩子了,但是兩個理性的人把生孩子給這個家庭可能帶來的影響都討論了一遍。家里四個老人都願意幫他們帶孩子,所以養孩子是沒問題的,但是父母不能生而不養,所以他們開始討論是不是能確保彼此有時間陪孩子。

沈樊的話讓微禾的猶豫消解。如他所說,這段時間是最好的時機,現公司福利制度完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正好可以一邊養胎一邊考試,一旦考過了,未來已婚已育還有工作經驗,她的選擇面更廣。

微禾快30歲了,這個年紀的女性在就業市場上競爭力並不強,而無論男女,35歲後,很多企業都不願意招聘這類學習能力、知識面都開始走下坡路的員工,所以趁這幾年完成人生大事,充實自己增強實力,才能厚積薄發一次性跳級成功。

至于在本單位晉升?那是不可能的,徐經理距離退休還有15年……

這次談話以後,夫妻倆決定不再避孕了。

討論的時候沈樊和微禾可理性了,想的最多的就是職業規劃啊,養育孩子責任啊……等下了決定,兩人躺在床上想著不久的未來他們即將有一個寶寶,心一下子柔軟下來了。

他們都喜歡小孩子。

那些工作啊利弊啊都拋在腦後,傻爸傻媽抱在一起幻想未來會生兒子還是女兒。

沈樊說生女兒。

微禾問為什麼。

沈樊很沒有求生欲地實事求是︰「因為這是標準答案,網上說,如果男人說都喜歡,女人會認為潛意思就是喜歡男孩,所以一定要回答生女兒,這樣就算生了兒子其實也喜歡,但老婆會更高興。」

微禾想爬起來打人,竟然敢用套路糊弄我!

沈樊雙手雙腳壓住暴起的老婆,笑著求饒︰「逗你的逗你的!」

微禾氣喘吁吁地不想理他︰「這天沒發聊了!」

沈樊連忙說真實答案︰「不說了不說了,我說真心話!我覺得孩子就像盲盒,手里一個盲盒都沒打開時,不管里頭是什麼,我們揭開蓋子都很驚喜是不是?我喜歡的是最強烈期盼中打開盲盒那瞬間的驚喜,不會因為里頭是什麼而發生絲毫改變。ta在我期盼中出生,ta的到來就是最好的結果,無論男女。」

微禾撫模著他的臉︰「你一個理科生說起話來怎麼也能一套一套的。」

沈樊笑著壓過來︰「因為是真心話。」

微禾推他︰「熱死了,起開。」

沈樊壓得更緊,笑得有點壞︰「起開了,咱們的小盲盒什麼時候才能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可能有點平,但是是現實里很常見的婚姻、生育、工作關系,尤其是女主面臨的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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