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暗下來,再往前走不遠就是落雲谷,夕陽在落雲谷另一邊沒入地平線,一直不斷推進的一衛卻停住腳步。
「都統,直接把他們趕到懸崖邊上不就得了?」豐狂身邊的親隨問道。
豐狂道︰「落雲谷地勢險要,晚上看不清楚,萬一失足掉下去,勢必損傷慘重,為了那五個廢物,不值得。」 親隨猶豫道︰「可現在不沖上去,他們趁夜色逃走怎麼辦?」
豐狂冷笑道︰「除非他們長了翅膀!他們為了加快逃跑,放棄了狻猊獸,還換裝,可惜現在作繭自縛。」
整個一衛的隊伍慢慢變成半月形,兩翼隊伍突前已經到達落雲谷峭壁邊緣,形成完整包圍圈,梁風五人已經無路可走。
梁風五人被越來越近的銀甲武士逼迫到落雲谷懸崖邊,幾乎就在他們上來的位置,只是沒了狻猊幫忙,他們沒法下到谷底,梁風憑星雲羅盤可以移形換影到別處,可他不想丟下其他人。
東方曉幾次試圖故伎重演,想趁天黑沖進一衛隊伍中,可惜對方早有準備,一陣亂箭射來,將他逼退,而且前排銀甲武士用高大的盾牌排成一道籬笆牆,想沖過去根本不可能。
魔之麗抬頭看看越來越黑的夜空,只是嘆氣,並不擔心這些包圍自己的銀甲武士。
天心指著銀甲武士說道:「壞人!」
梁風明白魔之麗的想法,說道:「為了利益殺戮可恥,為了生存殺戮可恕。」魔之麗正在尋思陰雪風魔會殺死多少人,她本心越來越排斥殺人,殺得人越多,心里背負的罪孽也越重。
「真的嗎?」魔之麗被看破心事,說道:「為何我覺得越來越厭倦,有種膩味的感覺,什麼都不重要。」
梁風勸道︰「你這叫殺戮過重綜合癥,就是一個人因為殺死太多同類,心里因為歉疚無法原諒自己,嚴重的甚至會自殺抵消內疚感,不過這麼做毫無意義,如果現在你死了,魔之婉就會殺掉魔之秀,還有魔之秀麾下的人,也包括我們幾個,接著蠻荒魔域那些家伙就會借著魔宮內亂的機會趁虛而入,那些家伙才是真正可怕的野獸,到時魔宮九九八十一個鎮都會陷入浩劫。」 魔之麗定定的看著梁風,眼神中閃過一道異色,問道︰「為何你會想到這些,你又不是魔域之人,難道你不想消滅魔域嗎?」
「不想!」梁風立刻搖頭,說道︰「魔宮和蠻荒實際上一直處在動態平衡中,蠻荒的家伙一直想消滅魔宮,如果他們真做到這點也絕不會停下腳步,只會穿過魔門去修士界繼續攻伐殺戮。」
魔之麗點點頭,眼神中的異色消失,略帶失望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只是想幫助我。」 「沒錯,眼下我只能幫助你,」梁風道︰「你是三位公主中唯一一個擁有最大殺戮能力又厭倦殺戮的,只有你才能停止魔宮的征伐,重新團結各個鎮落打敗蠻荒魔人。」
「我可沒想那麼遠,」魔之麗道︰「蠻荒魔域環境惡劣,那里的生靈各個殘暴凶狠,跟他們打起來,想想都怕人,還是讓申公龍繼續作吧。」
"申公龍已經跟蠻荒魔域沆瀣一氣,想用魔宮的鎮落換去蠻荒魔域的支持,幫他奪取魔擎公主大位,如果你想保住魔宮必須挫敗他的陰謀。」梁風一番話說的義正辭嚴,魔之麗默然片刻終于點點頭,道︰「也罷。」
落雲谷夜里靜的可怕,氤氳的白霧慢慢升起,象是從谷底爬上來的魔鬼,慢慢沿著地面爬行,很快將梁風等人隱藏其中。
「都統,情況不對!」親隨提醒一眼不眨盯著梁風等人的瘋狂,說道︰「霧再大點,這些家伙肯定會趁亂突圍,動手吧!」
豐狂沒想到落雲谷晚上會有這麼大的霧,腦中也在想親隨的話,略一沉吟道︰「放箭,把他們逼下谷去!」
梁風正在興高采烈等著突圍,被一衛突然射出密集的弓箭打的措手不及,只能一邊抽刀撥打箭矢一邊向後退卻,雖然這些箭射的沒準頭,但數量太多,難免會落在身上幾支,幸好銀色鎧甲不是樣子貨,擋住了箭頭,發出叮當一陣亂響。
一群人被亂箭射的退到峽谷邊緣,梁風急了,催促魔之麗道︰」發大招,凍死他們!「
魔之麗為難道︰」這里霧氣如此之重,陰雪風魔使出來,只怕連霧氣也被凍住,我們也會被封在里面,大家同歸于盡。「
梁風剛剛覺得大霧上來是好事,現在恨不得立刻散盡,跟對面的銀甲武士同歸于盡是最最後一步,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這麼做。
東方曉和慕容冬雪揮刀打掉一排飛過來的羽箭,已經感到有些吃力,對面那些家伙一邊射箭一邊繼續逼近,隨著距離縮短,箭矢的穿透力在增強,其中還夾雜著勁弩,一枚短尾弩箭破空而來,正中站在最後的天心,幸好她及時把頭縮進鎧甲內,只听當的一聲,弩箭的箭頭在鎧甲上踫出火星被崩飛,而鎧甲上也留下一道深深的劃痕,如果正面命中肯定可以射穿鎧甲。」糟糕!「東方曉道︰」他們用弩,我們擋不住。「 話音剛落,又飛來一支弩箭,當的一聲射中慕容冬雪鎧甲,果然穿透鎧甲,釘在她肩膀上,慕容冬雪痛的大叫,可弩箭死死嵌入鎧甲,她甚至無力拔出。
梁風暗叫完蛋,難道只能丟下這些人跑了?
稀溜溜!一陣熟悉的嘶叫聲從身後的白霧中傳來,狻猊獸晃著它的大腦袋,六條長腿穩穩踩在峭壁上,走了上來。」快跳,抓住狻猊!「梁風招呼一聲,一伸手抓住天心縱身跳下去,抓住狻猊身上長長的鬃毛,其他幾人也被箭羽逼到沒法,學著梁風跳了下去,慕容冬雪肩膀受傷無力抓握,幸好被東方曉伸手抓住,魔之麗跳下去抱住了狻猊的粗壯的脖子。
一陣弩箭破空的咻咻聲從頭頂傳來,幾人若稍微慢半拍就被射成篩子。
狻猊滿不在乎的稀溜溜叫了一聲,調頭向下走,沒有大車的拖累,它在峭壁上行動自由很多,身上掛著的五個人似乎對它毫無影響。(未完待續)