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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萱鬧著送桃花糕給二哥, 劉氏一句話點出了她的真實意圖︰「你是為了桃花糕呢還是為了桃花?」

原來那京郊的桃花林就在賀庭軒他們書院不遠處。

賀萱吐著舌頭不好意思地笑。

劉氏無奈, 讓兩個兒媳帶著姑娘們去,自己實在乏得很, 便不去了。

這可正合了小輩們的心意, 劉氏在,總是拘束得很, 大嫂和青縈也樂得去自在地透透氣。

于是,借著賀庭軒這位好二哥的光, 青縈她們第二日便熱熱鬧鬧地出發去京郊了。

去玩耍前,還是把「正事」先做了的好。于是她們先去了書院,馬車停在不遠處,派了個小廝去通報喊人。

沒多久,就見一個青衫綸巾的書生遲疑地從書院出來。賀萱賀蘭推著青縈往前, 大嫂把糕點往她懷里一塞。三人一邊揶揄偷笑一邊把她推到了馬車門邊。

青縈瞪著她們, 輕聲說︰「誰嚷著送糕點來的,做甚把我推出去做‘好人’?」

賀萱嬉笑著躲在大嫂身後︰「咱們時間緊,二哥最想見的必然是二嫂,咱這是為二哥著想。」

青縈兩腮飛紅, 嗔道︰「你這個精怪又知道了?」

車內正笑著,外頭傳來賀庭軒遲疑的聲音︰「是娘子來了麼?」

大嫂三人全都哈哈笑起來︰「你瞧瞧,可不是只念著你一人?」

青縈惱怒地掀開車簾,瞪他︰「你妹妹叫你,你喊我做什麼!」

賀庭軒眼楮一亮,臉上頓時溢滿了喜色, 听到車內的嬉笑,隱約猜到了一些,機靈地說︰「那小廝只說娘子在外頭等我,不知妹妹們也來了。」

青縈倒是怒不起來了,看他一臉「我反應快不快」的邀功模樣,忍不住笑意。將懷里的糕點盒子遞過去,說︰「這是昨日我們做的桃花糕,今日來賞花,順便給你送來一些。」

賀庭軒又驚又喜地接過來,捧在懷里。

賀萱在里頭喊︰「二哥,這都是二嫂親手做的哦!」

青縈惱羞地回頭︰「這麼多人做的東西如何分得出來?又胡說!」

大嫂這時為賀萱說話了︰「這可沒搞錯,昨日我看著二妹妹特意把我們各人做的分開放,這一盒恐怕還真是你做的。」

賀萱一臉得意。

青縈回頭,賀庭軒已經听到了大嫂的話,手里抱得更緊的,眼里蘊滿了歡喜,認真地看著她,小聲說︰「你放心,我都會吃完的。」

青縈看他十分珍視的模樣,心里窩心的同時,又怕他真的犯傻,叮囑道︰「里頭多著呢,你莫真一人吃了,放久了也不好,與同窗分著嘗嘗味道就好。」又補了一句,「我頭回做,味道不一定好。」

賀庭軒一臉的笑︰「我知道,你放心,你做的肯定好吃。」

青縈臉上發熱,揮著帕子趕他回去︰「不打擾你了,你回去好好讀書,我們去賞花了。」

賀庭軒點頭,腳下往外移動了幾步,視線卻半寸不移她的臉,嘴上說︰「我曉得的,你們好好玩,在外頭小心,記得身邊時刻帶著人。」

青縈被他這依依不舍的模樣感染了一些,又看了他幾眼,這才緩緩放下了車簾。

賀庭軒捧著糕點盒子一直看著馬車沒了影子才高興地回了書院。

馬車里,姑嫂三人都在揶揄青縈夫妻,青縈不甘示弱,一一反擊,氣氛很是歡樂。

眾人口中京城最好的桃花林屬于淨峰寺,青縈跟著眾人一路走上山,抬頭便看到了寺門上的大字。

和她們相似的女眷很多,都是帶著帷帽,一路走走停停地親自步行上山。

大嫂解釋說︰「這是淨峰寺一直以來的規矩,無論王孫還是百姓,只接待自己走上山的香客。」

青縈恍然,難怪劉氏說乏累不來,大家閨秀,養尊處優的太太夫人,嬌弱一點的,還真不一定能吃得消。

四人一路進了山寺,大嫂先帶大家上香拜佛,又捐了香油錢,這才放兩個小姑娘自己走動。還叫了好幾個婢女跟著。

接著,她把青縈拉到了一處佛殿。青縈看了看上頭的觀音,好奇問︰「剛才不是已拜過觀音大士了麼,為何此處還有一尊?」

大嫂笑著解釋︰「這位是送子觀音,淨峰寺的送子觀音很靈的,妹妹可要虔誠拜拜。」

額……青縈尷尬,再看觀音大士身邊環繞的童子,終于明白。

大嫂已經一臉虔誠地在那拜了,青縈猶豫了一下,不能太突兀,跟著跪了下去。

從送子觀音大殿出來,大嫂臉上的笑意更多了,青縈幾乎能看到她對未來孩子的憧憬。

「嫂子真喜歡孩子。」青縈感嘆。

大嫂笑︰「哪個不喜歡孩子?青哥兒一人太孤單了,多幾個兄弟互相扶持才安穩,你也是,趁著年輕好生養,抓緊懷一個,以後和他堂兄一起讀書識字,多好!」

青縈干笑︰「我們還早著呢,庭軒自己也像個孩子。」

大嫂輕笑︰「也就在你面前像個毛頭小子,從前我可沒覺得他像個孩子了,穩重知禮得很。」

青縈扭著她的手臂不樂意︰「嫂子——你又來取笑我!」

大嫂哈哈笑著,側開身子躲她,躲了一半,突然站穩了身子收起過于張揚的笑,恢復了端莊的模樣,喊了一聲︰「表妹?」

青縈一愣,好久終于回神,扭頭往後看去,果然看到蕭文縈站在不遠處,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們。

青縈收了手,掛上假笑︰「好巧。」

蕭文縈扯了扯嘴角,只看向大嫂︰「大嫂也來賞花?」

大嫂有些莫名,只以為蕭家嫡庶不和,既然如此,她首先肯定幫著自己親弟妹,其次對面那個是庶女,她肯定天然站在嫡女這邊,所以她的語氣也冷淡下來︰「是,天氣好出來走走。」

蕭文縈立刻感覺到了,看著親密無間的兩人眼楮發紅,原本,原本那里是她站的位置!

身邊的丫頭拉了拉她,蕭文縈回神,恨恨看了青縈一眼,也不說什麼告辭的話,扭頭便走。

青縈還想安慰大嫂,誰知,剛看過去,大嫂先牽住了她的手,善解人意地對她笑笑,說︰「走,我們看桃花去,也管著二妹妹她們,免得她們撒了歡兒了!」

青縈跟著笑了,「恩」了一聲,跟著她一起走遠了。

話說蕭文縈氣沖沖地回到蕭賀氏身邊,因為李侍郎的夫人也在那,她站在廂房外平靜了好久,這才端起笑臉走了進去。

剛剛遇見青縈之前,她是去桃花林賞花,「偶遇」了李家長子,兩人匆匆見了一面,李家長子儀表堂堂,舉止禮儀都十分儒雅,她臉紅心跳,又羞又喜地回來。誰知,半路遇上了宿敵。

為了不在未來婆婆面前失禮,蕭文縈平復了很久,才拋開不快努力表現,最後兩家人在寺里吃了齋飯,這才道別離開。

回去的路上,蕭家的馬車遠遠地經過書院,蕭文縈剛好微微掀開簾子一角透氣,看到了那邊的建築問母親,那是哪兒?

蕭賀氏見了,便說是京城有名的書院,賀家子弟都曾在那讀書。

蕭文縈听了心中一動,叫停了馬車,同蕭賀氏說起寺里遇上的事情。

蕭賀氏听到蕭家大兒媳和蕭青縈那賤人都對女兒如此無禮,心里頓時又有了火氣,摟著女兒要落淚︰「我可憐的文兒,你才是那個高貴的嫡女,才是站在侯府的人啊!」

蕭文縈安慰母親,又說︰「她在舅舅家如魚得水,不就是借著我的名義麼?娘,表哥從小最親您,我們把真相告訴表哥吧!」

蕭賀氏一驚︰「不可!文兒……」

蕭文縈拉住蕭賀氏的手︰「我明明是被她暗算的,表哥也是受害人,他有權知道自己枕邊人是個什麼角色!娘!」

蕭賀氏猶豫︰「萬一讓你舅舅知道了,他一定不會原諒我們以庶換嫡的事……文兒,娘家好了,你才能過得好啊!」

蕭文縈垂下頭︰「只要你拜托表哥不把事情捅出去,表哥一定不會說的。亦或者,我們換個說法,舅舅不會原諒以庶換嫡,可若是這個庶女自己用計換了我呢?娘,你被爹爹誤導了,舅舅和我們才是親人,事情怎麼回事,不是應該我們說了才可信嗎?」

蕭賀氏眼楮一亮,但是看見眼前的女兒又猶豫︰「你的親事才剛剛有了好消息,萬一鬧出什麼……」但隨即她就自我否定了,「依你舅舅的性子,知道了真相也肯定不會宣揚出來……」

蕭賀氏心中越來越激動,拉著蕭文縈的手︰「好文兒,你果然聰慧,你爹不肯毀了那賤人,所以不敢聲張,但是,我們可不怕,只要說她害了你,瞞過眾人偷偷上了花轎,我們和侯府都是受害人!」

蕭文縈點頭。

母女兩相視而笑,立刻讓車夫趕車去書院。

賀庭軒性子和軟,又從小來往蕭家,對她這個姑姑十分親近,先對身為丈夫的他捅穿真相,免得蕭青縈這賤人太過囂張,待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告知靖安侯,恐怕,蕭青縈不久之後便要急病而亡了!

蕭賀氏越想越激動,越想越覺得大仇得報。

賀庭軒這一天也真是忙活,上午才剛出門見了一趟娘子,下午自習時間,就著娘子的桃花糕捧著書研讀,又听聞有人來找他。同他一起看書的同窗都笑他,娘子上山來看他一趟,下山難不成還要來看一趟?

賀庭軒一邊小心收好了桃花糕,一邊趕他們,嘴里說著不可能,心里卻忍不住期盼起來,明知道青縈不會這麼做,可心里就忍不住有了念想。

等出了門,看到那馬車,立刻就知道不是。雖然有失落,但是好歹也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的。讓他沒有心理準備的是,馬車里坐著他的姑姑還有表妹!

賀庭軒被喊上了馬車,一見到里頭的表妹,整個人都嚇呆了,怎麼都沒想到,姑姑喊他上來,里頭還有個未出閣的文縈!

接下來的話讓他更加大出意外,他木著臉听著姑姑和表妹哭訴,迎親當日,青縈如何瞞騙了眾人將自己與文縈表妹掉包,李代桃僵上了花轎進了侯府成為他的妻子,而真正的嫡女文縈為了不讓兩家難堪,只能用這庶女的身份,受人嫌棄受盡委屈。

如果沒有青縈一早的坦白,沒有他父親親自查證,恐怕他都要信了。一個相當于他半個母親的姑姑,一個是小時候一起玩耍長大的表妹,他怎麼會想到,這樣兩個再親不過的親人,卻利用算計了他?

蕭賀氏深怕他不信,還讓他仔細看看文縈︰「哪怕人再怎麼長大,容貌總不會大變,庭軒,你看看,這個才是你真正的表妹啊!」

作者有話要說︰  蕭文縈是個宅斗的好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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