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一直沒有顯露出任何懼意的少年,張輝眉頭緊皺,不著痕跡的釋放出一絲神識,又仔細的打量了一遍少年的修為,確認無疑,凝神二重天,這般年歲,擁有這樣的修為,算得上是天驕之徒,換個場合,他一定不會選擇與這樣的人為敵,可是,幫規無情,他必須要做出表率。
「華羲,我再三包容于你,你不要得寸進尺,我就不信,憑你凝神二重天的修為,你還能飛了不成?」
邁著大步,張輝逐漸向華羲行了過去,與此同時,前者身體上開始涌現出了一道道雄渾的真元,周遭空間的天地真元,也在同時,便是向著張輝聚攏而去,毋庸置疑,前者實力定然已至靈息。
望著那一步步向他行來的張輝,華羲的嘴角逐漸揚起一抹詭異的弧度,旋即輕嘆了一口氣,微微搖了搖頭,輕聲道,「張幫主,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話音落下,少年那略顯蒼白的臉上,突然涌現出一抹淺淺的微笑,與此同時,其身上的真元開始迅速撤回體內,緊隨其後,伴隨著真元撤回,少年的眉心之處,有著一縷縷幽色光芒暴涌而出,幽色一閃即逝,而後少年額頭,便是緩緩亮起了一道五色的玄奧符文。
目光死死的盯著面目含笑的華羲,張輝的心頭卻是逐漸泛上一抹不安,特別是當他發現,周遭空間那原本向他聚攏而來的天地真元,在見到幽色光芒的瞬間,仿佛臣子見到君王那般,向著後者聚攏而去時,心頭的不安便是愈發濃郁了起來,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個解釋,後者的實力,已經遠遠超過了前者。
「裝神弄鬼,兄弟們,給我上,留下華羲!」
腳步重踏地面,身體便是急射而出,而後,一股凶猛的勁氣,就是直直的朝著華羲的身體,急射而去!
「給老子滾!」
感受到那撲面而來的勁氣,華羲輕輕扭了扭脖子,頓時,骨縫之間便是有著 啪的清脆聲響傳出,旋即微抬眼簾,猶如看螻蟻一般漠視著張輝,漆黑的眸子中,閃過一縷幽芒,然後便隨意的抬起手掌,掌心處,便是有一道凶猛的幽色勁氣,猛然自其掌心,狂涌而出,重重的擊打在了那暴沖而來,張輝的身體之上。
「砰!」
隨著低沉的悶響聲傳入眾人耳中,一道影子便是猛地從黑暗中倒射而出,在撞斷了兩三顆大樹之後,方才重重的砸落在地面之上,大樹倒地,有著漫天樹葉飛舞,巨大的轟鳴聲響,讓得還未完全天明的密林,頓時變得熱鬧了起來。
望著那轟然倒地的人影和砸落在地的大樹,密林之中,所有人的腦袋,都是涌上了一股眩暈,一個實力僅僅凝神二重的少年,居然是將靈息一重天的張輝擊敗了,雖說他們看不清此時張輝的臉色,但在剛剛那種強猛的勁氣之下,能保住一條小命,或許已是萬幸。
漫天的樹葉,終于落盡,伴隨著天際一道金色的陽光射入密林,少年那路線單薄的身影,也是緩緩地浮現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少年的相貌也與先前無異,只不過眉目之間,似乎卻是多了一種妖異之感,那眉心的五彩符文,更是有著些許微弱的幽芒涌動其上,少年僅是立在原地,便如那大山一般,讓
得人生不出哪怕一絲,與之對抗的心理。
「現在的黃元後期武者,真是不堪一擊。」輕輕搖了搖頭,望著那狼狽砸落在地的張輝,少年喃喃說道。
「咳咳」
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倒地的張輝,方才被迅速趕來的幫眾,攙扶起身,目光死死盯著不遠處沐浴在陽光之下的少年,回憶起剛剛那道幽色的勁氣,張輝的眼瞳,驟然緊縮至了針孔般大小,心底涌過一個瘋狂的想法,玄元境!
玄元境,真元可外放,可在周身形成護身罡氣,而且剛剛天地真元的變故,也被張輝看在眼中,因此毋庸置疑,眼前這個少年,定然是一個玄元境級別的超級強者。
「華羲,你究竟是什麼人,我張輝什麼時候得罪過你了?」
輕輕抱拳,張輝示意周圍的眾人退下,畢竟,在一個玄元境武者面前,再來十個他這樣實力的武者,也幾乎不可能對其造成哪怕丁點的傷害,甚至就連其護身罡氣都難以破開。
「老子就說一遍,那個叫什麼狗屁王鵬的,將此地擁有炎魔晶礦的消息傳了出去,老子要是想收拾你們,你以為你還能站著和我說話?」瞥了一眼張輝,少年手指著地上身體顫抖的王鵬,淡淡的道。
事到如今,哪怕張輝再傻,也不會再懷疑華羲的話了,畢竟以後者的實力,根本無需給他們演這一出。
「來人,把王鵬給我抓起來,嚴刑拷打,若是不說,就把他干活那玩意切了,我相信,魔靈會對那玩意感點興趣。」身體微微一顫,旋即便是猛地一握拳頭,緊咬著牙齒,冷聲喝道。
「是!」
听著張輝的命令,另一個實力達到凝神後期的幫眾,便是擺了擺手,招呼身邊兩道人影,朝躺在地上的王鵬行了過去。
當感受到那幾道陰森的氣息之後,地上裝暈的王鵬,在身體劇烈顫抖的同時,隱約間,褲襠處有著腥臭味飄出,而後猛地睜開的雙眸,旋即突然爬起身來,跪俯在地,而後連忙朝著張輝爬了過去,「幫主幫主您放了我,我也是被逼的,我要是不幫祝年做事,他就要剁了我的手啊。」
「祝年?」
听得此話,張輝示意向王鵬行來的三人停下,輕出了一口氣,將捂在身前的手臂,垂至身側,然後朝著王鵬所在,微微挪步。
「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最好想清楚了說,你知道我對待叛徒的手段。」抬起手臂,示意王鵬停下,待得離王鵬三尺之距後,怒聲喝道。
「是是,屬下一定如實所言。」
聞言,王鵬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張輝此人,雖說看著和善,但是對待叛徒,可謂心狠手辣,多年前,天狼幫就曾出現過叛徒,最後被張輝追殺了大半個天魔域後,還是難逃一死,最後,張輝更是將其首,懸掛在天狼幫的門口,暴曬七日,為鷲鳥所食。
自此以後,雖說加入天狼幫的人少了,不過,敢加入天狼幫的也就說明,絕對不敢背叛天狼幫,而張輝也不是嗜殺之人,只要不願意留在天狼幫的,他也絕對不強留,但是對待叛徒,他也絕對不會心慈手軟,因為他的父親,便是因為那個叛徒,命喪天魔山
脈,尸骨無存。
「半年前,屬下去風月樓玩的時候,認識了祝年,不過,當時我還不知道他是祝年,後來,我輸了很多炎魔晶,也都是他幫我墊付上的,因此,我也一直非常感激此人。」深吸了一口氣,王鵬苦澀的笑了笑,說道,「可一個月後,他居然帶了一群實力高深的武者,來找我要炎魔晶,若僅是他墊付的那些,我也勉強能想點辦法還上,可僅是一個月的時間後,那炎魔晶的數量,豈止翻了十倍,我根本就支付不起,而我剛欲發怒,他們卻拿出了一張字據,上面蓋的正是我的手印。」
「你不是說他是幫你墊付的嗎,為何會有你的字據和手印?」張輝眉目一皺,淡淡的道。
「都是那個賤人」聞言,王鵬猛地緊握拳頭,旋即重重的砸落在地面之上,泥土飛射的同時,森然的聲音,便是從其牙縫之中飄了出來。
「您知道,我在風月樓有個老相好,有一天我喝多了,他便拉著我的手,簽了一個什麼字據,後來,當我看到那個賤人就隨行在祝年身後時,我便明白,這一切,都是他們給我設的局,我若是還不上高額的炎魔晶利息,便要被他們斷手斷腳。」眼角急速抽搐著,王鵬那原本就受傷發抖的身體,此時抖得更加劇烈了起來。
「那你為什麼不將此事告訴兄弟們?」瞧得王鵬那發抖的身體,張輝也是半信半疑,旋即問出了這個最為關鍵的問題。
「因為,祝年告訴我」輕輕抬頭,目光閃爍的望了一眼身前立著的張輝,旋即深吸了一口涼氣,聲音略微有些發抖的道,「祝年告訴我,只要我能取下你的項上人頭,便可給我一萬炎魔晶的獎勵,而我每提供一條有價值的消息,他便給我一千炎魔晶的獎勵。」
「呵呵,為什麼?」張輝冷笑了兩聲,疑惑道。
「因為你當年殺的那個叛徒,是祝年的親信!」長出了一口氣,王鵬突然輕笑了一聲,旋即身體便是劇烈的顫抖了起來,面目略微有些扭曲猙獰,道,「我能落得今天這般田地,都是因為你,若你當初,肯听我的話,不殺那個叛徒,我又豈會被祝年陷害,所以,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瞧得張輝發愣,地上趴著的王鵬,突然從衣袖當中取出一柄暗紅色的骨狀短刀,手掌猛地抓地,身體便是急射而出,然後緊緊握著匕首,對著張輝的丹田,重重的刺了過去。
丹田,武者命門所在,在沒有護身罡氣前,丹田同心髒一般,都是極為脆弱的地方,一旦丹田受傷,輕者氣息震蕩修養數月,重者氣旋破碎修為盡失,而面對凝神九重實力的王鵬,突然偷襲之下,哪怕張輝已然晉升靈息,卻也是反應不及,當下也只能抬起手臂,擋了過去,希望能暫緩後者攻勢。
「晚了,在滅神刀下,你必死無疑,殺了你,我就能獲得一萬炎魔晶,死吧」目光死死盯著張輝的丹田,王鵬的臉龐之上,涌現著一抹猶如餓狼般的的猙獰與陰狠。
「小子,看見了吧,當面對利益時,別的,狗屁不是。」遠處的少年,淡淡的瞥了一眼王鵬的身影,在心底喃喃說道。
「前輩,您就別看戲了,快出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